正文 被独占的残次品影卫 — 第22节

正文 被独占的残次品影卫 — 第22节

影三黑着一张脸,默认了他的方法。

敬平没忍住,笑出了声,被从旁边走过的丁酉毫不留情地在头上敲了个爆栗。

等到三个人手里都抱着一大堆东西,吃力地回到千巧阁时,天都黑透了。

刘铭一直站在门口张望,看到三人回来,连连迎上:“祖宗们,你们可算回来了,少阁主在诛恶台呢,赶紧过去吧。”

影三心下一紧,牢牢圈着的花灯与面人掉在了地上,忙问道:“少阁主出事了?”

“害,主上能出啥事啊,就是之前度霜镇的事。少阁主一直在查着那潘龙,这不,暗卫们把人给抓回来了,正在审讯呢。”

诛恶台常年照不进光,厚实的铁壁让温度肆意地流失。没站多久,便感觉全身僵硬,冷的发痛。

影三站在陆展清身后,看着丁酉和敬平在对潘龙用刑。

潘龙浑身是血,晕过去好几次又被冷水浇醒,神情颓唐萎靡。

陆展清坐在太师椅上,伸手接过影三递来的茶,浅浅地啜了一口。眉目缭绕在热气当中,看不真切。

他放下茶盏,指节在桌上扣了两下,昏迷不醒的潘龙就被扔到了他的面前。

敬平嘿嘿笑了一声,火速取来了引以为傲的“脱胎换骨水”,一股脑地全倒在了潘龙的身上。

成倍增长的疼痛让潘龙迅速转醒,又大叫起来。他满身血污,一身邋遢,大冷天的身上却只穿着单衣。

潘龙双手被反捆着,面目扭曲,哀嚎着在地上滚动:“你们!你们是谁!抓我干什么…老子他妈的好好地在家里睡觉,你们,你们…!”

“能睡到大年初一不错了。”

陆展清无视他的破口大骂,直接了当地问道:“你把度霜镇的孩子们都弄去哪里了?”

“什么孩子?” 潘龙迅速反应过来,开始装聋作哑。

陆展清盯了他好一会儿,勾出一抹笑,脊背往后靠,朝丁酉敬平打了个手势。

惨无人道的叫声从诸恶台深处传来。

影三看着陆展清收回袖子里的莹白指尖,低声道:“少阁主,潘龙就是之前我跟您说过的影二五的手下,暗卫们今日去抓潘龙的时候,没有看到影二五吗?”

陆展清沉吟些许,道:“没有,但也有可能,影二五行踪掩盖得好,他们未曾留意。”

影三想了想,跪了下去,主动请罪:“是影三无用,那日未能及时取了影二五和潘龙的性命,才让事情一拖再拖。”

陆展清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道:“与你无关,起来吧。”

影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小声猜测着:“之前追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查到,可今日暗卫们却轻而易举地抓到了潘龙,是不是,影二五不想用他了,抛出的诱饵?”

陆展清眸色一凝,倏而露出了笑容。

“我的影三,越来越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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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大家看到了吗(比划),这种“接受目光审阅”然后嘿嘿嘿的场景,我呜呜呜(捂心口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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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愿望

潘龙被扔回来时,进气少,出气多,趴在脏污的地上,破风箱一般喘着气。

他动了动脑袋,看着毫无结束之意的陆展清,眼中露出一丝决然。

丁酉眼疾手快,迅速卸了他的下巴,反手给了他一个耳光。这劲上的巧,潘龙头一偏,两颗牙齿混着鲜血就摔在了冰冷的地上。

“我还没问呢,你就寻死了?”陆展清居高临下,不急不缓道:“看来影二五是拿捏住了你的家人,逼你就范。”

潘龙梗着脖子骂道:“老子没家人,他们都死了!”

陆展清摊开膝上的卷宗,点着刻着潘龙名字的竹片,道:“你本是佃农出身,父母家人在早年间就身染重病死了。剩你一个和你的妹妹,相依为命,走投无路,落草为寇。”

潘龙没想到陆展清连这么久远的事情都能查到,偏过头去,颇有几分从容赴死的悲壮。

陆展清身体前倾,大片的阴影投在潘龙身上,带着几分寒意:“让我猜猜,不会是因为影二五觉得你被跟踪了,才导致后来他打不过我的人,受伤了,拿你出气吧。”

“还是说,你带过去的孩子没能达到影二五的要求,让他把你推出来,当这个替死鬼?”

听闻此话,潘龙脸上是欲言又止的憋屈与愤恨,他呸了一口血沫,却看到了长身而立面无表情的影三。

“你!该死的!!”

潘龙头发散乱,挣扎着朝影三掐来。

影三长腿一伸,潘龙就重摔在地上,捂着胸口,吱哇乱叫。

“好歹也是威风一时的山大王,如今飞鸟尽,良弓藏,真是可怜。”陆展清指尖倏然出现了一枚黑子,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问:“影二五要那么多孩子做什么?”

看潘龙不接话,陆展清从容地往后一靠,湖蓝色的衣袖拂过膝盖,像是山涧中深不见底的暗流。

“脱胎换骨水”如期而至。

潘龙疼得神态扭曲,满口血沫,道:“我说!我说!是、是用作红药子的试验品!住手——你他妈的住手——!”

敬平置若罔闻,任由丁酉按着他,涓涓细流般的倒着。

潘龙说了一半,想吊陆展清的胃口,以此换一条命,可陆展清听完那半句后,只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似乎对他的消息没有半分兴趣。

这才是陆展清一如既往的刑讯手段。

影三侧脸看他,不自主地想到自己被审问的那日,心里竟荒谬地生出几分庆幸与喜悦来。

少阁主待他,到底是与他人不同的。

潘龙疼得发狂,砰砰砰地把头往地上撞,一五一十地交代着:“红药子、红药子确是无价之宝,确实能让人脱胎换骨,重塑筋骨、可、可是,能够成功让红药子,融血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影二五、那该死的,就吩咐我,多找一些,刚出生的婴儿,说是,说是这些婴儿血脉精纯,还没被污染,啊!放开我!——”

丁酉得到示意,手一松,潘龙就跟条烂虫一样,倒在了地上,抽搐蠕动。

他还没喘过气,就被敬平扯着头皮,逼他抬头。

潘龙面色惊恐地看着半蹲在他面前的陆展清,牙齿打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影二五效忠的主人是谁?”

“是,是阴阳当铺的主人,我也——我也没有见过,真的不知道,真的……”

陆展清挪脚,避开流过靴底的污血,继续问道:“红药子是什么来历?”

潘龙身体一颤,咬牙道:“我不知道……”

陆展清冷漠抬眼,指尖的黑子倏地按在了他心口上。在潘龙惊惧的目光中,指尖连带着黑子,狠绝地推进了他的心脉。

“啊!!!”

这一下,比方才受的所有刑罚都要疼。

潘龙疼得眼前一黑,再回过神时,嘴里的软肉都被自己生生咬了下来。

“我说…我什么都说…”

陆展清看着要两人才能死死压住的潘龙,又凝出了一枚黑子,在方才下两寸的地方,同样推进。

他眼眸映着血色,载着满室的幽意。

“可我没耐心,不想听了。”

陆展清走出诛恶台时,已是下半夜。

明月高悬,夜幕深沉,寒风凛冽,吹在身上刺骨发疼。阁中除了值守的侍卫,空无一人,安静的落针可闻。

廊下,穿堂风猛烈地吹。

陆展清穿着那轻薄的长袍,在寒风中站了一会儿,才觉得方才过于压抑,脑中都有几分混沌之感。

回过神时,方觉得这寒风刺骨,手指都已僵硬麻木。

肩上突然一沉,寒意都被隔绝在外。

影三正站在自己面前,专注地系着绒毛披风的带子。

冷暖有人知,风雪亦无惧。

原本还有些燥郁沉闷的心情一扫而空,他舒出一口气,露了点笑容:“走,我们逛逛。”

两人逛着逛着,就逛到了小院的屋顶上。一轮新月高挂天边,细细长长的,让出了天空中浩瀚的部分,那里,星河闪烁,星子长明。

许是快要天明的原因,连料峭了一夜的寒风都停歇了下来,只剩模糊的缱绻。

“刚才潘龙所说,红药子跟四家有关联,四家是?”

影三偏头,看着陆展清的侧脸,轻声问道。

温柔而线条分明的轮廓,温润如玉的耳垂,毫无保留地尽数入了眼。耳廓上还有些薄红,想来是刚刚风吹得太久,冻得狠了。

影三刚想伸手去捂住那脆弱的耳朵,陆展清的视线就转了过来。影三抬起的手,又放回了原处。

“四家数十年前,早已杳无音讯,不知为何,这红药子,又与这神秘的四家有关联。”

陆展清屈起一条腿,耐心而细致地说着:“传说四家之人各个武艺高强,年少有为,更重要的是,他们身上的血脉可以使自身极速愈合,百毒不侵。”

影三眨了眨眼,听的认真,问道:“也能让他人重塑筋骨,如获新生吗?”

陆展清双手交握垫在头下,躺身看着满天的繁星,道:“不清楚,阁中卷宗未有记载,但就我们现在了解到的,目前还未有人能真正成功,或许只是那阴阳当铺主人的一场骗局。”

可若只是一场骗局,何必煞费苦心地将隐匿许久的四家编排进来,又何必买来幼童,一次次地试药?

他叹了一口气,神色隐在暗中,看不真切:“阁中对四家的记载少得可怜,几乎没有,光是这四家是哪四家,或许都要查上个一年半载,才有一些蛛丝马迹。”

影三猛地坐直了身体,道:“少阁主,影三可以去探查,请您吩咐。”

陆展清摇了摇头,道:“不急。先不说四家背后的势力庞大,你贸然调查恐生枝节。我只是在想,林逸到底为什么,拼着数十条人命,也要卷入这件事中。”

影三趁陆展清不注意,偷偷地靠近了些,指间捏着他的一小片衣角,猜测道:“阁主是不是还想着借您的手,彻底查出红药子和阴阳当铺的秘密?”

“他可能原本不想让我们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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