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王影帝拒绝当白莲炮灰 — 第160节

正文 卷王影帝拒绝当白莲炮灰 — 第160节

“没事,你在忙,我就想来问问。”

“你打个电话我肯定来。”

“抱歉。”姜庭序难得打断,他被某种猜测惊住了,“司游在柯城参与综艺录制,他暂时没时间,但是我有。”

周凡跟许凛被助理带去了会客厅。

等摘掉口罩坦诚相见后,双方顿时心思迥异。

“周凡?”姜庭序轻声,其实看到周凡的真容后,所有猜测就都被坐实了,他试探性问道:“你知道章翡故吗?”

周凡瞬间脸色煞白,许凛更是侧身挡在前面,一脸敌意,“你要做什么?”

其实许凛认出了姜庭序,纵然他这些年带周凡藏进了深山,但又不是断网断电,姜庭序主演的好几部剧被一些电视台循环播放,知道这人的名气,又似乎听一些粉丝感叹,说姜庭序身家背景就不简单,这样的人是不是跟章翡故有所牵扯?万一这些人沆瀣一气……

“冷静。”姜庭序没让许凛继续胡思乱想下去,“章翡故现在半死不活,作不了妖。”

周凡突然喃喃出声:“是在一个山中别墅,被张、张步洲拖进大火中弄残了对吗?”

姜庭序沉默许久,应道:“嗯。”

“阿凛!”周凡激动地抓住许凛的手,“我在昏睡中看到的那些画面,是真的!”

许凛也十分震惊,他就是医生,一直以为那是周凡精神受创后脑海中所产生的幻觉或者梦境。

姜庭序开口:“你想见司游?”

周凡坚定地点了点头。

姜庭序浅笑:“容我问问。”

姜庭序跟周凡说明白了,这事如果司游抗拒,就没必要。

司游没理由抗拒。

“周凡还活着?!”司游瞪大眼睛,“就是章翡故念念不忘的那个周凡?”

“是。”姜庭序给他倒了杯果汁,示意喝干净,“该调查的我都调查过了,据周凡自己说,他重病之际被人追杀,从山上掉落后就没了意识,就在章翡故最后被烧掉的那座别墅附近,许凛救了他,然后连夜带着人远走,章翡故以为周凡摔得尸骨无存,疯癫之下请来了一些术士招魂。”

“这也太邪乎了!”司游感叹,再看姜庭序一脸淡定的样子:“你就这样接纳了?”

姜庭序挑眉,神色中写满了:不然呢?

他的宝贝就是在这种“邪乎”中来的,没什么不能接纳的。

第172章 :彻底画上句号

司游见周凡的这天,晴光正好。

推开门,清瘦的身影倚靠在窗口,许凛仍是守在一旁寸步不离,听到动静周凡抬头看来,跟司游在对视中双双怔住。

不怪章翡故非要拿司游当成周凡的替身或者灵魂的载体,这二人确实相像,可仅限于五官,要知道一个人给另一个人的第一印象,还伴随着穿着、神色,气质等等,周凡像是被狂风暴雨冲刷了无数遍的山谷,你曾经一度以为他会被摧毁,可仅存的一线生机让他复又活了过来,岩壁虽然千疮百孔,沧桑冷白,可清泉下淌,两岸花香,他带着另一种再也无法消散的沉静。

至于司游,一个“狂”字概括一生。

周凡缓缓站起身,他注视着司游许久,末了露出一个感激的笑。

二十年前周凡失去意识后,灵魂像是飘荡很久,等他再度可以视物,却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线子牵引,牢牢捆绑在了章翡故身边。

这太玄幻了,周凡也曾以为是梦境。

他在这世间只留下了一双旁人看不见的“眼”,然后旁观章翡故受尽折磨。

张步洲之前说过,章翡故对周凡不过是得到失去才心痛,若是像个垃圾一样丢弃,才不会多看一眼。

这不对,没人比周凡更清楚,在他第一次尝试离开章翡故后,这人几乎疯魔。

周凡一开始确实喜欢章翡故,他出身贫寒,得这个人救助,又是个十分心软且知恩图报的性子,章翡故的要求他基本不会拒绝,那时候年轻、气盛,章翡故如同周凡这辈子都无法触及的九天艳阳,单是看一眼就觉得温暖,所以章翡故的一些小脾气周凡都可以容忍,当作他尚未成熟的一些小缺点,可周凡不傻,更不是一个无底线的人。

“我可以容忍他拿我当张步洲不在身边时的替身工具,聊以慰藉,也能容忍他在张步洲回来后翻脸无情,司游,我心里有杆秤,我想清清白白来,再干干净净走,我不想欠章翡故任何恩情。”周凡望着窗外,那里车水马龙,高楼耸立,十几年的时光,让临都跟记忆中的大不相同,“如果我有其它资本,就不会这么受人掣肘,可我什么都没有。”

许凛看向周凡的眼中全是心疼。

周凡无权无势,他给的其它东西章翡故都不稀罕,除了留在身边,当个随叫随到的“苦力”。

直到后来,周凡终于在一遍又一遍的确认中,发现章翡故不是年轻,而是秉性卑劣,他只爱自己,却要把罪孽留给旁人承担。

周凡无比疲惫,在跟章翡故大吵一架后离开了。

周凡回到了从小生活过的小村庄,这些年他也攒了些钱,打算开个小卖铺,就这么平淡地生活下去。

可某个深夜十几辆黑车冲进村庄,周凡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迎着细微的光,周凡看到了恍如修罗的章翡故。

周凡被抓了回去。

这一下,两人的地位似乎迎来了一个两极反转。

因为周凡决定放下章翡故的时候,是真的放下了,他不想再把心意投入到这样一个人身上,可周凡给予的好,在的时候让人浑身舒畅,一旦不在,章翡故心痛难当,他对周凡实施了监控跟囚.禁。

可他越是这样,周凡就越是觉得这个人无可救药,也就更加不会喜欢他了。

在这场外人看来“周凡倒贴,爱而不得”的戏码中,实则周凡才是最清醒的那一个,他爱得起也放得下,被他的冷然一步步逼疯的,只有章翡故跟张步洲。

之后章翡故用尽浑身解数,可周凡清楚地告诉他: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在这个过程中周凡被折磨得几欲丧命,而许凛是那个时候观察他病情的私人医生。

在许凛眼中,周凡憔悴、惨白,干枯,可这人安静的时候就会靠在地下室的墙壁上,透过巴掌大的窗户窥探外面的天光,眼中有憧憬,也有喜爱。

许凛渐渐明白,为什么章翡故非周凡不可,这人太令人着迷了。

最后发生了追杀事情,周凡跌下山,而许凛在那一刻做出决定,他要带周凡离开。

可谁也没想到章翡故竟然真的找来一个有两把刷子的术士,以周凡贴身的平安符为媒介,将人的魂弄到了身边,但章翡故看不到。

他这些年的日子浑浑噩噩,周凡也一点儿都同情不起来,多数时间他都选择闭上“眼”,宁可坠入混沌也不愿意多看,直到司游的出现。

“我看到你在那个蜡烛阵法中演技精湛,给章翡故吓得半死。”周凡脸上带出些许笑意,“司游,你真的很勇敢。”

司游谦虚地摆摆手:“哪里哪里。”

然后手就被姜庭序捉住,按在膝盖上。

还炫呢?给他吓半死。

“你回到临都,是有什么打算吗?”司游问道。

周凡说:“一来找到你,我想当面感谢,二来,阿凛跟我商量了一番,原本打算去隔壁市发展,但如今章翡故已经构不成威胁,我们打算留下来。”

许凛的根基就在临都,他前段时间刚联系上自己的老师,老师非常高兴。

司游点头表示尊重,“那……你要见见章翡故吗?”

周凡叹了口气:“见一见吧。”

他神色淡然,初次听到这人名字的惊慌失措也是因为常年囚.禁所带来的阴影,可在情感上,周凡只剩淡然。

……

章翡故在一个三流疗养院中,姜庭序给了一些钱,就让他这么活着。

现实中再见,周凡也没生出太多的情绪波动,被迫绑定在章翡故身边的十年来,他看着这人颓败,消瘦,废了一条腿,经历了无数曾经的天之骄子所没有经历过的痛苦,如今的惨淡,预料之中。

周凡进来时章翡故正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他的脊柱受创严重,半瘫痪,坐的时间久了总会疼痛难忍。

周凡拉了凳子坐下,打量着章翡故许久,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但有一点仍旧不懂,章翡故为什么要放任自己变成后来的样子。

他仍旧记得章翡故大学时期肆意张扬的少年模样,一个三分球入篮,引得满场欢呼,然后少年走向他,稍微不耐烦地问道:“我的矿泉水呢?毛巾毛巾。”

周凡思此,忍不住叹了口气。

而他的声音,属于哪怕一个气音,章翡故都能认出来。

章翡故略显僵硬地扭头,等看清床边人的样子,他恍如受到了莫大的惊吓,瞳孔剧烈颤抖,费劲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很模糊,但周凡还是认了出来,他在叫自己。

章翡故自出事后一直一个人,加上精神上大受打击,语言系统快速崩坏。

“……凡。”

“周……周……”

“是我。”周凡点头。

然后他看见章翡故眼中迸发出难以言说的光彩。

“你……来……接、接我……”

周凡轻轻摇头,“章翡故,你将我从抬鱼村绑出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我们不是一路人,所以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去,我都不会接你。”

他用极尽淡漠的态度,说着堪比凌迟的话。

周凡言罢站起身,曾经他总是被章翡故用一种鄙视刻薄的姿态俯瞰着,如今调换过来,也没生出多少喜悦来,人这一辈子看似漫长,实则时光的列车轰然驶过,从来不会停留哪怕半刻,他既然不爱这个人,又何苦费尽精力来恨?

“章翡故,我没死。”周凡说话不急不徐,有一种极其温柔的沙砾感,“当年从山上跌落,是阿凛救了我。”

对上章翡故难以置信的目光,周凡还耐心解释:“就是许凛。”

“你不是曾经问过我,我是不是爱上了别人?”周凡笑了下,“是,我跟许凛在一起了,他守了我很多年,他本该路途坦顺的那些年全部花费在了我身上,我不会辜负他。”

章翡故愣了许久,突然剧烈挣扎,他似乎想坐起身来。

周凡则后退一步,拉开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视线冷然:“章翡故,你再也无法囚.禁我了。”

章翡故越急越说不出话,眼泪汹涌而出,短短一秒他就哭得不能自已,他想解释,想辩驳,但周凡一个字都不愿意听。

“这是我最后一次看你。”周凡轻声说,“你在这里好好待着,姜先生说会承担你的一切疗养费用。”

“我走了,阿凛还在等我。”

周凡在提及许凛时,神色难掩温柔。

章翡故只觉得真疼啊,疼得他恨不能立刻死去,他像是做了一个梦,梦中晴天,微风,他的小凡回来了,可却是又一次告别,他活了下来,有了喜欢的人,打算开始新的生活,而这些都跟自己毫无关系。

那是经年辜负,长久赎罪折磨之后,命运仍旧的不肯罢休,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得他发不出丝毫声音。

门打开,周凡一步迈出,章翡故伸出手,眼中除了泪水就是绝望,等等……等等啊!

身后传来“咚”的一声,似乎是章翡故跌下了床,但周凡眉眼清亮,一下都没有回头。

长达二十年的爱恨纠缠在此刻终于画上句号,周凡从疗养院出来,看到等候在门口的身影,立刻小跑过去,他已不再年轻,可朝气不散,“阿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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