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夫郎是个娇气包 — 第64节

正文 夫郎是个娇气包 — 第64节

桃榆从霍戍的头上捋下来些蜘蛛网,念着两人成亲后这人就忙活前忙活后的都没松闲过两日,道:“过些日子小年的时候有个庙会,我们一道去逛逛,好么?”

“求什么。”

霍戍捏了桃榆纤细的脚踝一下:“求子?”

桃榆眼睛一眯,忽而张嘴咬了霍戍的耳垂一下,没有人为:“祈求神明也不管用。”

霍戍耳垂一阵温热的湿润,不由得一顿:“你再这样,掉地上可别怨我。”

“咬你一下就要丢我了?”

“我不丢你。”

霍戍实事求是道:“只是你这样我容易腿软。”

桃榆听到霍戍这么说,脸顿时就红了起来。

想说先前爬又高又滑的房顶上如履平地一般,没见得腿打一下颤,这朝踏实踩在平地里倒是给腿软上了。

他将脑袋埋在霍戍身上,到底没再敢使乱子。

回家后,纪家静悄悄的,纪扬宗夫妇俩受邀去城里吃酒了,本是问了桃榆要不要一道去,他黏着霍戍去了赵家休整房顶了。

两人还得自做晚食。

桃榆看了看家里还有些什么吃的,宴席的剩菜这些日子也吃得差不多了,剩点汤汤水水的也变了味。

他进灶房一翻橱柜,这才发觉他娘已经把席面所有的菜都处理了,家里现在已经没有了可以简单温热一下就能吃的。

“要不然吃个鸡蛋面好了?”

桃榆从米缸里取出了两枚家里的鸡生的蛋,问霍戍的意见。

“好。”

霍戍烧火,桃榆揉面。

一个在灶上忙碌,一个忙灶下的活儿。

不晓得纪扬宗夫妇什么时候回来,霍戍烧火煮面的功夫便给灶上一边的水锅给加满了水。

待着晚食好了,锅里的水也便烫了,届时夫妇俩顶着寒风回来就能泡上个热水脚。

霍戍盛水,桃榆也没闲着,在醒面的功夫,用猪油炒做了汤汁浓郁的鸡蛋青菜汤。

猪油化开,鸡蛋炒碎,掺水煮沸下入遇沸水即熟的嫩叶萝卜菜,多下盐把味道调重些,面捞进汤里正合适。

两人吃了夜饭以后,天已经彻底的暗了下来,纪扬宗夫妇却也还没回来,便给他们留了门和院灯。

小两口自回了屋。

冬日白昼短,夜漫漫,便是外头已经看不见了,时辰却也并不晚。

成亲后的这些日子桃榆都睡的挺好的,而下入夜了也还没什么睡意。

平素里便泡了脚缩到床上翻看会儿医术,等着霍戍上床来。

“还不来洗脚么?”

桃榆在桌边翻看了会儿先时霍戍给买的那本洗冤集录,这本是法医文著,他一个人的时候有些篇章还不太敢看。

有霍戍在以后,他自大胆的翻看。

都翻看了两页纸了,见着霍戍还没有过来,不由得喊了一声。

“你洗吧,我洗澡。”

桃榆闻声偏头,见着霍戍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中衣提了一桶水往净房去。

这朝天气冷,自是不必日日都洗澡,只是他今天干了大半天的活儿,一身都是汗,冲个澡倒是应当。

想到此,桃榆便应了一声,自把脚塞到了水盆里头。

他正欲再翻几页书,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两个字:洗澡~

桃榆想着霍戍挺拔的身段,嘴角不由得便浮起了不太纯良的笑来。

成亲也快小半个月了,但他都没见着过霍戍衣服底下的样子,这未免也忒生分了些。

思及此,桃榆从衣架子上取了一块澡巾,轻手轻脚的钻进了净房里。

净房是连着他的卧房,为此并不算大,内里陈设也简单,贴墙一头放置得有一个浴桶,中间有个屏风将屋子一分为二。

霍戍这般嫌费水和麻烦的,洗澡从不用浴桶,自便是脱了衣服直接冲水。

桃榆探头探脑的刚刚溜进屋里,便一眼见着屏风上解除了衣袍的影子,顿时脸红发烫的从脖子烧到了脑门儿。

脸红归脸红,眼睛却是一眼未从屏风上移开过。

霍戍不单体高肩宽,身形也匀称流畅。

单手抓着水瓢的胳膊随着使力间可以清晰的见着鼓起的腱子肉,水泼在脖颈处,湿了一半垂着的墨色长发,余下的水珠从起伏的胸口淌滑下至紧实的腹部。

桃榆看着自己平素躺得很安稳的枕头,坚实又不失韧劲儿,最要紧的是还很暖和。

平素都一层衣料子隔着枕,他都不敢想若是就那么往胸口上一躺该有多雀跃。

他默默咽了口唾沫,目光顺着水流,腰腹再往下可便是………是霍戍没脱的裤子。

桃榆登时便瘪下了嘴。

他半蹲着慢慢往屏风处挪,真不像话,谁洗个澡还穿着裤子洗的。

桃榆想着既然穿了裤子,那他就凑过去看一眼屏风后的景象,左右人都是他的,也不算过分吧。

他蹲在屏风角,微偏了一点脑袋出去,古铜色的肤色落入了眼睛,看着霍戍未着寸缕的上半身。

桃榆未曾脸热,眸子反倒是骤然睁大,胸口一窒僵在了原地。

霍戍听到屏风前的动静,一眼过去便见着在屏风边呆呆的人,他眉心一紧:“你怎么进来了?”

桃榆闻言回过神,慌乱的把手里的澡巾递了过去:“我、我见你忘了拿擦身体的布。”

霍戍凝着眉头:“先放在一边吧。”

“啊,好。”

桃榆有些失神的应了一声,赶忙退了出去。

霍戍见着赤脚跑走的哥儿,眉头更紧了些。

他收回眸,垂首看向自己胸腹上狰狞的刀疤枪印,大大小小便是自己肉眼可见的都有十余处,更别说自己看不到的位置。

霍戍知道自己这副尊容寻常人看了都要吓上一跳,又更何况是个娇养长大的小哥儿。

合上衣襟许只是脸唬人了些,脱了衣襟便更似个修罗阎王,只怕是叫人噩梦。

自知如此,他也便一直注意着不曾泄露分毫,只是两个人朝夕与共,又怎么可能把这些隐瞒住。

他握着水瓢的手几欲将把手捏断。

一刻钟后,霍戍整理好衣物出去时,看着桃榆重新洗了脚,蹲下身欲要去倒水。

他信步上前端过了水盆,一言未发,于水桶一并带了出去。

待着回来时,见着桃榆还傻愣愣的站在桌边。

霍戍凝了些气:“爹娘已经回来了,上床睡吧。”

桃榆看着已经穿整好了衣服,与往日无差的霍戍,但是方才瞧见的一幕却还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上前有点手足无措,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不知自己方才那样是不是惹他不高兴了,试图解释道:“我,我就是想看看你。”

“你身上的伤……我,我给你拿了上好的外伤药。”

“都是以前留下的,早好了。”

霍戍见哥儿六神无主的模样,道:“你要是怕,往后……往后我都把衣服穿着。”

“我没有怕!”

桃榆连忙道:“我只是从不知你身上竟有这么多伤,乍然间瞧见惊着了。”

他上扬眸子看着霍戍,温声央道:“让我瞧瞧吧。”

霍戍见哥儿眉色间的关切,连自己也没有发觉自松了一口气,他伸手兀自解开了衣带。

方才洗过澡的霍戍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皂角味,倒是很清香好闻,上身受热水冲洗过,还有些泛着热气的红。

只是桃榆看着前胸后背上斑驳的伤口,眼里再也注意不到旁的,更是没有了什么旁的旖旎想法,只觉着一瞬间心口便堵了起来。

霍戍后背上自脖颈往下,横陈交杂的伤疤,或长或短,或深或浅,其间不乏刀伤枪伤箭伤。

桃榆只从旁人口中或是纸页上轻描淡写的了解到过战争,而霍叔身上留余到伤,让他窥见了战争真正的残酷。

“你还记得这些伤是什么时候受的么?”

桃榆轻轻的抚摸着比自己指腹还要宽,皮肉已经变形或凸起或凹陷了的伤口,心里疼的几欲不能呼吸。

若是换做寻常人,只怕是其间一个伤口便舍了半条命去。

他都不敢想霍戍在沙场上受这么重的伤是如何一次次熬过来的,有些伤口实在是触目惊心,身上留下能预测出几乎能要了人性命的伤痕就有七八处。

遍布的伤疤,几乎让整个上半身没了多少完好的地儿。

“都过去了。”

要说记不记得,刚开始其实也是记得的,血肉之躯,伤在己身如何会不关切,只是随着上场厮杀的次数增多,同一个地方再次受伤,他便不如何记得了。

一线战事残酷,哪回上战场不是拿命厮杀,血肉横飞间,几乎分不清那是敌人的血肉还是自己的。

每回活着回去,几乎都是满身的血窟窿,只要能活着回来,区区伤痕又算得了什么。

桃榆知道他是不肯与他说起那十年的苦楚不易,便也没再追问让他忆起那些往事来。

他检查了一番,发现有些伤相对来说比较浅,却还是留疤至今,想必也是因为前线医药短缺救治不佳方才至此。

“我给你擦些淡伤疤的药助恢复,虽说已经结痂伤口好了,可疤痕遍布,长此以往也容易病变。”

霍戍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伤痕,只是桃榆的声音都已经带上了哭腔,回头见他双眼不出意外的红了。

他指腹抚过桃榆的眼睑:“别哭,听你的。”

桃榆连忙取了自己珍藏的药膏,耐着性子一一细细在霍戍的伤口上涂抹开,待着把他全身都上了药,药膏都用了半瓶去。

待着药膏风干以后,霍戍穿上衣物,整个人都散发出了股淡淡的草药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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