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氏斜眼扫她一眼,云淡风轻在桌边坐了,却并不开腔。她身后的李嬷嬷淡淡道:“二夫人莫急,我家夫人自是会替你做主的。”
董氏知李嬷嬷在项氏身边的地位,不敢计较她一个奴婢擅自开口。有了李嬷嬷这句话,她便放心不少。
董氏虽也算得上大家出身,家世却是远远不及永济侯府的。且她只是个庶女抬的嫡女,嫁了侯府庶出少爷为正室也算是高攀了。论地位人际,她是断断不如项氏的。若她的研姐儿能得项氏照拂,定是比跟着她好的。
就算是为了她的研姐儿,她也是不得不依附这个大嫂的。
项氏见她这没出息的样子,心中鄙夷不已,冷然道:“我即便为你做主,你也要懂得审时度势,二叔本就不得母亲欢心,是以才会允了二叔娶了你这样一房正妻,如今你也不争气,讨不到母亲喜欢,长此以往,即便我为研姐儿寻了好夫家,你的元哥儿也是难有出路。”
董氏将将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情急之下抓住项氏的袖子焦急道:“这,这我该是如何是好?还请嫂嫂指一条明路!”
“行了,我若不想帮你,就不会到这里来。”项氏拂开她的手,视线一扫桌上的茶盏,董氏立即会意,上前一步躬身俯首替她斟上热茶,双手奉上。
项氏满意地点头接过轻啜一口,方淡淡道:“你若在母亲面前有这般灵活,也不至于处处被三房打压着。”
“嫂嫂的意思是……”董氏忽觉豁然开朗,然随即又苦着脸道:“我并非不想讨好母亲,然刘氏处处抢先我一步,我根本没有机会示好。”
听闻此言,项氏顿有种恨铁不成钢之感,厉言道:“不是刘氏处处抢先于你,是你处处落后于她!你瞧瞧你今日什么时辰去给母亲请安的,人家又是什么时辰去的?你又想想,但凡举家同桌,你是如何做的,刘氏又是如何做的?!”
董氏苦着脸努力回想,每次她去请安的时候,刘氏仿似已经到了好一会,而难得的全家同桌,她都是选了自己喜欢吃的自顾自低头地吃,而刘氏却是对母亲嘘寒问暖,端汤夹菜,这样一想,她顿觉羞愧不已。
“你就该改改这懒惰好吃的性子!”项氏见她脸上浮出羞愧,冷哼一声叱道。
“嫂嫂教训得是。”董氏赶紧唯唯诺诺地躬身垂头应了。
“好了,嫂嫂这般说你也是为你好,以后切莫要改过才是。”项氏见她已知悔改,旋即放柔语调,伸手托起她,语重心长道:“研姐儿的事你莫要担心,我自是会替你留心着的,你只要一心放在母亲身上就好。”
“是。”董氏受宠若惊地应了。
“房中还有要是处理,我便不多留了。”项氏起身,董氏赶紧道:“我送嫂嫂出门。”项氏微微颔首,与董氏亲昵地出了门。
离了松烟苑,项氏叹道:“若这董氏又那刘氏一半聪明,我也就省心很多了。”
“只怪那刘氏油盐不进,不领夫人好意,不然也轮不到这蠢笨的董氏为夫人做事。”李嬷嬷忿忿道。
“刘氏有太夫人这靠山在,自是不愿听命于我的。”项氏轻哼,眼中闪过一道冷光。继而又道:“这董氏虽蠢笨,终归还是有些用处,总归她好拿捏。”
“那夫人当真打算替大小姐……”李嬷嬷小心翼翼问。
“自是要寻的,虽说是庶出子的嫡女,但也总归是侯府的嫡女,嫁的不好旁人不会说什么,嫁得好了,侯府脸上却是有光的。我这侯府主母,自然要为侯府脸面打算的。”项氏轻笑一声,眼中尽是得意傲然。
“夫人说的极是。”李嬷嬷俯首应道,脸上一副与有荣焉之色。
二十四、走失
太夫人放了话让姐儿们出府玩耍,常日拘在府中的一众姐儿自是欢欣鼓舞。
用过午膳,便有姐妹邀了午后一同出府游玩。
顾安锦在府中一向得人心,不少姐妹都亲自上门邀她出门玩耍,她却没有应。顾安妍来时她只道是与七妹妹约好了,顾安妍甚是惊讶,便道同是姐妹,一起游玩便是,顾安锦这才应了下来。
顾安年并未与顾安锦相约,反倒是顾安华满脸不情愿地提了些精致点心上门,邀她一同出门游玩,想来是宋姨娘教授了些什么。
顾安年自是点头答应,她需要和顾安华打好关系。前世穿来的第一个乞巧节,她因着不熟府中状况,不敢与其他人走得太近,是以没有约了人出去游玩,今次是要好好逛逛。
临近傍晚,顾安年与顾安华动身准备出府,恰巧顾安锦与顾安妍携手而来,道是依约来邀一同顾安年出门。
顾安华诧异地瞪大眼,她竟不知顾安年何时与嫡姐约好了。
面对笑语吟吟的嫡姐,顾安年心中亦是十分惊讶,面上不动声色,只道一时竟忘了这回事了。顾安华和顾安妍不知其中究竟,只以为真是她忘了。
四姐妹便一同出了府,往月老庙去。
夕阳还未完全落下,远方大片的彩霞映红大地,为这个特殊的日子染上喜庆的颜色。
街上果真十分热闹,往日里深居闺中的名媛淑女,只知吟诗作对的公子哥儿,今日都出了门来,怀揣香包结伴游玩,或为寻觅一段好姻缘,或为求月老保佑已有的姻缘。
夜幕未降,街头巷尾便已挂满花灯,摆满各种吃食玩意摊子,其中又属月老庙前最为热闹繁华。红漆庙宇,姻缘树下,只听欢声笑语中,小贩的吆喝此起彼伏,只见衣香鬓影间,繁华迷乱缭了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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