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你打工做皇帝养我啊 — 第73节

正文 你打工做皇帝养我啊 — 第73节

一开始,齐贵妃很生气,回来骂兰奕欢没良心,但渐渐的,那股气性下去之后,隐约的愧疚浮现出来。

此时,她便询问五皇子:“你七弟看着怎么样?气色好不好?”

五皇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突然感觉到,这些年下来,她也老了。

竟然会思念兰奕欢,并且愿意承认了。

只是不知道,上一世那个口口声声盼着皇帝快点驾崩的太后,后悔过吗?

五皇子道:“他挺好的,个子长高了,有大人样了。我看着比齐埘还要高一些。”

齐埘撇了撇嘴,但没说什么。

齐贵妃重复了一句:“有大人样了啊……”

她忍不住说:“什么时候叫他过来,一起吃个饭吧。什么样的隔阂,这么多年难道还不足以消下去吗?这桌上缺个人,总是感觉少了点什么似的。”

齐埘便笑着说:“姑姑,没事,这不是还有我呢吗?我往后也都经常进宫来陪您,不会让您孤单的。”

齐贵妃脱口说道:“那怎么一样?你又不是他。”

齐埘猛地一下子,被她说愣了。

齐贵妃自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齐埘不是兰奕欢,兰奕欢也不是齐埘,明明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又如何能够相互代替呢?

这么一说,她反而突然意识到,齐埘进宫的次数有点太多了。

齐贵妃便说:“对了,逢年过节的时候,你也多在家陪陪你的父母和二婶。你二叔去世这么些年,我总是梦见他,听他跟我说惦记着家里的人。”

她摸了摸齐埘的头,叹了口气:“当初他获罪,也有想要保护你的原因。他们家那边,你要多顾着些呀。”

想起齐延当时满面怨毒地咒骂齐贵妃,威胁和恐吓自己的样子,齐埘勉强扯了扯唇角,说道:“哦,知道了。”

齐延死前,恐怕早就把所有没救他出去的人给恨透了,他还能惦记着家里?他没变成厉鬼回来索命就不错了。

一开始齐埘听见别人提起齐延的死还会心虚,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真相早就不可能被揭穿,他心里也就逐渐淡化了这件事。

齐延本来就该死,是他自己作孽害死了自己,跟旁人可没有关系。

倒是齐贵妃……兰奕欢不在跟前了,反倒她这几年提兰奕欢的次数越来越多,烦。

齐埘心里面憋着个大秘密,这几年也越来越急躁。

齐贵妃明明是他的母亲,皇家的一切荣华富贵也理应有他享受的一份,可如今,他进宫的次数不过多了一些,都要落人口实。

敬闻这个死和尚的目的达到了。

他就像是给了齐埘一笔天大的宝藏,却不给他打开宝藏仓库的钥匙,急得齐埘在门口抓耳挠腮。

他恨不得昭告全天下他是个绝顶的富翁,偏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东西来证明,不可能有人信他。

甚至齐埘都没闹明白,齐贵妃知不知道这件事,还是说,她也被齐家给欺骗了。

总之齐埘觉得,要想证明自己的身世,当年齐延拿出来的那支红宝石发簪一定是关键。

可他只恨自己当时太小,慌张之下跑掉了没顾上拿,后来辗转打听,方知已被狱卒捡去当掉了。

齐埘这么多年一直在派人暗中寻找这支簪子,前些日子还当真被他从一名女子的头上看到了相似的。

他激动之下本想取过来看一看,结果就被那自作多情的女人以为他欲行非礼,双方冲突起来。

齐埘一怒之下,便派人追杀那对父女,顺便将簪子取回来。

谁知道好巧不巧,他们竟会碰见兰奕欢,而簪子,也就这样落到了兰奕欢的手里。

齐埘一想这事就觉得着急,他最怕兰奕欢会查到什么,然后为了防止自己恢复身份,抢夺他的皇子位置,把簪子给毁了。

于是,他草草吃完了饭之后就离席了,在后花园里焦急地转来转去,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五皇子手底下的一名侍卫四下看看,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叫了一声“齐公子。”

“嗯。”齐埘迫不及待地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侍卫摇了摇头,说道:“韩家父女由太子派人护送着回到镖局去了,没有动手铲除的机会。簪子在七殿下的心腹手中,也弄不来。”

齐埘期待落空,气了个半死:“你们这帮废物!所以就是什么都没干成了?那还有脸来跟我说!”

见他如此无礼,侍卫的脸色阴沉了下去。

他能在皇子的手底下当差,本身地位也不一般,是齐埘施恩似的找到他,请了顿饭,给了点银子,让他帮忙安排人杀掉韩氏父女和取回簪子,他看在对方是五皇子表弟的份上,这才答应下来。

但这种事哪里是好做的!

他已经尽力了,这公子哥居然这幅态度,真当他是自家的奴隶吗?

侍卫索性说道:“齐公子,这事我确实没办成,既然如此,银子还你就是。小人能力低微,没胆子冒犯七殿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完,他把一张银票从怀里取出来,扔在地上,转身就走了。

齐埘没想到一个小小侍卫竟敢跟他这个态度,说两句竟然就撂挑子了,气道:“你竟敢如此无礼!喂,你给我站住!”

对方却根本就不搭理他,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齐埘气的在那银票上踩了两脚,忍不住喃喃道:“等我成了皇子,第一个就先弄死你!”

这人看不起他,不就是因为欺负他只是个大臣的儿子,不敢得罪兰奕欢吗?

等着吧,总有一天,他会翻身的!

第48章 中酒阻风去

第二日, 兰奕欢也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兰奕臻把他送回来之后,便匆匆离开,去忙自己的事了。

看见哥哥一转身, 兰奕欢脸上一直挂着的笑立刻像是被风吹散的云絮一样消失无踪, 显出几分疲惫之色来。

他随意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的宫人们都退了下去, 然后一下坐在了殿上那张宽大的红木太师椅中, 重重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

兰奕欢感觉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一样, 让他再多走几步回到床上的劲都没有了。

好一会, 他侧过身子, 抬起腿, 架到椅子扶手上,头枕着另一边的扶手,转头看向对面。

那里,有一面竖立的铜镜。

镜面磨得很光滑, 在照进殿内的阳光下无遮无拦地照出了他的脸。

——一张动人心魄, 完美无瑕的脸。

像谁呢?

其实在兰奕欢小的时候,听人说过他长得不像齐贵妃。

不过那时是坏心眼的宫女太监,看他年纪小, 齐贵妃又待他不大上心, 这才故意悄悄跟他说这样的话, 还说他是齐贵妃从外面的狗窝里捡来的。

那个时候, 兰奕欢真就傻乎乎的信以为真, 生怕母妃再把他给扔回到狗窝里面去, 给小狗当儿子。

等到稍微长大了一点, 这些话自然就不会再信了,但是兰奕欢由此落下了一个毛病——特别喜欢对比他和齐贵妃相像的地方。

这么多年来, 他打量过无数遍,其实乍一看,母子两人确实不像,那是因为眉眼和下颌的部分都不一样。

但如果仔细观察,他们鼻子和耳朵的形状是一模一样的,饮食的口味很相似,还有,头上的两个旋也一样。

所以,兰奕欢小的时候特别喜欢看齐贵妃梳头。

每次宫女把那些沉甸甸的珠翠摘下来,散开齐贵妃的一头长发,兰奕欢都要爬到床上去,摸一摸母妃的发顶,然后高兴地告诉齐贵妃:“我和娘的头上有两个一样的窝窝!”

齐贵妃有时候心情好了,也会笑着说:“那是因为欢儿和娘一样聪明呀。”

这样温馨的瞬间,也不是没有的,于是,点滴、微小和细碎的温暖,在岁月中编织成了一张网,把他牢牢地困在里面。

爱不得,恨不得,放不下。

这么多年下来,兰奕欢早已把“不是亲生的”这几个字当成了一个恶劣的玩笑,并没有想过会是真的。

毕竟要说不像,他反倒觉得自己跟父皇才是真的一点也不像,只不过这个没人敢开玩笑罢了。

兰奕欢缓缓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五指张开,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上一世,他与兄弟们夺权,拉拢结交大臣,博取父皇欢心,向内治国,向外攘敌,桩桩件件的事情干得井井有条,唯独自己活的糊里糊涂。

大概也是因为生命太短,事情太多,千头万绪的,顾得了这个,也就顾不了那个了。

原来到头来,他竟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邓子墨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齐贵妃为什么要这样做,自己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前世今生,他和齐贵妃两辈子的母子,确实知道齐贵妃一直很宠爱齐埘,可是……可是也不是一次都没有偏向过他的,他总是不能相信,那居然不是他的亲娘。

如果当真不是,那么他这么多年的渴盼、期待,甚至恨,岂不是都成了一个笑话?

如果只把他当成个多余的、不该存在的人,又为什么要把他弄进宫里来呢?

他算什么?到底算什么!

兰奕欢伸手到桌上摸了两下,摸到上面的酒壶,于是仰头对着嘴,一下把剩下的半壶残酒都给灌下去了。

但喝完之后不增畅快,反倒觉得一阵悲怒之情油然而生,令他一把将手中的酒壶扔了出去,砸翻了前面的铜镜。

“啪嚓”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大殿的门一下子开了,吓得侍卫和伺候的宫人们全都赶忙跑了进来,紧张之极:

“殿下,您没事吧?”

“怎么了,有刺客吗?”

“快,保护殿下!”

周围一片惊慌的嘈杂,兰奕欢顿了顿,闭目又在椅子上躺了片刻,面色倒是平静下来了,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甚至还笑了一下,平静地说道:“没事,不小心失手,把酒壶给摔了而已。”

他又转眸,对着离他最近的宫女示意了:“来,为我更衣。”

看着周围确实没有别人,兰奕欢的样子又很正常,众人这才放下心来,恢复了井井有条,有的收拾镜子和酒壶,有的过来,替兰奕欢换衣服。

“殿下。”

兰奕欢的近侍崇安趋上前来,接了宫女的手。

他一边亲自弯下腰去,为兰奕欢系着腰带,一边低声道:“那帮人又去咱们的几家店面里找麻烦了,您就让属下去教训教训他们吧!”

兰奕欢道:“齐埘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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