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雪拿出一个靛蓝色的香囊,正中间用银针绣着一个‘福’字,放在了他的手中:“主持说这是开过光的,你带着身上就会一辈子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说这,她低头看了眼他腰带处,发现上面正系的当年自己绣的丑香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绣的那个你就取下来吧,太丑了,到时候大家都知道我针线活不好。”
祁褚虽然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但是也相信了她的话,觉得可能是有点累。
他接过香囊,但是并不打算将替换腰间的那个,而是放到了胸口处,道:“谁说的,我觉得你绣的是顶好看的!谁要是敢笑话你,我就处死他。至于这个祈福的香囊,待会我挂就在床头,让它保佑我们两个都平平安安的白头到老。”
上官雪瞧祁褚一本正经的模样,扑哧一声笑出声,给他夹了一颗青菜,打趣道:“你刚刚话让我想到了话本中纣王和妲己,不过,你倒是没有纣王年纪那么大。”
祁褚给上官雪盛了一碗汤,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她的话继续道:“就算你是危害苍生的狐妖,我也会做出和纣王一样的选择,永远爱你,护着你不受伤害。”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前日朝堂上的事,牵住上官雪的手,道:“对了,前日朝堂上那些大臣上奏说让我当皇帝,立刻就被我回绝了,今日他们又重新提起了此事,你觉得如何?”
上官雪心中的大石头渐渐的落了下来,原来他当时回绝了,怪不得没有和自己说。
她没有直接回答祁褚的话,反问道:“你不想当皇帝吗?”
祁褚摇头,吃着碗中的饭,面露犹豫之色:“我从来没有想过当皇帝,在那个位置上,要做的事太多了,一点不自由。比如尤其是各种宴会,我就是最为烦躁的,而且皇兄他有子嗣,虽然没有被封为太子,但是按理应该就是他才对。
今日他们重提,坚持要让我坐上那个位置,还列举了一大堆的理由。”
上官雪心中有了数,脑海中浮现出今日上官治和慕容烟的话,装作开玩笑的试探着:“那当上了皇帝也有许多好处啊,首先,你看,住处变大了不少,从前只有宁王府,那后面可是大大小小几百个宫殿呢。
而且,按照盛国的惯例,每年都要选秀女,你就可以拥有三千佳丽和整个后宫,她们每个人每日想着法儿的让你开心,比如,你坐在榻上,左边一个美人给你喂个葡萄,右边的美人给你锤着肩膀,这样的生活,岂不美哉?”
祁褚越听越不对劲,眉头越来越紧,他打量着面前神色如常的人,猜到了她的小心思,憋着笑道:“今日这菜做的不好,太酸了。”
上官雪尝了一口,味道很正常,有些疑惑的问道:“哪有酸味?这些菜味道挺不错的啊。”
祁褚扬起嘴角,煞有其事的解释道:“这酸味是刚刚才加上的,应该是某人的醋坛子打翻了,雪儿,再尝尝呢。”
上官雪听懂了祁褚揶揄自己的话,放下了筷子,强装镇定,用警告的眼神盯着他:“祁褚!你说谁的醋坛子打翻了?”
他将凳子往她那边挪了挪,立刻诚恳的‘认错’道:“是我的。”
她怎么感觉他这话有种一语双关意思?
祁褚扶住了她的肩膀,让她看向自己,郑重其事的道:“雪儿,就算我当上了皇上,这诺大的后宫之中啊,也只会有你一个人,没有什么左美人,右美人的。我对你的誓言,这一辈子,都作数。”
上官雪想起齐国的皇后的情况,对上他的墨色的双眸,认真的问道:“要是我不能生育呢,若你是皇上,定是需要有人来继承皇位的,那时又怎么办?”
祁褚笑出了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生育能力。
若我真的当上了皇帝,就算你可以生育,但是不想生的话呢,到时候,就从皇室旁系从挑一个好苗子培养就行啊。再不济,就选个贤臣做就行。
自古以来,什么样的情况都出现过。
而且,血脉这个东西吧,与我而言,远没有眼前的人重要。
你对于来说,是这世上最重要的存在,比我命还要重要,若你因那个皇帝之位而感到不开心,那我就不坐了,那群老臣们又能拿我如何?”
上官雪眼眶渐渐的湿润了,她抱住了他,头靠在他的胸口,听见了剧烈跳动的心跳声,道:“祁褚,你真傻。皇位的事,你自己做决定就好。”
她会尊重他的每个选择,也相信,若她和他说了今日之事,他会毫不犹豫的放弃皇位。
但是,她也不想他因为自己放弃想要的东西。
纠结又矛盾。
她想告诉他未来即将发生的事,但是想到上官治的威胁,又将话咽了下去。
“祁褚,我们明日出去泛舟好不好?”想着过几日就要离开了,上官雪很不舍,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久一些。
祁褚有些奇怪,不太确定的问道:“泛舟?雪儿,现在是冬日,湖面都结冰了。”
“啊,这样。”上官雪有些失落,接着道:“我原本想着,当初我约你的时候正好是祭祀大典,你没能出来,此后,我们也没有再外出玩过了。不过没事,既然这样,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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