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命摇头:“不,不一样的。”
徐惊雨早已经成为他精神世界的柱, 他的一切喜怒哀乐都是依附着柱生长的。
现在要把柱子抽走,他便什么也没有了。
妈妈曾语重心长地劝他,不能为了爱情,把人生孤注一掷地压在某个人身上。
是他太固执,听不进劝。
封泽理所当然地想着,只要他待她比盛朝待她更好,她就会爱他胜过爱盛朝。
正如小的时候他想着,只要他比盛朝优秀、比他强,父母亲就会转移注意力,来关心爱护他。
感情不是公式,他代不对数得不到答案。
他编织出的茧,到头来只困住了他自己。
徐惊雨握住他的手腕,坚定有力地将他一点点推开,封泽感受到她的抗拒,眼泪流得越发汹涌。
好歹相识一场,四五年的情分在,徐惊雨叹了口气,想和他摆事实讲道理,争取好聚好散。
她转过身,眼尖瞥见封泽赤脚站在地上。
为了追上她,他竟然连鞋都没来得及穿。
何止,地面铺陈着点点血迹,蜿蜒一路。
徐惊雨皱起眉:“你的脚……”
封泽顺着她的目光低头,他的脚踩了土弄得有点脏,他不好意思地并了并脚趾。
钻心的疼痛后知后觉地升起:“嘶——”
“你先坐下来。”徐惊雨当即立断,抬起他的一条胳膊放在她肩膀上,架着他往屋里走。
封泽被她搀扶到沙发上躺好。
他的脚底嵌了好些碎瓷片,在奔走过程中扎得极深,血珠顺着伤口往外冒,单是瞧着都觉得疼。
徐惊雨找出了消毒水和镊子。
封泽慌忙拦住,怎么能让她做这种事?
“让家政机器人来就好。”
高级家用机器人配有基础的医护功能。
“行吧。”徐惊雨并不上赶着,把消毒水和镊子放在家政机器人的托盘中。
“惊雨,”封泽缓和了语气,牢牢攥住她的手掌,“我不是故意要对你发火,你别生气。”
徐惊雨低低地应了声:“我没有生气。”
“我也没有不接受真实的你,”封泽柔声解释,一成不变的生活确实令人感到压抑,“你要是腻了我,想尝个鲜,我、我可以去为你挑的。”
徐惊雨抬眸:“…………你挑?”
“对。”封泽一直很担忧,将来他人老珠黄了,徐惊雨会对他失去性趣移情别恋。
他早早盘算过的,到时他就挑一些年轻干净的男人,调·教好了送去讨她欢心。
“噗嗤——”徐惊雨不由得笑出声,她弯下腰,手指尖在他漂亮的锁骨上蹭了蹭,“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封泽见她似有意动,半撑起身体,“但是我们得事先约法三章。”
徐惊雨摸了摸下巴:“说来听听。”
“第一,你不许和别的男人接吻。”
“第二,你不许在他们那里留宿。”
“第三,你不许将人带到家里来。”
“我是不是有点儿小气?”封泽红着脸小声地问,他承认他并不是大度的男人,约法三章是他所能忍让的极限,若徐惊雨答应他会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徐惊雨歪头:“我找一百个也行?”
“………行的,”封泽握住她的手,用脸蹭她的手背,“只是一百个人里不可以有盛朝。”
“可是我想要他怎么办?”徐惊雨幽幽地叹气,“你既然肯接受我出轨一百个人,为什么只他不行?”
出轨一百个比出轨一个,有好到哪里去吗?
还能有什么缘故?
因为徐惊雨是真的爱他!
虽然徐惊雨嘴上没承认过,或许她自己也没弄明白,但一次又一次被他勾引足以证明所有。
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一层天然的紧密联系,是比亲缘、爱情都要更隐晦不可言说的共犯关系。
封泽努力地想融入,却始终被排斥在那个雨夜之外,因为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永远错过了。
在他错过的雨夜,她爱上了盛朝。
徐惊雨爱他吗?她说爱他,封泽想大抵是有的,不过远远比不上她对盛朝的爱来得刻骨铭心。
别的男人她不过是玩玩,心还留在他身上。
唯有盛朝是特别的。
而且盛朝贪得无厌,一旦作出了让步,那么属于他的微薄爱意也会被他全部夺走。
封泽没办法将复杂的情思解释清楚。
“你以为,盛朝没有嫉妒心吗?”封泽选择以攻代守,“世上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妻子和别人亲热?”
盛朝能忍住不代表他想忍,谁让他自个儿就是小三,没资格对她的私生活指手画脚。
等到他上位,还不知道怎样变脸呢!
“万一你以后看上别的男人,”封泽自认为了解弟弟,“他肯定会跟你一哭二闹三上吊。”
“将来的事谁能说得准?”徐惊雨回。
她目前没有看上其他男人,但是她无法保证,未来的日子里她的心会不会再次游离。
盛朝能不能忍受,也不是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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