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流星墜落的不在場證明 — 9 -《掃描來自不同的地方那每一張愛情收據》

正文 流星墜落的不在場證明 — 9 -《掃描來自不同的地方那每一張愛情收據》

《扫描来自不同的地方那每一张爱情收据》

(这是我的手机,今晚我在某某咖啡厅等你找我,要你。)

(我在某某咖啡厅的最後面的那左边的角落,等你。)

(我在某某咖啡厅外面那个街角等你。)

(可不可以马上联络我,我不想再思念你了。)

(可以直接找你吗。)

(听说你会出现在那家咖啡厅,我会等你等到你出现为止。)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

(我家地址在这,随时都可以来找我,门没锁。)

(我要你,哪里都好。)

(等了好几天,你怎麽还不联络我。)

(...)

(...)

(...)

走在挂了许多不同招牌的城市,每一盏散发出来的霓虹光为我照耀了手上的每一张便条纸,那些被照了霓虹光的便条纸都有些不同的颜色,有的很纯白;有的很灰暗;有的双色彩;有的太花俏;有的有香水味道;有的留下淡淡的口红唇印;甚至有的留下很直接的表露出愿意为我作任何事情。

不知不觉走到了每一个口头上都异口同声的说同一家的那家咖啡厅,我在店外一百公尺,就站在城市的大马路上,街灯下的人行道上,透过这有一百公尺长的小巷子,看着那家咖啡厅,微微的目视那招牌,尽管我还站在同一个地方不为所动,我的耳里却传来一阵又一阵撕裂的声音。

我坐在VIP的沙发上,也搭在同一张桌子,桌上放了一杯熟悉的马克杯,装着的是冒得发烫的热卡布其诺,米兰咖啡色的沙发,依然是这麽舒服,享受着靠窗的风景,阅读着一种广角画面,落地窗的剧情永远都在变化着。

飘在空中的碎片,每一片都是被撕开的文字,站在街灯的泛黄灯光下,独自欣赏着从天而降的零零乱乱的纸片,很清楚的知道这不是雪花,而是那些被我撕了好几次的撕裂开来的,不同颜色的便条纸,不同的女生,不同的文字。

看着窗外的夜晚风景,耳里还在回响着刚进门的风铃,那温柔的声音像似微风般飘动的为我喊声欢迎光临,我闻到了枫叶想念的气息。喝了一口夹杂着奶泡的卡布其诺,心理传来的,是进门前的撕裂声,那些躺在人行道上的雪花。

眼看着一片一片的雪花,缓缓飘落着毫无方向的向下墬落,我张开的双手,掌心朝上的像似等待着接了什麽东西,等到我看尽了一切而碎片也躺了一地,而最後我看到的是,没有些微的残骸文字停留在我的双手上,只眷恋在地心引力的重力上,依旧爱上选择向下般的躺平。

沙发的松软度如此的刚好,让我如此的想要再一次的休息,享受着舒服的沈溺,卡布其诺的飘香让我不得入睡,每一台车的大头灯灯光,从左右两边的一台接一台的而过,而追随着大头灯之後的是尾灯灯光,是那麽的红,像一道红外线的快速般扫描。在落地窗里的我看着窗外的红外线,我的眼睛被扫描了好几次。

我的眼睛不是条码,却能被读取。

显示出来的数据,落地窗在显映。

我放下了双手,也松了一口气,只是看着脚下那周围散落了一地的雪花碎片,都是每一张便条纸的残骸在四分五裂的分散开来,却能隐隐约约的看到有些文字还是有几个完整的,无情的我想要弯下身子去看些仔细一点,只是巷子走出了一阵风将这些碎片吹散而去,留下在现场的,是我的身体刚被一百公尺的风吹过,些微的冷颤。

每一台车经过我的眼前然後又马上消失不见。

每一道扫描而过的红外线将我眼里的讯息浮出了台面。

落地窗的透明感让我感到有些窒息,那种触摸可及的无颜色想像空间,好像随时随地都可以千变万化的出现任何画面,以及任何事物的传达媒介。

一条一条的像清单明细的出现在透明上,背景的光就有店外大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潮来突显,而最重要的重点划线就由车尾灯呼啸而过的那红外线的光芒来下笔

,就好像一天下来收到了每一种不同的收据。

收据的最後倒数几行,总是特别细心的温馨提醒告知着还拥有多少。

一行一行的明细表好像一条一条的诗篇,让人深刻活活感动到深渊。

每扫描过一次的眼眸,不经自觉的发现每一条最後一句那令人动容。

〔残余的温柔是零。〕

如果有特殊的细心,那就是还不起的欠债。

〔还有尚余的爱情没有还完。〕

我一一细数着每一行诗篇,一一精打细算着如何考量利用尚余换成残余。

如果去便利商店买东西,那麽就会拿到长条型的发票。

而发票上很清楚的打出自己买了些什麽东西,说明了付出多少,也会说明找零了多少。

我的发票上只有付出了多少爱情,却没有找零了多少温柔,代价永远都刚刚好。

如果去大小型的卖场买东西,那麽就会拿到长方形的发票。

而发票上很清楚的打出自己买了些什麽东西,很贴心的告诉你哪些商品可以累积红利,到达一定数目就可以换一个商品。

我的发票上累积了不少每一个送上门来的爱情,却换不了我想要的那份独特的头奖爱情。

如果去提款机领一些钱出来花费买东西,那麽就会收到小小的薄发票。

而发票上只显示领了多少,还有剩下多少数目的列印着,三不五时的会发现领一次就会扣一次的手续费被存款的利息给抵销了。

我的发票上告诉了我什麽时候出卖自己的爱情,然而剩下的不是少了多少份量,而是突然会有特定的一天收到了利息补上,永远都超过现有的数目。

一张一张薄的毫无感觉的重量,拿在手上是多麽的沈重,却无法改变那一张免税发票。

如果去机场的免税商店买东西,那麽就会收到没什麽两样的普通发票。

而发票上的每一个商品後面都会打上已含税这三个字。

我的发票上却告诉我该缴那些没付完的税,只因每一个得来的爱情都不是我要的。

只是那些清单的最後墨水印,总是会有固定的落款,残余:零。

尽管我一张一张的收,我还是得到残余零的温柔。

残余的温柔是零。

我很专注的看落地窗显映的那些明细,一行一行的往上翻只因为来来往往的车子没有停下来过,也一行一行的从下而上的涌出新的资料。车尾灯的红外线不断的扫描我的双眼,双眼也不断的在落地窗上放映收据的明细。我停了一口气喝了一口卡布其诺,放弃的躺在沙发上,脑海里只剩下那一行最後的墨水印,围绕着一遍又一遍的为什麽。

为什麽我付出了这麽多的爱情,而得来的温柔却是零。

为什麽我出卖了这麽多的爱情,想要的那温柔还是零。

为什麽之後的反应换来了对爱情的无情,麻痹将温柔拒於门外,别再靠近。

直到我喝完了手上那杯卡布其诺,自然的想再喝一口的反应,察觉到马克杯杯底的咖啡渣是如此的细微,就好像身在罗马竞技场被那些高高在上得观众席包围着,永远都站在战场的正中间,等待着四面八方的出口会窜出一些什麽样的爱情要我去感受着,尽管我负伤累累的披着仿伪的爱情去迎合,都不是真正的爱着。

红色的笼子里头装着那蓝色冰冷的心,在对着每一张发票,在特定的时间里,慢慢抛弃一些没有找到真正想要的爱情,回收在废纸里。

铁门的那几道锁头在增加着防备的密码,只要残余的温柔还是零,才能知道我得不到属於我的爱情也拥抱不了我,继续敲击着密码键。

我不是战士,我只是一个很脆弱的牧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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