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魅惑眾生 卷一 — 第二十九章 蘇醒

正文 魅惑眾生 卷一 — 第二十九章 蘇醒

谁不记得我们这次遭到的侮辱,在我们後面追赶、辱駡,把我们赶到这样的深渊之下……

湖畔小木屋。

「猫猫,发生什麽事了?这麽急着找我。」他急冲冲地走进屋里来,两颊挂着细细的汗珠,仿若晨露一般,顺着他优雅的下颌滑下来。

宇文皈依将烟头掐灭在手中,「我想你让救他,龙儿。」

他看着他,咬着嘴唇,眼睛里像是蒙上了一层水气,满满地就要溢出来。「果然是,真的吗?」原本就红润的唇被他硬生生咬得更红了,娇艳欲滴。

宇文皈依呼出一口气,乾笑道:「既然都知道了,我只想要你一句话,救还是不救?」

他垂着头,忧伤地笑着,「你让我做的事,我什麽时候拒绝过,猫猫。」

宇文皈依走到门口,与他插肩而过。

「猫猫。」他叫住他,「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说话麽?」

……

冰凉的风吹进来,因为出门的时候走得太急,他瑟缩着身子,风将身上单薄的衣衫吹得飘舞纷飞。「我知道你在,南宿。」

「你真的要去吗,小环?」圣夜南宿从林子里走出来,「你真的要打破庄园的禁令,出手救那个杀手,就因为那个人需要你这麽做?」

「我没有办法,南宿。」他没有转过身来,低吟出口:「这是我欠他的。」

庄园有着独一无二的复活技术,即是把面临死亡的人通过复活制成活死人,这些活死人虽然不再具备任何的感情和知觉,但

是却能绝对地服从於特定的某个人,而且这个人是可以发生转移的。在庄园里,拥有这项技术的只有三个人,庄园之主艳后,死神雪夫,以及尊者御龙环。

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原本应该永远闭上的眼睛。

「皈依。」我的声音小得惊人。

宇文皈依看见我醒了,没有说一句话,一滴清泪从他的眼角流下来,一如他在梦里对着我流的一样,嘴角带笑。

我看着他,想替他把眼泪擦开,却发现两条手臂重得竟不能挪动分毫。

「他没事了。」他淡淡地说,静静地凝视着我,好像此刻和他说话的人马上就会消失一样。

「他,没事了?」我睁着眼睛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嗯。」宇文皈依极为疼惜地抚摸着我的脸庞。「你一直想着他?」

沉默良久,「我想见他。」我抬头对上宇文皈依的眼睛,问他:「可以吗?」

宇文皈依站起来,走出几步远,突然大声地朝我吼道:「你想见就见。不过,他不会认得你。之前是,现在是,以後都是!」

我低下头去,闭上眼睛不说话。

宇文皈依看着我,犹豫了一下,声音放轻了:「我已经把他对你的记忆一点不剩地清除乾净了,现在,他只听我的话,照我说的做!」他走过来,与我脸对着脸,那麽近,好像再近一点就会贴在一起,永远也分不开了。「青嫋,从现在开始,你的脑子里只能想我一个人,在意我一个人!」他抬起我的下巴,霸道地吻上我的唇,舌头迅速地滑进来,不给我一点喘息的机会,我睁着眼睛,努力地睁着。

他满意地放开我,「现在这样很好,青嫋。」伸出手指在我的小腹上画着圈,慢慢地滑到大腿根部,轻轻地弹了一下那个地方,俯下身仔细舔吮着……

我一边任他在我的身体里驰骋,一边在他耳边低语:「我做不到,宇、文、皈、依!」,然後泪水横流。

宇文皈依怔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停下,更加用力,而後像个小孩子一样瘫软在我的怀里,双手攀着我的颈子,「我只是不想失去你,这样有错吗?青嫋!」

我渐渐地睡着了,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醒了,一脸的泪。

宇文皈依没有走,他睡在我的旁边,双手环着我的腰,那麽紧,让我稍微挪动一下都不行。

我注视着他的右脸颊上,眼睛的下方,那道暗红色的疤痕。

我哭得无声无息。

「少爷,喝茶。」恒滨端着一碗药茶送到我面前。

我接过茶,沿着他的手向上看,宇文皈依,消除了他的记忆,也剥夺了他的感情。此时的这张脸安静得让人害怕,他曾经为庄园杀过人吗?我以前有没有告诉过他,我喜欢他的那张娃娃脸,好像永远长不大,永远都纯净得犹如一弯浅海?

我盯着他的脸,宇文皈依的话声音很温柔,但足以震碎耳膜,他说:「青嫋,清醒一点,他已经不是人了,从他死而复生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永远失去了做人的权利!」

那,他是什麽?这样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有血有肉的他不是人又是什麽?机器吗?杀人的机器?那他为什麽会如此温柔体贴地照顾着我,温柔地地叫我少爷?或者是,不过是按照宇文皈依的安排麽,他操纵着他按着他的要求?

兀自笑笑,我对他说:「来,坐下来,陪我一起喝。」

「不用,谢谢!」恒滨在说话的时候似乎看不见任何眼神的流动。

我将那碗茶一点一点地倒在摆在桌上的花束上,阳光映着上面的茶水珠子散发着金色的光。

宇文皈依从外面回来,坐到我的旁边。

「宇文皈依,你好狠的心!」

「青嫋,你又说错话。我哪里狠心了,你说要他,我就把他给你了。他现在这样很好啊,你和我都清楚,感情这东西只会成为他的拖累。」宇文皈转过身,轻啄了一下我的唇,「再说,只有这样,我才安心……」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靠在椅子上,

慢慢闭上眼睛,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虽然那个时候处於半昏迷的状态,但是我知道到底是谁又把我从死亡的快感中拖了回来,除了他没有别人。

「皈依……」

「你活着,他就活着。你要是死了,他也会陪着你……」宇文皈依好像已经知道我要说什麽,还没等我说出来,他懒懒地说。

宇文皈依在椅子上渐渐睡着了,我发现我好像从来没有安安静静地看过他,他的睡颜居然可以如此平和,我忍不住伸出手指

滑过他脸上的那道疤痕。我的手指忽然像有针刺了一下,马上缩回来,此刻的我到底算什麽呢?情人,还是宠物?无论算什麽,我似乎已经再没有那个心情去考虑,我靠在他的肩头,静静地闭上眼睛。

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没有在园子里,而是躺在舒适的大床上,宇文皈依已经离开了。

月芝兰从窗户跳了进来,「青嫋,少爷……」没走几步就栽倒在地。

她的背部中了枪,流了很多血。我扶她躺在沙发上,翻箱倒柜地找可以止血的药。

「少爷,艾西丝大人她,她出事了……」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费力地撑着身体坐起来,神色忧郁地看了我一眼又迅速垂下眼帘。

「芝兰,你这一生有没有别的想做的事,为自己。」我的手里拿着止血的药,和取子弹需要用的器具。

忽然间一声枪响灌彻我的耳膜,我怔在那里,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缓缓转过身去,宇文皈依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手里的枪正对着芝兰剧烈起伏的胸口。

鲜红的血液奋不顾身地从这个娇柔的女子身体里涌出来,她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麽。我微笑着,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告诉我,有什麽想做的事情没有?」

「少爷,能将我和玉树葬在一起麽?」她的唇角轻扬,竟是一种满足而安详的笑。

「好。」

「少爷,你能,能抱抱我吗?」她的手从我的手里直直地滑下去,慢慢合上眼睛。

她斜躺在那里,似乎是许久没有得到宣泄的血像一朵朵玫瑰一样尽情绽放。她的嘴还半张着,再也听不到我的回答。

「好。」我说,将她揽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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