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谢家的鸿门寿宴（上）
【秀厨艺】
晚上六点多钟，洛颖在方欣容家的厨房里忙活着，谢华忠则坐在客厅里看报纸。方欣容从冰箱里拿出洛颖下午带过来的一大块排骨，端在手上走进厨房。
「小颖啊，来就来嘛，还带那麽多东西干嘛？我和你谢叔叔两个人根本吃不了那麽多阿。」
洛颖一边洗萝卜一边微笑着说，「今天是您老的生日，当然要好好庆祝一下拉。这些都没什麽的。」
「我一几十岁的老太婆了，又不是过大寿，干吗这麽铺张阿！」方欣容将排骨取出先放在清水里浸泡一下。
「谁说的，我们方阿姨一点都不老呢！」洛颖走到方欣容身旁，亲昵地抱着她。接着又在她耳边轻声说，「跟同龄的阿姨们比起来，您啊还独秀一支呢，年轻着呢！」
方欣容被洛颖这麽一说，立马眉开眼笑，乐呵呵地刮了她一下鼻子，「淘气，拿你阿姨寻开心了吧？」
洛颖把洗好的萝卜先搁在一边，然後双手搭在方阿姨的肩上，脸庞紧贴方欣容的脸颊嬉笑着，「哪有！您今天就是最美，最年轻，最漂亮的寿星啦！」
「就你最甜，小嘴甜的跟抹了蜂蜜似的！」方欣容笑着揪揪洛颖的鼻子。
方欣容转身瞅了一眼坐在客厅看报的谢华忠，对着洛颖小声嘟囔。「我嫁给你谢叔叔那麽多年，不管是结婚纪念日还是过生日，他可从来都不会像你这麽嘴甜，一句暖心窝子的话都没有。」
洛颖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谢叔啊，是个含蓄的人，没准他今天还会给你个惊喜呢？」
「算了吧，他含蓄，我还心寒呢。我跟他同床共枕了这麽多年，他什麽脾性我最清楚了。我算是不指望他了。」方欣容颇有微词的埋怨道。
「说不定待会谢斌给你一个惊喜呢？」
方欣容看洛颖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狐疑的瞅着她，「你给那臭小子打电话了？」
「怎麽说，你过生日这麽大的事，当儿子的总得来尽点孝嘛。」
「别提那臭小子，一说我就来气。有了老婆就忘了亲娘。我就当没生他那个混小子。」方欣容正在洗着青菜，听洛颖这麽一说，激动得一摆手，溅了洛颖一脸的水。
「哎呦！你看我，我来给你擦擦。」方欣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找毛巾替洛颖擦水。
「没事，我自己来。」洛颖接过毛巾，见方欣容又在一旁背对着她淘米。
洛颖走到她身边宽慰道，「哎呀，方阿姨你就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了，再怎麽说他也是您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
「我情愿没那个儿子，我只要有你这麽个懂事的好闺女就够了。」方欣容抱着洛颖在她脸颊亲了一下。
洛颖涩涩的笑了笑，心想着谢斌定是犯了大错，惹得方阿姨这麽生气，应该说是伤心。但她还是能从方阿姨的言语中感受到那股疼爱与牵挂，因为在呼，所以责怪。也许利用这次生日聚餐，可以缓解一下他们之间的矛盾。
「方阿姨，您也忙了半天了，休息下吧。我这边也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交给我好了。」
「哎呀，我一个老婆子整天在厨房待惯了，你让我闲下来，我还真不习惯。」
「没事！你今天就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嘛！让您老尝尝我的手艺嘛。」洛颖伸手去拿方欣容手中的一个装菜的篓子。
「上次领教过了，很不错！」方欣容就是不松手，将菜篓揣在自己的怀里。
两人现在为一个菜篓你争我夺的，洛颖後来眯着眼，露出一脸贼贼的坏笑，「那还有谢斌呢！我可要在他面前大显身手，挫挫他的锐气，也好替您出口气啊。」
方欣容一听洛颖要替她出气，立刻面容舒展，这才把菜篓交给洛颖。「呵呵，好，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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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钟，洛颖做好了一大桌子的饭菜，摆好碗筷，就等谢斌一家子来了。谢华忠也被着饭菜的香气吸引过来，连连称赞洛颖的手艺。可是，左等右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没见着谢斌的踪影，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有。
洛颖见方欣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忙着解释说可能是由於临时有事或是堵车之类的，现在也是下班高峰期。谢华忠也在一旁帮腔，但方欣容始终板这一张脸。洛颖悄悄地躲到厨房去给谢斌打电话，但电话却始终不在服务区。
眼看这情势越来越尴尬，洛颖费了半天口舌才能劝得方欣容多等一会，但心里也很着急和担心，要是谢斌再不来或是根本就不来了，那事情就闹大了。他们母子间的误会和隔阂就会更深了。
方欣容看在洛颖的份上，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个小时，最终还是没有等到人来。方欣容板着铁青的脸，『啪』的一下拍椅子起来，怨气满腹地说道，「不等了，小颖，咱们吃！」
洛颖和谢华忠连忙也跟着起来劝方欣容再等等，这时，谢家的门铃响了。谢斌捧着一大束鲜花站在门口，身後跟着他的妻子吴燕伶。
谢斌一进门就看见方欣容脸色很难看，肯定是等他等急了。他瞥见父亲谢华忠在一旁给他使眼色，连忙送上手中的鲜花。「妈，对不起，我来晚了。祝您生日快乐！」
方欣容没有理他，别着头。
「妈，祝您生日快乐！」吴燕伶将一个果篮和两合补品放到旁边的茶几上。
方欣容见他们没把孙女小敏抱来，更是不悦。准备发脾气的，被谢华忠给拦住了。
「自己坐，我去把菜再热一下。」方欣容懒得多看谢斌一眼，臭着脸拿起桌上的盘子。
「不用，不用！阿姨，我来就好了。您今天可是寿星呢！」洛颖赶紧上前抢过方欣容手中的菜盘，又对谢斌递眼色，「谢斌，你都很久没来看你妈了，还不赶快过来陪你妈好好聊聊。」
谢斌对吴燕伶说，「你也去帮下忙！」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你们先做会，我回下锅。」说着，洛颖端着菜进了厨房。
「妈，最近身体怎样？还好吗？我和燕伶工作一直都挺忙的，也没顾得来看您。」谢斌坐在方欣容身旁，手挽着方欣容的胳膊。
方欣容挣开他的手，瞥了他一眼，「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妈啊？托你的惦记，我好着呢！」
「怎麽说话呢！儿子工作忙，你要理解和体谅他。」谢华忠插了一句。
「要你管！」方欣容瞪了谢华忠一眼。
「妈，我们没能经常看您，是我们的不对。主要是工作真的很忙，抽不开身。」谢斌索性蹲在方欣容面前，双手紧握她的手。
「你工作忙，那你媳妇呢？自从你们结了婚就没在家好好伺候过公婆。往自己娘家跑得倒是勤快的很。」方欣容说这话时可以瞪了谢斌身旁的吴燕伶一眼。
吴燕伶没有作声，但是脸色也很不好看。谢华忠注意到吴燕伶从一进门就板着脸，说话也是在强颜欢笑，赶紧替吴燕伶解围，「人家小吴工作也挺忙的，我看你身子骨都还这麽硬朗，还要伺候个什麽？」
「看你的报纸去！乱插什麽话！」方欣容扭过头对着谢华忠就是一顿怒吼。
吴燕伶最後还是开口了，今天是婆婆过生日，她也不想把气氛弄得那麽糟。「妈，我们没有经常来看您二老，是我们的不对。我们以後改正。」
「就是，就是。」谢斌也跟着附和着。
吴燕伶这话一说，方欣容的心理倒是舒坦了些，儿媳妇肯低头认错了。
「怎麽没把小敏也一块带过来？」方欣容接着问。
「小敏淘着呢，在她姥姥那，半步都离不开。」谢斌傻呵呵的笑着，吴燕伶赶紧使劲捏了他一下。
谢斌看了看吴燕伶的眼色，连忙又嬉笑着说，「再说，带来也不方便。」
原本有些消了气方欣容，看着自己的儿子这麽没心没肺，脸色一下子又阴沉了下来。
「有什麽不方便的？我这当奶奶地还不能看自己的孙女了？」
吴燕伶赶忙解释道，「不是的，妈，你不要多想。是路上风大，怕小孩子呛着风着凉。」
「是啊，反正有的是时间，想看孩子什麽时候都可以。」谢华忠也跟着劝解道。
「我看你们是根本没那个心，眼里也没有我们老两口，真是白养你了！」方欣容气的是咬牙切齿的，狠狠地戳了一下谢斌的脑门。
一直在厨房里忙活的洛颖，自是听到外面的话，气氛越发不对头，便及时出来解围。「菜热好了，可以吃了。」洛颖端着菜从厨房笑嘻嘻的出来。
「来来来，大家坐去吃饭，孩子们也都饿着了。」谢华忠拉拉方欣容的胳膊，在她耳旁也小声嘀咕了几句。
「方阿姨快过来吃，你看有这麽多好吃的呢。」洛颖也在招呼她。
谢华忠对方欣容说，「你不给谢斌面子，总得给小颖面子巴。人家可是忙活了一个下午呢！」
方欣容看了谢华忠一眼，极不情愿的回到餐桌旁坐下。众人围着餐桌坐下，但气氛依然很尴尬。吴燕伶坐在洛颖的对面，一直盯着她看，而洛颖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