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紅塵盡處之契丹 卷一 玉緣 — 第十一章 狩獵場

正文 紅塵盡處之契丹 卷一 玉緣 — 第十一章 狩獵場

第十一章狩猎场

转眼前,已来这儿有五天了,这几天倒是平静地过去了,少主他每天都很忙,白天一般很少在自己的帐子里,我因不了解情况,也很少出去,一是怕冷,二是怕惹出什麽岔子来,给少主添麻烦,兰心也没什麽安排,每天过来帮我做做事,闲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我跟绮秋、汐林渐渐熟了起来,她们两个倒是直心眼,跟我有什麽说什麽,什麽少主他待人谦和,很少责骂她们,什麽述律皇后老是严格要求少主,经常训斥他,谷秀经常指使她们干活等等,还有她俩的名字都是後来少主给改的,她们俩觉得很好听,也乐意让大家这麽叫。

怪不得她们的名字不像是契丹人的名字,原来是後改的。我又问了问绮秋这儿有没有什麽忌讳的东西,和什麽好玩的地方,她说忌讳倒是没有,因为契丹人都向住中原,同汉人的习俗差不多,只是述律皇后不太喜欢汉人,让我小心点。我想反正我基本上是见不到述律皇后的,也没什麽可担心的。至好玩的地方嘛,她告诉我,现在是冬天没什麽好玩的。如果闷得慌,出了帐子往东北方向走,大约一里地,有一个御用的狩猎场,现在是冬天里面只有麅子可以打。

啊,麅子,我还从来没见过麅子呢,听到这儿我就点痒痒,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有一篇语文课叫《可爱的草塘》,里面有一句话印象特别深,就是「棒打麅子瓢舀鱼」呵呵,我一定要去那狩猎场看看。

中午吃完了饭,我就等不急了,偷偷地跟绮秋说了,绮秋怕我出事,要跟我一起,我没让她跟着,心想反正自己也丢不了,再说自己好歹也是武警大学毕业的,这点小事应该没有问题。绮秋也拿我没办法,给了我一个腰牌让我揣在怀里。

出了帐子,往东北方向走,今天的天气不错,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虽然风不大,但跟帐子的温度还是相差很大。我深深地吸了几口凉气,顿时觉得清爽了很多,继续往前走着。刚开开始周围还有一些其他的帐子,等走了约有半里地,路边已没有帐子。四周静悄悄地,只听到我的靴子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地响。

我抬眼向前边望了望,不远处像一片林子,那林子周围的地势高高低低,全是白茫茫的一片,隔得太远看不太清楚,我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想跑两步,可在这雪地里实在是跑不开。

渐渐地眼前的景色清晰起来,那里是一片树林子,只是不知是什麽树木,都不太高。那林子旁边是一个湖泊,不算大,现在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我心里豁然开朗,那里应该就是狩猎场,呵呵,景色这麽好,突然想起当时看《林海雪原》时还对里面的雪景那麽着迷,现在自己竟也站在这麽美好的景色里,心里一阵激动,心跳也加快了。

「咯咯……」我笑着向前面奔去,虽然这儿雪这麽厚实在难跑,但我还是迈开步子,费力向前冲去,反正,这儿没有人看到。

好不容易到了树林边上,我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地喘着气,呵呵,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空气清新,人迹罕至。

「喂……」我对着林子大喊了几声,还想再喊,可一时想不起来应该喊什麽。

「沙沙……」好像有什麽声音,我心里一惊,不会有熊瞎子一类的吧,它们现在应该冬眠了呀。

「沙沙……」又有声音传过来,我仔细地瞪大眼睛瞅了瞅,没什麽呀,不对,这声音像是从身後传来的,我慢慢地回转身,心跳得厉害。

啊,我定睛一看,在我身边不远处有一只像袋鼠一样的动物,只是体形比袋鼠小多了,全身是褐黄色的毛,现在正瞪着眼睛看我呢。

嗯,那是什麽动物,不会咬人吧,我心里嘀咕着。

一会儿,我恍然大悟,这就是麅子嘛。呵呵,这小家伙刚才吓了我一跳,看我怎麽收拾你。

想着,我抬脚向那小东西走去,它见我过去,转身就往前面跑去,我也跟在後面跑着。那小东西跑的并不快,边跑还边回头看我,人都说「傻麅子」,果然没错,我一边笑着一边撵着它,像在追赶一个刚满周岁的小孩子。

这小家伙可能被我的笑声吓着了,竟停了下来瞪眼看着我,我大笑着跑上前去,那小家伙黑黑地眼睛正看着我,我伸手摸了摸它身上的毛,哇,真好,又滑又暖和。看我并不是真心抓它,它又走到我身边蹭了蹭。

「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我眨着眼睛,看着它。

伸手摸了摸它身上的毛,真舒服。又用脸蹭了蹭,好温暖。

「快去找你妈妈吧。」我拍拍它的头,那小家伙像是听懂了似的,慢慢的向那林子深处走去。

「呼」我深深地吸了口气,重重地躺在雪地上,舒服极了。刚才追那小家伙累得我够呛,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份安宁。

「你是什麽人?」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天而降。

啊?吓了我一大跳,这里怎麽会有人,而且分明是个男人的声音,我慌忙眼开眼睛,一张男人的脸倒映在我面前,他高高地立在我面前,像个神一样。我心里一惊,一咕噜从雪地里爬起来,正眼看着他,这人的年纪和少主相仿,雪白的袍子上滚着暗黄色的牙子,脸庞粗犷,眉宇间有一股傲气,气宇轩昂,他见我不说话,又向前跨了一步,紧靠在我身前,呵,他竟比我高了一个多头,我得抬头才能看见他的脸。

「你到底是什麽人?」他又问了一遍,声调明显高了不少。

「我是……」我故意不回答回答他,在这里除了可汗,就是少主的地位最高了,看这人虽然也是裘皮锦袍,一副贵族气派,但地位肯定在少主之下,想到这儿,我抬起头看着他,就是不回答你,你能拿我怎样。

同样是深褐色的眸子,不过这眸子里闪着一股冷光,透着一种刚毅。

「快说,你是什麽人。」声音中明显有些生气。

「奴婢是少主的侍女。」我故意将「少主」两个字加重语气。

「少主?」他微微蹙眉,「哪个少主?」几乎是吼道。

啊,又吓了我一跳,这人还真是个暴脾气,「还能有哪位少主,当然是耶律倍少主。」我也大声地回答,瞪大眼睛看着他,脸上摆出一副气势的样子,就是要告诉你,我是倍少主的奴婢,你敢拿我怎麽样。

哈哈,看见他好长时间没有说话,我心里暗笑,一定是吓到他了吧,看来他顶多是个契丹贵族什麽的吧,一定不敢把我怎样,敢动少主的人,活得不耐烦了。

「你真是少主的奴婢?我怎麽没见过你。」过了一会儿,他又追问道,声音还是那麽大。

得,他不相信我,敢情这位跟少主还挺熟,少主有什麽下人,他都一清二楚。

「那你是什麽人,我怎麽也从来也没见过你。」我回答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哈哈,这丫头的嘴还挺厉害。」他突然大笑起来,声音大的震得我的耳朵嗡嗡的。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大笑。不行,我得赶紧回去了,别让这神经病给传染了,再说,出来也有一个多时辰了,绮秋应该担心了。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朝回去的方向走去。

啊?肩头好痛,这个无耻的家伙竟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而且正好抓在我伤口那个地方,虽然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哪经得起他那样大的力气。

「好痛啊,放手。」我大声叫着,回头对着他。

他并没有放手,继续握着我的肩头,这个无赖,我心里骂道,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这麽娇弱,拉一下肩膀都痛得掉眼泪。」他看着我,眼光里带着一丝轻蔑。

可恶,这个家伙竟然用这种眼光看我,气死我了。

「你这个无赖,等你被人砍一刀,我一定在上面撒把盐,再抹上辣椒水,看你痛不痛。」我大声叫喊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能掉下来,免得被他看扁了,我心里告诫自己。

「你受伤了?」眼里滑过一丝狐疑,但语气低了少,怔怔地看着我,松开了手。

我深吸了口气,没有说话,又转头往回走,也顾不得肩膀上的伤口了。必须离这个人远点,他有虐待狂。刚走没几步,後面有声音,他又跟上来了,这回得给他点颜色看看,我想也没想,「噌」地转过身去,见他就立在我面前,因没料到我突然转身,差点撞到我身上。

「啪」我扬手给了他一耳光,声音清脆又响亮,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敢打我,还从来没有人敢打过我。」他暴怒的声音响起,用手捂着被我打的那边脸,眼睛因为怒气而微微发红。

「谁让你刚才捏得我肩膀生痛。」我也不依不饶地说,嘴上虽这麽说,但心里还是有点害怕,这个人发怒的样子确实挺吓人。

「走。」他低吼了一声,也不管我愿不愿意,拖着我就往回走,这回他倒是没有拉我刚才的那半肩膀。

他要带我上哪?我挣扎着,但他钳的紧紧地,跟本无济於事。

天啊,不会是遇到强盗马贼了吧,这下小命要保不住了,早知道这样刚才应该多刮他几个耳光,不过,看他的衣着不像是强盗……

刚才只顾和他摩讥了,没注意到他还是骑马来的,这会儿正拴在林子边的一棵树上,他解了绳子,反手一拎把我扔在了马背上,他也纵身一跃上了马。

「驾。」他大叫了一声,那马「的的」在雪地里跑起来,没想到这马也是朝着大帐的方向跑去,隐隐地我能看见那高高的帐子,难道他也住哪儿?那他是什麽人?

一会儿工夫,就离得大帐不远了,但这马却一拐,弯到大帐的右後方。到了一个帐子门口,马停了下来,立即有人上来牵马,我脚一撩自己跳了下来,我可不想再让他扔一次,刚想抬脚走人,被他一把拽着,拖进了帐子。

这帐子跟少主的帐子差不多大,只是里面的摆设稍有不同,没有书架,只有床榻、坐榻、桌椅等家俱,帐子四周也挂着刀、剑、弓等东西,在床榻右上方的帐子上挂了一张雪白的狐狸皮,看上去温暖又华贵,真想伸手去摸一下。

「坐下。」他一把把我摔在坐榻上,这人怎麽这麽野蛮。

他也在我身边坐下,伸手就来解我的衣袍,啊,我大惊,他要干什麽?

我用手死死地拽着袍子,他使劲一扯,袍子上撒开了一道口子。

「啪」从里面掉出一块东西来,我一看是绮秋给我的腰牌,他捡起来看了看,顺手扔在了榻子旁的木案上,脸上没有什麽表情。

不会吧,那可是少主的腰牌,怎麽从他脸上一点也看不出尊重或是恭敬?

「二少主。」正想着,外面一个细细的声音传进来。

什麽?刚才外面叫他什麽?二少主?我心里顿时清醒了,彷佛在大冬天让人淋了一身的凉水,浑身上下冷的哆嗦,但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二少主,二少主,我心里喃喃地,自己怎麽这麽笨,他就是耶律德光,那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辽太宗,这里也只有他才会这样的桀傲与张扬。

我心里打了个冷颤,今日真是出门没有看黄历,竟冲撞了真龙天子,而且刚才自己不仅骂了他,还给了他一耳光,想到这里,我真想找个棉花垛撞死算了,总比让他给打死强,历史上的辽太宗可是一位铁腕君王。

「进来。」他喊道。

帘儿一撩,进来一个同绮秋差不多装扮的丫头。

「二少主,你回来了,有什麽吩咐吗?」那丫头问,毕恭毕敬的。看来这耶律德光,平时就很有威严。

「去拿点擦伤的药来。」他说道,声音还是很高。

「是。」那丫头应了,大概看他像生气的样子,大气不敢喘一口,赶紧退了出去。

「二少…….主,我……,奴婢不知是二少主,冒犯了您,请二少主恕罪。」我低低地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刚才不是很气盛吗,这会怎麽软了,怕了吗?」他不依不饶地问道,但语调没有刚才那麽大的怒气了。

「奴婢,奴婢……」我不知怎麽说,废话,当然害怕了,你以後可是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啊。

他没有再说话,伸手又来解我的袍子,我没有挣扎,由他弄着。就算他现在要杀我,我也没有怨言,谁让我这麽背竟然惹到了他,不过,我刚才听到他吩咐那丫头去拿药来,应该是帮我擦药吧。

他就坐在我旁边,看着我。

「怎麽,知道我是谁,害怕了?」他问道。

「奴婢不敢劳少主大驾,我自己来吧。」我说道。

「早听说,大哥带回来一个汉人奴婢,」他盯着我继续说道,「原来就是你啊。」眼有一丝不屑。

凭什麽这样看我,我也瞪眼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一副玩世不恭地模样,手里正把玩着挂在腰上的玉饰。切,这能登上九五之尊的人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不说话都带着一丝冷酷。

等等,这个腰饰好眼熟?跟我要找的玉猪龙怎麽这麽像?

太阳穴「突突」直跳,我的心跳加快,快要跳出噪子眼,真是那个玉猪龙吗?我苦苦寻找的东西原来在这里,是真的吗?

正要看个仔细。

「二少主,药拿来了。」那丫头走了进来,手里拿一个红色的小瓶子。

「怎麽这麽慢。」他吼了一声,一把捞过她手里的小瓶子,打开从里面倒出一些微黄色的粉末。

那丫头吓得没有出声,悄悄地退了出去。

我赶紧自己脱下外袍,露出里面的夹袄,撩起来,露出肩膀。

「噝。」我倒吸一口气,那伤口被他捏得已微微裂开,上面又渗出丝丝血迹。

虽然现在还是痛得很,但也不敢吱声了,我看看他,他正在专心地给检查我的伤口,表情还是冷冷的,看不出什麽。

刚才他把玩的那个玉饰已藏在袍子中,看不到一点踪影。

「可恶。」他突然骂了一句。

啊,我一惊,他骂谁呢,骂我吗?还不是你给我弄成这样的,还骂我,讲不讲理啊,我心里想。

也不知道他弄些什麽药给我弄在伤口上,只是觉得清清凉凉的,刚才还火辣辣的伤口顿时舒服了许多。他一直没有再说话,一个人认真地弄着伤口,上药、包紮,很投入的样子,有时会微微皱下眉头。我也不敢出声,就这样老老实实地坐着。

他对每个奴婢都这麽好吗?好像不是,刚才他还凶巴巴的对那丫头,难道是因为他给我的伤口弄成这样,因愧疚才这样对我?好像也不是,总之我也想不明白,但知道他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

「好了。」他终於弄好了,说道。

「哦,奴婢谢谢二少主。」我说着,赶紧起身,穿上夹袄、袍子。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我看,天啊,他不说话的时候更很可怕,整个帐子静悄悄的,我甚至觉得连呼吸都有点困难,整个人被他盯得难受,像做了什麽亏心事被人抓住了似的。

穿好了衣服,我抬脚往帐子门口走去。

「奴婢告退。」我匆匆地回了一句。

「等等。」正要到帐子口了,他终於开口了,「你的一个耳光我记得了,以後一定让你还。」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很有威慑力。

我心里一紧,回过头望去,见他还是站在那里,用手摩挲着那半边脸,隐隐地能看见上面有手指印,他的眸子深不可测,看不到底……

我踉踉跄跄地出了帐子,心沉得很深很深,「咚咚」跳得厉害,尤其是刚才他看我的那个眼神,让人琢磨不透,想到这里心里不由打了个冷颤,不再去想。

但他的那个玉饰,怎麽那麽像我要找的那个玉猪龙,他怎麽会有那个东西,难道我刚才花眼了?不可能,明明跟我在古董店里看到的差不多,改天有机会一要看个明白,只是现在这玉猪龙的主人着实有点吓人,我怎样才能有机会看一看呢?

一路上,都在心里盘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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