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相依偎
羽翼手抚上花惜羽的额头，想了想道。
「你在这里住两日就回去吧。」
「那你呢，姐姐？」花惜羽翻过身来，仰着脸道，一双亮晶晶的大眼望着羽翼，「你也跟我回去吗？」
「嗯……还要过些日子……」
「那我等你一起回去！」
「惜羽！」羽翼的口气加重了，「你该知道这里是什麽地方，很危险！」
「有姐姐，再危险我也不怕！」
「你要知道，有时候姐姐也会无能为力的。听话。」
花惜羽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过了一会难过地道。
「往常我闭关的时候姐姐都在外面等着，而这次我出来姐姐就不见了，来找姐姐，姐姐又不许……姐姐不要我了吗？」
「你想什麽呢！」羽翼拍拍他的脸颊笑着，「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我来这里是有事要做……」
「我陪姐姐一起做不好吗？」
「这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惜羽……」这麽多年对仇恨体会的太深，她不允许自己叫单纯的花惜羽卷进来。更重要的是，花惜羽的到来计画步伐已经被打乱，再住下去……不行！「惜羽你必须回去……」口气再重。
花惜羽身体一僵，立刻起身，小脸垮着，双眸定定地注视着羽翼，里面凝了一汪泪。
「惜羽，你……」羽翼怔住。
「……不会的，姐姐不会这样待惜羽的……姐姐不会这样待惜羽的！」花惜羽两肩微抖。
羽翼心口一堵，轻声道。
「惜羽告诉姐姐，为何不回去？在家里不是比外面安全吗？」
「……怕……」花惜羽小声道。
「哥哥们欺负你了吗？」羽翼皱起眉。
「姐姐不在，我害怕。」花惜羽摇着头道。
羽翼松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麽了。
「姐姐……」
「嗯？」
「姐姐是不是在这里做很重要的事？」
「……是。」
「我帮姐姐好吗？」
……绕了半天又回来了，唉！
「惜羽……」
「我不回去！」花惜羽忽然尖叫起来，满眼都是惊恐，泪珠滚了下来。
「好，好，好，不回去，不回去！」羽翼再也不忍逼他，伸手拉过他抱住，复仇计画先一边去吧，此时再没什麽比花惜羽更重要了，「……姐姐答应你，当时候和姐姐一起回去，不哭，不哭，都大人了，怎麽还哭鼻子啊？」拭去他脸上的泪。
「……姐姐，我早就想来找你，可又怕你怪我偷偷来找你才去比琴艺的，想赢得银子和古琴给姐姐，姐姐就会留下我了……」一想起这几日一个人害怕的就要窒息，而现在姐姐又要赶自己走，再也忍不住委屈地放声大哭起来，「姐姐欺负我！」
「不哭了，不哭了，是姐姐不好……」羽翼抱紧了些，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慢慢地花惜羽哭着睡着了，羽翼小心地放下他，拉过被子盖上，看着花惜羽睡梦中还时不时地抽搐着一阵阵心疼，想起花惜羽刚才一番话有些吃惊。花惜羽做事一向随心所欲，从不多想，难得这次经过了「深思熟虑」。也许留下来对他成长有些好处。
可惜，这种事不能轻易掐算。
既然留下了惜羽就得考虑一下接下来该怎麽安置了。自己一个人住在桃花山庄还勉强说得过去，惜羽来了就不同了……先在城里找处房子做点什麽吧。
羽翼想到花惜羽赢来的银子唇角不由微微一扬，垂眼看了看花惜羽毫无防备的睡态，嘴角还挂着一丝满足的笑纹，忍不住亲亲他的眼睛，惜羽，就拿你的银子开个医馆，正好还林清一个人情。
不知为什麽，此时一点都没有因为花惜羽的留下耽误复仇而不满不快，相反心中还有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充实平静。
或许，花惜羽是重要的，又或许对仇恨她有着潜意识的畏惧，需要弟弟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