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若尘道:「放心放心,就算我嫁过去也不会让你们做陪床丫头!别哭了啊!」两个丫头泪水还在流却扑哧一笑,秋兰道:「小姐,你怎麽这麽不害臊?什麽陪床啊?我们哪是为自己,还不是为你呢?好好的人竟然要嫁个傻子!那傻子的情况小姐又不是不知道,虽说是个王爷,却连普通当官的都不如,小姐这样嫁过去,名分上虽然好听,是个王妃,可是……这恐怕比小户人家的少奶奶还不如,小姐竟然还笑得出来,小姐啊……」
秋若尘道:「轿子都到门口了,你让我怎麽办?跳下轿子逃走吗?」秋兰眼睛一亮,扒住窗子低声道:「好主意,小姐,好主意啊!你现在逃走,以你的武功没人能奈何得了你!」秋若尘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啊!长了猪脑子!」
秋兰揉着脑门退回去,一面走一面道:「小姐,现在不逃,你一定会後悔的!」秋若尘摇摇头不理秋兰。她没想到今日竟然一语成谶,在日後回想的时候,她恍惚记得秋兰哭着让她远逃,要是那日逃了,会不会是海阔天空无拘无束?
拐了一个弯,前面的喜娘惊喜地道:「呀,王爷和小王爷来迎接王妃了!」秋若尘纳闷地道:「秋兰,到王府了?」秋兰摇头道:「没有,还早呢!是王爷和瑞儿来了!他们倒是怕你跑了!」
说话间,昊远翔和瑞儿已经迎了上来,昊远翔笑呵呵地道:「停轿停轿,我要看看尘尘!」喜娘着急道:「王爷,使不得使不得,这耽误了吉时对新娘子大大不利啊!」昊远翔奇怪地道:「对尘尘不好吗?哦!那好,不用停,不用停!」瑞儿早已来到轿子侧面高兴地叫道:「姑姑,姑姑,是你吗?」
秋若尘从窗口探出头去:「是我瑞儿!这些天姑姑不在,你好吗?」瑞儿高兴地道:「好,好!姑姑,你真的要做我娘,做我的母妃吗?你真的以後都和我们住在一起,和我们一起吃饭睡觉吗?」
周围的宫女嬷嬷太监们都笑起来,喜娘道:「小王爷,从此你们都在一起吃饭,睡觉倒不会在一起的!」瑞儿还要问为什麽就被昊远翔拉在一旁,昊远翔把头伸进窗子,笑嘻嘻地看着秋若尘:「原来是真的,尘尘真的来了!」
一旁的喜娘叫道:「哎哟我的王爷啊,快出来,快出来啊!这新娘子的盖头不能掀开!」说着把昊远翔揪了出来。
秋若尘道:「放心吧,只要你听话,我答应过你的话一定会算数!」昊远翔喜孜孜地道:「真好!尘尘,我今天真的很开心!你开心吗?」秋若尘道:「我?我不开心?」昊远翔有些急了:「为什麽不开心?尘尘是不是不愿意当我的妃子?不愿意和我一起吃饭睡觉玩耍?」
秋若尘道:「不是!我不开心是因为我快饿死了!快!你有没有吃的?给我一点。」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似乎是昊远翔在身上找着什麽,片刻道:「尘尘,我刚换过衣服,吃的没有哦!」
瑞儿在一旁道:「姑姑我有,我有!刚刚看到那个糕很好吃的样子,我拿了两块呢,我都不吃,只要姑姑以後住在我们家,以後我有好吃的都给你!」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进来,手里拿着两块略带体温的糕点。秋若尘含笑接过来,道:「哎,你们王府还真小气,两块糕点就当作是聘礼了,呵呵!好,我收了!」
那只手还在轿子里乱摇乱摸,昊远翔道:「尘尘,我真的好高兴,好激动,好害怕啊!尘尘,怎麽办?」秋若尘伸手握住面前修长的手,他的手掌温和宽大,将她的手整个包围紧紧地握着,有些颤抖,有些汗津津的。
到了王府门口,下了轿子,透过盖头,她看到今日的昊远翔穿了一袭艳红的袍子,袍子镶着黄色的滚边,胸前一朵大红的花朵,映得他白玉似的脸也红艳起来,长长的睫毛下,大大的眼睛如秋水般灩涟生光,红红的薄唇微微裂开着,露出闪着萤光的整齐牙齿,整个人精致得如同易碎的娃娃。同样美丽精致的是旁边红色小小的瑞儿,笑得合不拢嘴。
喜娘扶着秋若尘走上前去,递给昊远翔一条红绸,让他牵着红绸拉着秋若尘进去,昊远翔不接红绸,拉过秋若尘的手把喜娘甩在一边。喜娘呆了一呆才反应过来,追着进去道:「王爷,规矩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一旁的瑞儿拉住喜娘,将系着大红花的红绸往自己身上一套,笑咪咪地问道:「是不是这样?」
所谓高堂不过是一道封妃的圣旨。皇帝和皇后象徵性地送了点礼物,派了几个稍微有点身份地位的太监宫女过来就算心意到了。只有秋家的人全都到齐,还有将军府的人,秋若尘昔日的袍泽同僚差不多全来了。其他的官员也没有几个到场,诺大的王府,虽然摆了满满的酒席,坐的几乎都是女方家的人。
整个婚礼最高兴的莫过於昊远翔父子了,秋家人每个面上都很沉闷,只是为了应景,不得不辛苦地扯着嘴角,扯出一个大概的笑容来。
秋家大夫人和二夫人不敢居坐正位,只在侧位接受两人的跪礼,又是一阵泪垂。三拜之後,领命而来的太监在收下秋如风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後,满意地回宫覆命。
昊远翔牵着秋若尘的手来到洞房之内,瑞儿也跟了进来。还未等坐下就有人在外面喊道:「王爷出来,出来,时间还早呢,快来喝酒!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得多喝几杯才是!」
昊远翔看向秋若尘问道:「尘尘,我要去喝酒吗?」秋若尘道:「当然要去,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酒席上你缺席怎麽行?去吧,好好陪陪兄弟们,不醉不归!」昊远翔微笑道:「好,那我去了!你在这里等我,瑞儿,咱们走!」瑞儿扭着身子:「我不走,我在这里陪姑姑。」喜娘在一旁道:「小王爷啊!今天之後可不能叫姑姑了,要叫母妃。」
瑞儿跑过去,掀开秋若尘的盖头,呆呆地看着秋若尘道:「姑姑……嗯……母……母妃,你今天真好看!」喜娘赶紧过来将盖头盖好,埋怨道:「哎哟我的小王爷,这盖头可不是你玩的,要等新郎官来掀开呢!我的小王爷,你就到外面玩吧,这新房可不是小孩子进来的!」瑞儿不高兴了,撅着一张小嘴:「为什麽不能进来,我今晚还要和姑姑……嗯……母妃一起睡呢!」
喜娘哭笑不得,连推带哄要将瑞儿哄出房门。瑞儿灵活地躲闪着,急得喜娘满头大汗。秋若尘悠然地道:「我说,你们要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还是到外面去好,喜娘,你先出去吧,我和瑞儿说两句话就让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