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魂歸大清:莫相思 — 第三十章 受罰(二)

正文 魂歸大清:莫相思 — 第三十章 受罰(二)

「昨晚的夜宵是你准备的?」

我瞄了李德全一眼:「回万岁爷,是奴婢遵从李公公的吩咐准备的。」

「不错,朕很久没吃这麽好,睡这麽香了。听李德全说,你传膳之前还问了朕舒服不舒服?」

「回万岁爷,奴婢是想了解万岁爷玉体的情况再传膳,以免准备错了,有碍龙体康泰。」

「李德全说你这孩子还挺有意思的。你怎麽会想起问这些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法子从哪儿学来的?」康熙的语气饶有兴味。

「回万岁爷,奴婢儿时嬷嬷给奴婢倒水总是要先问问奴婢的身体情况,再斟酌喝什麽样的水,後来奴婢给父母上茶也一直如此。」前半截自然是撒谎,这是看了《大长今》以後明白的。当时我觉得非常有道理,所以到这儿以後便努力执行了,效果也非常好。做人就是应该多体贴别人。

「敢情你是将朕当成你的父母了!」

这话一出,我吓了一身汗,立马跪下:「万岁爷恕罪,奴婢一时糊涂,口不择言,奴婢的父母怎敢同万岁爷相比,请万岁爷恕罪!」

康熙倒笑了:「起来吧,朕没有怪你的意思。奴才伺候主子能像伺候父母一样很不容易了。难得你有这样的孝心,伺候父母如此周到,更难得你将对父母的孝心用在主子的身上。看你这样小的年纪,进宫当差,很想家吧。下次例行探亲,特许你回家探亲!」

「奴婢谢万岁爷!」我急忙磕头谢恩,这是天大的恩典啊!虽然宫女也可以定期探亲,但我这个刚进宫的小宫女无论如何也是轮不上的,况且探亲多是宫外的亲戚入宫探望,能出宫,几乎是做梦,可如今康熙一句话,我就美梦成真了!

「那些奇怪的方子从哪里学来的?我听李德全解释,很是有趣啊!」康熙这麽一问,一旁的德妃娘娘说:「这孩子一肚子精灵古怪,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那麽多的主意,不过倒是很有效呢!」说着便开始例举我的「丰功伟绩」。这些大概是康熙从来没听说过的,今天心情好,听得津津有味,德妃娘娘也是讲得有声有色,一时间,屋里很是热闹。

我低着头,忽然感到两道目光,左边一看,是胤祥,用说不上什麽样的表情看着我;右边的……竟然是四阿哥胤禛,目光如炬,若有所思。我最怕他这种眼神,似乎想将我看穿,心下一阵发毛。

接着这一家子便其乐融融,胤祥时不时讲着笑话,哄得德妃和康熙呵呵笑,很快就将我这个小宫女忘记了。我才放松了神经,悄悄站到一旁。

偶尔胤祥会不经意地瞟过来两眼,我只当没看见。但是不经意间,我却发现绣茵正用一种我读不懂的目光看着我,看得我有些发冷。

当日,康熙皇帝和德妃尽享天伦,十分尽兴,一高兴,顺手赏了几样东西,都不值钱,却是莫大的荣光。我这新进宫女头一天当值侍驾便得了赏,在旁人眼里确实太招摇,背地里不知多少人眼红。特别是明霞,认定是我取巧夺了她的功劳,对我冷嘲热讽,大肆刁难。这些我都不在意,唯一让我有些介怀的是绣茵。

最近她总是对我爱理不理,虽然不像明霞那般夹枪带棒,却有一种明显的疏离,看我的眼神也很复杂,有很多我说不清的东西。背地里,很多人议论,我是绣茵带进来的,又在她手底下做事,不过我爬得太快,忘恩负义,倒把她压在底下,尤其上次万岁爷赏赐一事,更是大大折了她的风光。我倒不觉得绣茵是这样的人,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她这种变化。其实更早以前,就是和胤祥夜遇的那天,便已经初露端倪了。若是别人我倒不在意,只是绣茵,我不愿失去这个君子之交,可任我绞尽脑汁,却找不出原因,实在伤脑筋。

过了几日,阿玛终於找到了办法,悄悄托人从宫外头给我捎进来一个包袱。我回房关上门,打开一看,里面是药、娘给我做的几件贴身的衣裳,还有几件首饰和一封家书。信里大致的内容无非就是他们很好,叫我不要惦念,好好在德妃娘娘这里当差之类的话,还特别嘱咐我要仔细身子。其实自我进宫,除了在洗衣局那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犯过两次病,来永安宫以後就再也没发生过,现在想想,非但是心悸的毛病,似乎有好一阵子连那个梦我也没有做了。

我正看信,忽然门外有人推门:「哟,大白天的,插什麽门呐!莫不是做什麽见不得人的勾当!」听声音,回来的是翠儿。

我急忙将东西收到箱子里,下地开门。我刚拔下门插,翠儿就推开门,一把将我推到一边,「冲」进了里屋,四下打量起来。我急忙跟着进了屋:「好姐姐,今儿怎麽这麽早就回来了?「翠儿找了半天没发现什麽,便转过身对着我:「昨儿王嬷嬷吩咐的活计忘带了,回来取。哎,大白天的插什麽门啊!装神弄鬼的!」

我急忙瞎编了个藉口:「好姐姐,人家回来换个衣裳,总不能四敞大开的吧。」「换衣裳?……」翠儿狐疑地打量着我。我心里暗暗骂自己,编这样一个烂藉口,她一眼不就看出来我根本没换嘛!心里这样想,嘴里赶紧解释:「我刚插上门,姐姐就回来了。」虽然翠儿仍然疑惑,却也找不到什麽蛛丝马迹,只好作罢,我便帮她找到东西,哄她出去了。虚惊一场!

又过了几日,我已经忘了这档子事。忽然一天晚上,绣茵带着几个大宫女进了我的房,後边跟着翠儿。

我还以为绣茵是找我有事,迎了上去,谁想一个大宫女过来,将我拦在一旁,剩下几个就去开我的箱子。我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绣茵:「姑姑……」绣茵却并不看我,平静地吩咐那几个宫女道:「细细地察看,不可马虎了事!」那几个宫女应了一声,便开始「搜查」。结果自然是发现了我那包东西,我正要开口,翠儿却抢先插嘴:「就是那个!姑姑看看,可是赃物!」

听了这句话,我才恍然大悟,脑子「轰」的一声。我没想到翠儿竟会以为我偷东西,而且还在背地里「告发」我,难怪她这几天没事就在我身边转悠,原来是为了找「证据」。

一个宫女将那几件首饰呈给绣茵,绣茵看了看,转头瞧着我:「你怎麽说?」

我赶紧跪下,解释道:「姑姑,重华冤枉,这绝不是重华偷的。」

「那这是怎麽来的?」有人将登记册递给绣茵——为了防止宫女盗窃或是夹带违禁品,进宫的时候对我们的财务进行了登记,日後也定期有登记。「这册子上可没有这几件东西。」绣茵将册子扔在我面前。

「姑姑,重华真的冤枉,这是重华的阿玛托人从宫外送进来的,千真万确,对了,包袱里还有一封家书,可做凭证。」

又有人将信递给绣茵。绣茵细细看了,然後看看我:「可是真的?」我连忙努力地点头。

半晌,绣茵没有说话,略略沉思,其他的人都望着她。终於她开了口:「这些东西虽然并非赃物,但却是从宫外私带的。要知道私相授受同样有违宫规,是宫里头最忌讳的。如今你亲口承认了,人赃并获,这样大的事情也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需得禀明娘娘,请娘娘定夺。」说罢,示意其他宫女看着我,自己转身出去了,翠儿随後跟着,临走时回头瞧了我一眼,透着一股幸灾乐祸。

我跪在地上,头脑一片空白。怎麽会这样?翠儿,甚至绣茵,怎麽会这样……

半天,绣茵回来了:「传娘娘懿旨:苏哈塔重华,恃宠而骄,不修内治,不守宫规,与外人、私相授受,实属重罪,本应重罚,念其年幼,且为初犯,故从轻处罚,责苏哈塔重华洗衣局服苦役一个月,以观後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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