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戀.煉 — 逕自刪除的記憶

正文 戀.煉 — 逕自刪除的記憶

启浩一见蔓云转醒,便迅速奔至护理站通知护士。

不一会儿,医生与护士火速的赶到蔓云床边,又是量血压、又是翻眼皮的,问了一些问题以後,医生一副终於放心的样子:

「蔓云,在经过将近一个礼拜的昏迷,你终於离开危险期了,恭喜,接下来只要好好调理身体就可以了。你有什麽问题要问我的吗?」

「我为什麽会在这里?」蔓云提出了她的第一个问题。

启浩看了看医生,医生语气平静但简短的回应:「车祸!」

「车祸?难怪我觉得身体好像被碾过。」蔓云似乎满意这个答案,随意的点了点头。

「你忘记了吗?」启浩盯着蔓云,不可置信的问道。

没想到蔓云竟是看着医生、护士,吞了吞口水问道:「蔓云是谁?」

医生的眼睛像慢动作一般,渐渐的瞪大,蔓云又吞了吞口水,问了一个从刚刚她就疑惑的问题,蔓云比了比启浩:「你是谁?」

蔓云的问题大概有定身法什麽的,霎时间,整个室内安静无声,直到启浩跳了起来,一串连珠炮对着医师开火:

「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说蔓云没事了吗?」

医生责备的看了蔓云一眼:「蔓云,不好玩,别闹了。」

蔓云反倒看了看他说:「裴法?」

被蔓云唤出姓名的医生,比了比启浩,又再一次强调:「蔓云,看在他一直照顾你的份上,别开他玩笑了,好吗?」

蔓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後又问了:「我是蔓云吗?怎麽写?」

启浩听见她这样说,不知道为什麽的,神色开始哀怨了,而裴法医生似乎有点不高兴:「蔓云,你别闹了,你都叫出我的名字了。」

蔓云看着医生,指了指他衣服上的名牌,两手一摊:「知道你名字不难,如果他~」她指了指启浩:「如果他也挂了名牌,那我也会知道他的名字。」

裴法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问:「好,那你是谁?」

蔓云哀怨的看着医生,暗思道:这些人为什麽要一直重复我的问题呢?我不是从刚刚就表明我不知道我是谁了吗?

无奈归无奈,当蔓云看见启浩眼神透出的渴求,还是想尽办法的试图回答,於是她瞪大眼睛看着裴法说:「你们刚刚说我是蔓云。」

「这算什麽答案啊!」启浩突然大吼了起来,大力的握住蔓云的双手。

她被启浩吓了好大一跳,赶忙将手抽回,这才发现无名指上有一颗闪得吓死人的钻石戒指,她惊慌大叫:「我我我,结婚了吗?」十只手指头随着她激动高昂的声调,在众人前晃啊晃的。

启浩又猛的拉住她的手:「对,你结婚了,我是你先生顾启浩,你记得我吗?」

蔓云只是茫然的摇着头,又像是突然恐惧起来似的,她毫不思考的拉住了启浩的手说:「怎麽办,我不知道我是谁~」,接着,用力的敲打着自己额头:「医生,救救我,告诉我我是谁,医生~」。

空气突然变得稀薄,蔓云只好试着大口呼吸。

「蔓云,蔓云,你别怕,我在这里。」启浩握住了她的手,轻拍肩膀低声安抚道。

裴法医生带了一副斯文的金边眼镜,但他有如猎人的的睛光仍是透过镜片穿射而出,弄得蔓云不自在极了。

他回身交代了护士几句话,护士便加了药水进点滴,在蔓云半醒将睡之际,听见裴法对启浩说:「我会先给她做几个检查,也会安排心理医生会诊。」

不一会儿,熟悉的黑暗便如狂风卷云般的袭来。

待蔓云再次睁眼,又看见熟悉的落地窗、熟悉的风景,以及有点枯萎但还是很张扬的红玫瑰。

顾启浩一见蔓云清醒,殷勤的招呼东招呼西,试图缓解蔓云过於忐忑的心情。

蔓云看着启浩的殷勤,暗思:也许,启浩真的是我的丈夫,也许,再等一段时间,我就会想起他,还有我自己。

此时,裴法带着护士们浩浩荡荡的进来,宣布今天一连串检查。

启浩与护士连忙七手八脚的将蔓云搬上轮椅,带她进行检查,但在行进的过程中,她总感觉自己的背脊要被烧出两个窟窿了。

蔓云恨恨的转头,回敬裴法医生,却见他饶负深意的盯着,视线胶着的瞬间,她觉得自己似乎是赤裸的。

蔓云下意识的拢拢衣领,自我宽慰:算了,面对这麽奇怪的医生,我只能认了。

在检验的过程中,蔓云才知道这位目光犀利的医生竟还是她最要好的朋友,荒谬、不可置信等字眼塞满了蔓云的脑袋,她很想说:蔓云真是各很奇怪的人。

但碍於礼貌以及蔓云就是她本人等顾虑,她将这话吞回肚子里,预备等自己想起自己时再来验证。

护士推着轮椅穿梭在各种检验之间,而她则是打量起走在前头的裴法与顾启浩。像是想要确定什麽似的,蔓云突然仰起头高声问着前头的顾启浩:「所谓的丈夫,就是睡在一起的人吧!」

顾启浩听见她的问题,与裴法同时停住脚步,一同转身看着蔓云,却不回答,於是,蔓云将问题再问了一次,同时察觉启浩的眼神中流露出「不豫」。

「蔓云,你先养病,别担心。」顾启浩答非所问说道。

蔓云仰头看着顾启浩与裴法,焦虑的说道:「我真的想不起来我结过婚,你们可以找我父母来吗?他们在美国,我记得住址跟电话。」

裴法转头看向其他地方,顾启浩则突然走近,蹲下与蔓云平视:「蔓云,我是你的丈夫,我会照顾你的,你想让美国的父母担心吗?」

蔓云下意识的摇摇头:「不要,我不想让他们操心。」

顾启浩点点头说道:「这就对了,等你好一点,我们在一起去美国找他们,好不好?」

见蔓云一反以往的诘问不休,反倒柔顺的点点头,这让顾启浩忍不住说:「现在的你,真乖。」

蔓云不太清楚启浩话里的意思,只是直觉的接受了赞美,但是不到一会儿,她就又有问题了。

她先是绞绞手,接着几次张嘴欲言,又把话吞了回去,启浩察觉到蔓云的扭怩,有些好笑的问道:「蔓云,你想问什麽?」

蔓云看着启浩的眼,双颊飞红,好半晌才鼓起勇气,轻声说道:「……..」

「什麽?蔓云,你刚刚太小声了,我没听清楚。」启浩有些困惑。

蔓云想自己现在的脸,应该跟猴子的屁股一样红了吧,但还是得把该讲的话讲出来,她靠近启浩的耳旁说道:「我可能没办法跟你睡在一起,因为好奇怪。」说完,她就将头埋在两膝之间,看也不敢看启浩。

没想到启浩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轻轻的吻了她的头,然後,小小声的说:「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等。」

一直看着别处的裴法,突然转身看着蔓云。

蔓云蓦地一阵冷颤,再一次认为自己应该换个主治大夫了,不然病还没好,就先冻成冰棒。

等所有的检查都告一段落,夕阳都已落西的时候,蔓云终於被推回了病房。

病房来了一位访客,端坐在落地窗边,一头披散的乌黑秀发,在夕阳下映出闪闪的动人光泽,他们进房时,女子正看向窗外,她的侧脸浸沐在柔和的金色光辉中,长长的睫毛不住抖动,如蝶舞翩飞。

落地窗外,金黄大雨狂舞,与女子静谧的气质形成极大的对比。

一身白色雪纺柔纱巧妙的勾勒出女子窈窕曲线,蔓云忍不住轻唤:「好美。」

女子闻言转过脸,一双星眸闪烁,皓白雪肌更衬的气质出众,如出水芙蓉,我见犹怜。

「馨巧,你来了啊。」顾启浩唤着窗边的女子。

女子款款起身,莲步轻移来到蔓云身侧,跟着蹲下握住她的手,蔓云看见女子精致的五官,虽脂粉未失,但已动人慑魄,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你真的好美。」

这句话一说,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如浪涛拍岸席卷而来,蔓云的心瞬间漏跳一拍,但表面上仍是堆满着笑容,带着些许的困惑问道:「我好像对你说过这话?你是谁?」

被启浩唤为「馨巧」的女子,闻言眉头略皱,担忧的看着蔓云:「蔓云,你一定很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蔓云看着启浩,启浩看看她又看看裴法,有点尴尬的说道:「蔓云,这是石馨巧,你最好的朋友。」

不知道为何,蔓云敏锐的察觉裴法对启浩的介绍,一脸的不以为然,甚至撇过脸。

她礼貌的跟石馨巧点了点头,又补充说道:「不好意思,我脑子受伤了,」比了比自己的脑袋:「裴法说我忘记了一些事,所以现在记不得你,不过你别担心,我会努力想起来的。」

蔓云又下意识的握紧启浩的手。

石馨巧的目光转移到她的动作上,并且似乎有些过份关注。

馨巧与启浩之间有些火花的交流,让蔓云有点不解问道:「怎麽了吗?嗯~馨巧。」

馨巧拉回目光,温柔的微笑着:「没什麽,我只是很高兴你们和好了。」

「啊?我们不好吗?」蔓云看着启浩疑惑道。

启浩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支支吾吾半天不知要说什麽。

启浩的样子反倒逗笑了蔓云,她拍拍启浩的手,微笑说道:「没关系,反正我也记不起来。」

启浩闻言,略显腼腆的笑了一笑,在这一刻,蔓云暗忖,启浩应该是她的丈夫,可是馨巧看着他的眼神却有些过度专注,是吃醋吗?

一直站在旁边的裴法,走了过来说道:「蔓云做了一天的检查,应该很累了,让她休息吧。启浩,你跟我过来吧,馨巧,你要一起吗?」

裴法像个暴君一样下了一连串的指令,便快速转身离开。

蔓云对启浩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他突然跨前了一步,注视着蔓云,接着抬起她的脸,在额头轻轻一落说道:「晚安,明天会是个新开始。」,便头也不回的走出病房。

蔓云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吻给傻住了,好半天无法动弹,随後重重朝後躺下,让棉被包住整张脸,一动也不动,连石馨巧是什麽时候离开病房的都没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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