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被一阵臭酸味给搞醒，或许该说是被惊醒比较好。
「哇靠！这些是啥鬼？」
看了看布满在我全身的不明流质物体，我不禁大呼。这些流质物体组成相当复杂，里面有许多汤汤水水，带有几片颜色暗沉的青菜，几片被咬过的肉，几根骨头，还有两个鱼头。
最重要的是，它们很臭。
「外婆，我就说这样他一定会醒吧！我看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没想到第一次用就有这麽好的效果耶！他才昏了三分钟就醒了，我要赶快告诉我的同学，电视上演的都是真的。」
踢我一脚的女孩很兴奋的这麽说着，并拿起手机不知道打给谁哈拉了起来。
「难不成……这些是……」
这些东西臭酸臭酸的，一度让我又差点再昏过去。
「这些是『ㄆㄨㄣ』，国语叫『馊水』。」
另一个更小的女孩，就是只出一张嘴的那个小女孩很冷静的捏着鼻子这麽对我说。
我迅速回忆所有我曾看过的古装剧、偶像剧、本土剧、类戏剧、布袋戏甚至是小电影，全部都是泼水，哪有人在泼馊水的？
我站起身走到阿婆身边，阿婆竟然还往後退了几步。
「阿婆，这样不对吧？你竟然放任你孙女这样玩弄我的身体，你也有小孩，我爸妈看到我这样会有多难过？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为什麽只有我要被泼馊水？我做了什麽坏事吗？」
我眼眶含着泪水，向阿婆抱怨着。
阿婆耸耸肩，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好啦！你就别生气啦！趁这个机会，我就把我孙女介绍给你，当作对你的补偿，这样可以吗？那边那个小的是我最小的孙女，就是给你看过照片那个，不过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麽小的，所以我打算介绍另一个孙女给你。」
阿婆不等我回应，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偏偏我是个绅士，自然不可能打断女性的发言，只得默默的听着阿婆说着。
「刚刚踢了你一脚，在你身上泼馊水的那个，是我小孙女的姐姐，其实她平常是个乖巧的小女孩，而且也念你们学校。我记得你是念语文的没错吧？她好像也是念语文的。不要说阿婆不照顾你，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你应该是比我更懂的。」
即使她长得多正，多好看，都不及她对我的肉体还有心灵造成的创伤，虽然她是真的满清秀的。
「唉！还是算了吧！我想我没有这个福气……只是阿婆，电视上大家都泼水，为什麽你的孙女竟然是泼馊水？」
正当阿婆想开口时，那个泼辣孙女抢先开口了。
「你没有听过『物以类聚』这句名言吗？」
言下之意，是我跟「馊水」同类？
「……」
我无言以对，心中不禁浮现列祖列宗的身影，是我这个既不肖又没出息的子孙让你们蒙羞了……。
我的内心悲痛万分，此刻我发下毒誓，要将今天当作我一生最大的耻辱。我要努力向上，总有一天要光耀我柯家的门楣，否则就算千刀万剐也不能弥补我的罪过。目前我必须先离开这里，拟定我下一步的计画，好让这泼辣孙女见识我反扑的力量。
不过我得先回去洗个澡换套衣服再说。
收起行囊，摸摸鼻子，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泼辣孙女叫住我，难不成她知道自己做错了，想要道歉？可惜已经迟了一步，因为我不能违背我的誓言，若在这个时候原谅她，不就承认我输了？
我用力的回过头，想要用眼神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宣示这场战斗绝对要打到最後一刻的决心。
「你想要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她的眼神也十分凶狠，似乎是完全不怕我。我这时候若不回应她几句，她一定会越来越跋扈嚣张。
「……拖把在哪？」
为了顾全大局，这口气我就先忍下来。大丈夫能屈能伸，蝼蚁尚且苟且偷生。君子报仇，三十年都不算晚。
「後面，拖乾净一点啊！」
她用手比了後门的方向，我微笑着，缓步朝拖把前进。
一滴屈辱的眼泪，从我水亮的双眸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