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惡魔的逃妻(完) — 第四章

正文 惡魔的逃妻(完) — 第四章

第四章

「冥哥哥……快放我下来,我能跑的!」月灵奋力撑起沉重的小脑袋,尽可能不让脑袋长时间朝向地面,这能导致脑充血,搞不好还会死的!

不过照现时的情况所推断,即使她死了,他也不会察觉到,毕竟,自他逃出去,不,该说自他背起她逃出虎穴的那刻起,非但没关心她的伤势,还完全不搭理她,虽然她没受到啥严重的伤,但他在公在私都该关怀一下她嘛……她可是一直倒挂着呢……厚危险的啦……脑充血可大可小哩!还是自食其力好,待他发现时,她早就向阎王报到!好,第一步要先唤回他的注意!抡起一双粉拳,她使力捶打他硬绷绷的背脊,但此举非但未能挽回他的注意,还弄痛了自个儿的双手。痛死啦!敢情他是被石头造的麽?呜,他何时才发现那头晕目眩、楚楚可怜的她?

霍地,她那半倒着的身子失去依靠直往下方去,眼看头颅快要高速降落於地,她本能地闭上双眼,等待着痛楚的到来。她会死──

当此念头在脑中闪过之际,身躯直往下之势给止住,她清楚感觉到腰间有一股力把她整个人拉好,她大口大口呼着气,暗自庆幸自个儿的好运,不过,身子是稳住了没错,但她的情况跟先前的没多大分别,她的姿势仍旧如是──整个人倒挂着,头颅朝向地。头脑沉甸甸的,眼睛也看不清映像,只瞥见到一些类似草丛的物体快速走过。「冥哥哥,你……你快放我下去……」她的头痛得要命!

他没答腔,也没半点反应,仿佛她方才没说过话似的,他依旧以惊人的速度穿越黑压压的丛林,往远方那几不可见的光点去。

「喂……冥哥哥……快放我下来……」她那接近力竭的呼喊声,也未能激发起他那少得可怜的善心,他似乎有意不搭理她,让她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当成另类惩罚。谁叫她把任务搞垮?「冥哥……哥……」她眼前一黑,昏死过去。纵然他知晓她昏过去,却依然故我,不但没移好她的身子,还持续用扛的带着她跑。

不消一会,他已越过那片丛林,来到平坦的石路上。他走近那辆停泊在路旁的名贵跑车。然後迅速打开车门,把娇小的她塞进前座去。快昏厥的她没了他作依靠後,便瘫软在黑色的绒质座椅,瞥见她那苍白的脸庞,他非但没怜惜之意,嘴角还要噙着一抹恶劣的笑。

「坐好。」他替她扣好安全带。他何时爱上耍人的?难道是感染了Jehovah的恶习不成?有空才想这个,现时最重要是把这小麻烦安全送走。

「呃……」她捂着发疼的太阳穴,溢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她好似隐约见到自己的头顶上有星星在团团转,转啊转……她到了天堂吗?头颅好沉重……她惺忪地贬一下大眼,眼前黑压压一片,难道她是上天堂不成,掉进地狱去?

天呀,她不要下地狱啊!说罢,她又昏昏沉沉,脑袋瓜子左摆右摆,最终撞到自动杆,彻底昏迷不醒。

另一边,他悠然跨进Mercedes-Benz黑色跑车,熟练地插匙、启动引擎,驶出公路。「坐稳。」

依靠着车头灯的微弱光线,他认清前方是直路时,便右手握紧方向盘,左手把自动杆往後推,用力踏上油门,车速仪表版上的箭头马上往右移--八十、一百、一百二十……

「嗄?」头痛好了些……她缓缓撑开沉重的眼皮,身子微往前倾,她摸摸後脑,满脸狐疑,刚刚是否有人在跟她说话?毫无预警地,霍尔车速加快所产生的後阻力,全数卸到她的身上,就是这样,她那可怜小脑袋便狠狠地撞上椅背,把害她头痛的星星全盘驱除,她猛然清醒过来。「呃……」发生啥事?!

车速仪表版上的箭头指着一百五十时,他才稍微收敛一下自个儿的狂妄。他晓得她醒了,所以才大发慈悲,不把她吓个半死。可是,一切都来得太迟,她已吓到冷汗直冒,腿儿发软,想尖叫,也有心无力。她只能默然於心里惨叫。

哇──天公伯,救命呀!

******

咻──高速公路上,两辆同是黑色的名贵跑车在狂飙下所制造的巨响划破街灯伫立的寂静,那惊人的车速绝对可媲美FI的赛车,一前一後,靠得极之相近,只差仅仅数厘米,於後方的车子便能撞到前方的车子,此等画面不只惊险吓人,也怵目惊心。扫了一眼倒後镜映出的那辆穷追不舍的跑车,他把油门踩到底,以极速拐过一个急弯,暂时甩掉了後头的车子。

坐在他身旁的她险些被向心力甩向车窗去,只差仅仅数厘米,她就跟玻璃窗接吻噜!「呃……冥哥哥,你你你觉不觉得车速好似快了些?」虽然她手心渗着冷汗,但她仍死握着头顶上的护栏不放,神经兮兮地偷瞄了那开动着一辆时速一百七十公里,还能脸不改容、冷静自若的男人,又觑见窗外的夜景正以吓人的速度变换时,她惶恐地贬了贬水灵大眼,困难地吞咽口中翻滚的唾液,红唇开开合合,重复了这个动作好几次,她才把脑中组织好的话说出:「呜,根本就快得过火!」

「不觉,已算慢。」他轻扬剑眉,以平板无波的口吻回答,显而易见,这话有「你还未见识过何为快」的意思。

「这都算慢?!」她险些就失声尖叫。他他、他疯了!

「有意见?」冷硬的话语旋即搁下来,那话语里不容反驳的意味极为浓重。

「没没没……」她怯懦地回应,平日的气焰不知飞到哪儿凉快去,这刻的她活像个被恶婆婆欺负的媳妇儿。谁叫她弄垮了任务……

呜,她自找的……下次想造次都记得择个良辰吉日……

她一手抓紧安全带,一手握紧护栏,担忧他会没由来的煞车,然後把她整个人直飞打出去。愈想愈不堪,因恐惧而严重紧绷的身子,机械式地尽往椅背靠,直到整个背脊紧紧贴靠椅背才肯罢休。

呜,车子开得这麽快,好危险……要是一个不小心,可能会冲落悬崖……会死人的……她她、她她她好想下车……

「已追过来?」瞧见那辆靠得愈来愈近的法拉利跑车,那张俊脸上不但没展露半分惧意,嘴角反而弯起了一个很美的弧度,那是抹饶有兴味的笑容。

「坐稳,我要加速。」他向後轻卧,藉以减低气压对人体造成的阻力。

不、会、吗?!他、在、跟、她、说、笑、吧?

话落,她激动得差些从椅子上跳起,把身子倾向侧面的他。她一定要阻止他这疯狂、荒唐之举!她可不要平白无故的死去!「且──」可是,慢字还未说出来,车子已再度加速,拉开了两车的距离,而她的头颅又再次啪一声撞上椅背。

救、命、呀!

「冥,已准备好接应行动。」车厢的通讯器传来一句软语。

「哦。」话落,方向盘一转,又紧急拐了一弯,车轮胎几乎要在地上摩出火花来,那磨擦声清晰可闻,差不多响彻整座山头。

「哇哇──」还有那令人不禁恭维的惨叫声。

不悦的神色自俊脸上游走,厉目瞪了她一眼,一接收到他以目光传来的噤声命令,为免惹火他,她便自动自觉地闭上嘴儿,硬生生吞下惧意,抑制住欲惨叫的冲动。

「艾尔特的手下,於弯弯曲曲的山路上高速行驶,粉危险啊!」通讯器的女性软嗓没却了,取而代之是一把低沉得带点让人颤栗不已的磁性嗓音,以及那数声近乎毛骨悚然的低笑声。

「斐格尔的手下,如其关心别人,倒不如先管好自己。」

「喔?稍有不慎,会冲落山的。」言下之意,即讽喻冥的驾车技术不如他。

「你先管好自己。」冥闻到弦外之音後,非但没动怒,反而一扯唇角,不愠不火地回应。

「我?我不会死的。」

「对,险些忘记了你不是人的事实。」

「喔?既然你得知此秘密,恕我不能放你走。」语音一落,於後方的车子突然加快,追赶过来,紧贴车尾。

「哇哇──」她本是想探头看看甩开了那辆法拉利没,岂知,却目睹这吓人的一幕。她瞠目,嘴儿蹶成O形状,惨叫声所产生的分贝不减反增。要是那车子撞上来,还了得?!一想到她小命快不保时,她就难以控制自己不去尖叫……

「女人,给我闭上你的嘴!」说罢,冷眼狠狠地扫过她的脸,寄予警告,立即一手推尽自动杆刹车,车尾因入弯而产生强大的向心力以高速拐过弯路,四轮车胎与路面摩擦,点点星火冒出,车子呈「Z」型地移动。

「哇哇──」心奔离了胸口,她的脸险些就撞到车窗去。呜,天妒红颜、红颜薄命!天要亡她!她今年才刚满十八岁!男友都未交,她还不想死!她要下车、要下车呀!谁来救救她?!

霎时,冷飕飕的空气弥漫於车厢中,并不是空调的温度调得过低,而是被她惹火了的他自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及冰眸里那显而易见的寒光。一张好看的俊脸在这一刻板起了,抿紧的唇间吐出冷硬的话语:「女人。」淡漠的口吻中还要夹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慑人气势。她要是敢再吵的话,就要有承受後果的准备。

惹火他,绝对不是件好事。

「已没事。」他努着下颚,咬着牙硬生生吐出这三个字,就是为免耳朵活受罪。回去後,他才好好对付她。

她尖叫得正忘我,不但听不见他那句「安抚」的话语,也看不见快要抓狂的他。前方是一条直路,无需拐弯,即不用再经历那种变态的拐弯方式,而车子也稳定行驶着,她才稍微安下心来。当她以为一切已完结时,眼前又出现弯路……

天呀!宰了她吧!她不用做人啦!

「哇哇──」惨叫声再次降临,震撼他的耳膜之余,还轰炸他一直引以为傲的理智。弯未拐,声先到。这女人是存心惹火他吗?

难怪古代会有句谚语:「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高速公路尽头约五十哩有个窄弯,两旁种满密麻的榕树形成树丛,他踩下油门,全速向前,一手推尽自动杆突地刹车,车尾以高速扫过急弯,尔後一直滑过直路,至看见一段吊桥。

他往左方看,叶丛间隐约可见一艘巨型客货运船正要驶过,吊桥的两端开始从中央分裂,纲根石屎制的桥面正向漆黑天空伸展,他抓紧方向盘,踏油门的脚没一刻放松。黑色房车驶上桥面,使力顺着移动的桥面向上,再一下,车速可见已达至极限,车子跨过中央的空隙,像黑夜中的一点星光横越过吊桥。

一个剧烈的摇晃,车子终成功驶至另一端,他尽量稳住身子的平衡,不敢松懈地狂踏油门,车子疾驰而去。

「成功逃脱。」

******

「哇呀──妈呀,我要死啦!」一双灵目已在较早前,於车子驶上桥面那一刻,就本能地合上去。她会死的……呜呜,她的人生就这样终结……

她只是十八岁而已,还很年青的……她还有很多事未曾做过……

「女人,到了。」大手托着下颚,偏头一瞥,仍是看到五分钟前那张蠢极的脸。耳闻她依然发出惹人厌的怪叫声,他抑制住欲掐死她的冲动,挑起眉,直盯着她那张还是不肯乖乖闭上的嘴巴。车子老早停驶了,也停泊好。他就是找不出她还要尖叫的理由。

「哇呀……」又来。这女人摆明是想考验他的忍耐力。

夜磷,你要忍住,别失控掐死她。

「喂,你听到我的话没?」他捺着性子问,语气算不上和善。他自问声量不算低,但她却彷佛听不到他的话般,继续炮轰他。

「无……哇──」

还敢说无?看来再多说都是没用的。「你──这该死的女人!」

他咬牙,朝她直吼。话毕,他一手把拉她向自己,那力度不大不小,恰到好处,没弄痛到她,也能取得一刻的宁谧,不过,这女人是教不好的,免除後患的方法是封住那张罪魁祸首。

当惊觉自个儿被人扯住时,她赶忙睁开眼,一眷见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时,她愣住了,嘴儿不再溢出刺耳的叫声。他又要狂飙车吗?哇呀──

不出一秒,她回过神来,嘴儿蠕动着,看来又要尖叫出声。女人,果然是一种麻烦之极的动物。

乘她茫然之际,他抓紧得来不易的机会,探出大掌,粗鲁地扣住她的下颚,然则俯下首,以薄唇封住了她的唇。

他吻她。没错,她被他吻住了。如他所愿,尖叫声消失得无影无踪。早知这麽容易能搞定,他就不用多费唇舌。再多的言语,都不及封住她的口来得有效。

「你……嗯……」一双水灵大眼不其然地撑大了,一见到那张特大号的俊脸,还有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所映出的自己,还有感觉到有种软软地东西压住自己的唇瓣时,她整个人像是触电般,定住了,全身紧绷着,动也不动,嘴里的抗议全都化作含糊的咦咦呀呀声。天呀……他他他、他他吻了她!

瞧见眼前那双清澈如潭的水眸怔忡住,那难以置信、惊慌的目光,还有……她那两片唇瓣的柔软触感,都出乎意料之外地取悦了他。他深信,她应该不会再尖叫个不停。他本是想在确定她会乖乖不再制造噪音时,就放开她。可是,他却意外地喜欢上她那可爱、有趣的反应,最重要的是他有点喜欢那唇瓣的柔软触感。是男性的生理现象吗?思及此,笑意达上一双泛红的黑眸子。

男人嘛,生命中就是不能缺少女人。

倏地,他没询问过她的意愿,本是扣住她下颚的大掌就移到她的後脑勺,施予适当的力度,把她压向自己,让他能享受这个吻。

相信他,这异举,是他太久没碰女人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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