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十五分,大师离开办公室前往希尔顿饭店参加茶会,整个办公室终於在大师的离开後活过来。
叶惠美像一只受了伤的小鸟,窝在自己位置上传简讯,她传了一封简讯给她的好夥伴童语妤:
『鱼鱼,当你享受着麻油香时,别忘了!我正憋着尿,忍着泪,苦撑着,我好想你,我需要你……快回来吧!』
传完简讯後叶惠美无力的趴在桌上,一杯即溶咖啡放到她面前,她一抬头看见带着笑的Eric。
「振作点,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
叶惠美哭丧着脸趴在桌上,没打算爬起来。
「他就一定要这样伤人吗?不知道他家人怎麽受的了他。」
Eric靠在桌边,悠闲喝着咖啡,淡淡说:
「他没家人,他很富有,也很贫穷。」
叶惠美现在压根不想管Nigel是富有还是贫穷,她现在很受伤。
「他完全把别人的自尊踩在脚下,这种工作我再也做不下去了。」
Eric拍拍叶惠美的肩膀。
「了解!在这的每个人都和你想的一样,都在自尊和帐单中做选择,等你看到下个月分红的时候,你会改变主意的。」
Eric转身准备离开,叶惠美下定决心的说:
「不管这薪水有多高,我再也做不下去。」
Eric优雅转身,手靠在门框上。
「宝贝!这表示你要付的帐单不够多,你还年轻,不向金钱低头是好事,我祝福你。
「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不管你是要选择你的自尊,还是帐单,先决条件,别再做早上的蠢事,如果你再惹毛Nigel大师,不管自尊还是帐单,你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果真是大师旗下最得意副理,一针见血,对!如果真的再惹毛了大师,他会让你帐单和自尊都没得选,太多血淋淋的例子,不就证明大师绝不手软的个性。
人最痛苦莫过於是把一个人跟一只可怕、不稳定、随时可能发动攻击的野兽关在一个小小的密闭空间,在这窒息的空间里充满不安、恐惧,最重要的还有一股浓浓的厌恶感盘据。
叶惠美同样的姿势已经维持像一万年那麽久,望车窗外千篇一律的景色,她在心里哀嚎着。
「还要多久才会到公司啊?我脖子都酸了!喔……」
叶惠美再也忍不住动了动身子,偷偷瞄了身边大师一眼,Nigel宛如一座不动的冰山,闭着眼像在休息,可是叶惠美还是可以感觉到他所散发出来透骨的寒气。
「喔……真倒楣!」
现在这种情况是叶惠美最不想遇见的,今天她必须和Nigel大师一起出席亚洲区的金融大会,没有电影情节中的小礼服、香槟、音乐和美女云集,它真的只是个座谈会,她一直忙着做记录,送文件,战战兢兢地做好每件事,她谨记Eric的提醒
「如果还想在帐单和自尊中做选择,就千万别再做蠢事」
她绷紧神经,小心翼翼终於熬到座谈会结束了,现在他们坐在高级房车的後座,正在回公司的路上。
晚上八点,国道上和车里一样冷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司机和看着窗外的叶惠美都慢慢发现异样了。
才八点耶!国道上怎麽一台车都没有,他们一直在同样的画面前进,国道上的灯光也不太对劲,怎麽看都有点泛绿,叶惠美浑身寒毛直立,喃喃嘀咕着。
「公司有这麽远吗?开很久了!」
司机老吴也开始不安的用後照镜看後座的两个人,他发现叶惠美有跟他一样的表情,连Nigel也张开眼睛,看来他也发现,这车开了有点久。
就在这时路上居然开始起雾,而且不是薄雾,是浓雾,不管是谁在这种情况下都知道不对劲,老吴开着车,口里不停碎念着。
「真他妈的,邪门!」
他反射性加重油门,慌张的在心里祈祷着。
「南无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上帝,阿门!拜托保佑别让我们撞见什麽,让我开出这片浓雾吧!」
後座的叶惠美脸色泛白,她的汗水涔涔的流着,望着窗外的浓雾心默默祷告。
「我是个好人啊!从不做亏心事,菩萨保佑!上帝保佑啊!」
Nigel也频频看着手机,宽敞的国道,手机的收讯原本应该满格,现在居然连一格都没有,眼前的浓雾和车里两个人紧张的情绪,让他也不自主的绷起全身的神经,直觉有事情会发生。
老吴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发抖,但他还是下意识的加快速度想赶快穿过这场浓雾,整个车里的情绪已到达紧绷的状态,这时老吴发出一声尖叫,让叶惠美也跟着叫了起来,Nigel也感觉到心跳明显漏了一拍,老吴突然看见有一个白衣女子凭空出现,趴在挡风玻璃上和他四眼相望。
「啊!鬼啊!」
老吴一时情急,用力转动手上的方向盘,快速加上急转弯,後座的两个人来不反应,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摔成一堆。
不知道过了多久,警车和救护车赶来了,连拖吊车也来了,老吴已经自行爬出车外,也顺利救出Nigel,但被Nigel压住的叶惠美就没那麽幸运,她头部四肢都沾满鲜血,因为後座两个人滚成一团,他们俩都受伤了,Nigel一直都是清醒的状态,他知道车子在翻滚,他不断在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并保护自己减少撞击,而叶惠美却呈现重度昏迷。
爬出车外的老吴和Nigel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近乎全毁的车子傻了眼,他们看着卡在车里的叶惠美,心里更是五味杂陈,三个人被快速送到医院,整翻车事件里,老吴和Nigel奇蹟似的都是轻伤,只有叶惠美是重伤,现在的她已经进入急救程序,插上管子接上呼吸器,呈现重度昏迷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