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君不悔 — 深入君心四 情不自禁

正文 君不悔 — 深入君心四 情不自禁

让御韶逮着了小辫子,穆笑君并不因此担忧。

在君山上跟那些师兄们磨和,已练就她厚脸皮的功力,除非是她自己想离开,否则她是一步也不会走的。

虽说有些活儿折腾得她全身都酸痛,就连细嫩的小手都磨破了皮,然而对她而言,能待在御韶身边,什麽苦都变甜了。

就像现在,尽管脚下的毡毯有多麽笨重,她都能边洗边哼着小曲,很怡然自得呢。

才如是想,忽地,一阵不寻常的脚步声响起,让她皱起了眉头。

她不动声色,毡毯继续踏,曲儿继续唱,眼儿却偷偷瞄向上头密麻的林子深处,那里有几抹闇影倏忽穿掠。

看上去,倒像是……有人正被追赶。

正思忖,忽见一人纵身出林,笔直地往她所立的溪水掉落,没多犹豫,她足尖一踢,厚重的毡毯瞬间自溪中翻飞起,直往那人下方逼近。

仅瞬间,那人坠於毡毯上,减轻了落势,穆笑君双足轻点,飞身过去,迅速握住对方的手腕走於水面之上,远离敌人的视线。

一落地,穆笑君连忙问道:「姑娘还好吗?」

「那些鞑子……唔……」话不到半句,她就呕出了鲜血。

穆笑君见状,连忙伸手点向她身上几处穴位,阻去了血液奔流,并托起她的腰身,走出了溪谷。

直觉那票人并未追上来,穆笑君随即将她放在地上,喘气。

「姑娘,你还好吗?」喘气之余她还不忘探望一下身边人。

只见对方苍白着脸,一双眼则瞅着她的双脚,有些怔忡。

她不禁拍脑袋懊恼道:「喔喔,真糟呀!为了救你,我竟把靴子忘在溪畔了。」

「你……不,你是女儿身吧。」对方瞅着穆笑君的玉足,更确定了。

毕竟没有一个男儿的脚这般的细致小巧又滑嫩诱人,简直小了北方姑娘的脚整整一半有余。

被识破了身份,穆笑君也只能叹息地道。「姑娘好眼力,但请看在我救你一命份上,能否帮我隐瞒这个秘密?」

女子微笑。「你是我的恩人,救命之恩无以回报,我又怎会危害你呢。放心吧,这秘密就只有我们两人知道,我不会泄露半句。」

穆笑君宽了心,学男子抱拳道。「多谢了。」

女子摇头。「该谢的人是我,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此刻我也许难逃鞑子之手。」

「鞑子?!」该不会是蛮夷吧?

随着商旅走了几日,鞑子这两个字时有耳闻,大多是残暴而且血腥,听说遇上了绝没半个好下场。

「所以你才会纵身跃下?」真是好勇气,那崖颇高,下头全是石子,要是脑袋直往石子喳呼去,准死无疑。

女子颔首。

穆笑君不禁摇头道:「姑娘胆识过人,令人佩服。」

要她,还真做不来跳崖那个举动呢。

女子笑道:「没有人愿意落入鞑子手里,相信换作是姑娘,也会那麽做的。」

「难说喔,也许我会跟他们同归於尽也说不定。别忘了,我是有功夫的,不见得会输了那些蛮子。」

「也是……咳咳……」话未尽,女子忽然一阵猛咳。

穆笑君面露担忧。「姑娘的伤势不轻,不如我带你回我的落脚处,我想我的朋友应该有法子医治。」

女子摇首。「我出来的时间太久,再不回去,家人会担忧的。」忽尔她话停下,别具深意地瞅了她一眼,道:「也许不久,我们还会见面。」

说罢,她圈指在唇瓣吹了声口哨,然後转头向她行礼。「姑娘,再一次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日後我定当回报。」

这时,一匹骏马瞬间奔来。

只见女子蹒跚上马,攀卧在马身上,微笑挥手。

马儿扬蹄,载着负伤的女子缓步离去。

看着女子渐行渐远,穆笑君心里其实还很担忧,希望那名女子能一路平安,别再又遇到鞑子。

至於她呢……

欸!毡毯脏了,她还得重新洗过呢,不然回去又要让她的韶哥哥臭脸以待了。

☬☬☬

夜里,凉透。

营火,哔啵。

架上的鹧鸪,味香。

今日这鹧鸪是她洗完毡帐时侥幸抓着的,虽然很残忍,但想到可以让韶哥哥嚐到美味,再怎麽不舍,她也只得忍心宰了。

看着鹧鸪肉已呈现美丽的金黄色泽,她不禁弯弯唇儿,将熟透的鹧鸪拿起,兴奋地往毡房里奔去,才掀帘,便见他横卧於榻上,闭目养神。

她不由得伫足,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他发愣,此刻才发现,四年不见,他的身型似乎更是修长了,那模样,更是俊美无俦,反观她,个儿虽拉长了许多,身子骨却没长半点肉,依旧平的让她懊恼。

无声叹息,她将手上香喷喷的肉搁在长皿上,然後靠近他,用眼神去恋眷属於他的魅惑。

越是瞅着,一股异样的心绪便在胸臆间奔腾,她缓缓倾身,探出指腹划着他的轮廓,轻轻地,小心翼翼地,从额到鼻而後停在唇上……

那唇的线条很美,触感很柔软,炽热的温度不若他给人的冷冰,她想,若让这双唇吻了,会是怎生的感受?

她猛然摇摇头,暗骂自个儿不害臊。

该死的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呢,怎会对心上人有这种羞人的遐想呢。

要是让他知道了,怕不逃的天边远了。

不过,他会不会是太累了,怎麽这一睡,她摸他碰他,他都没醒过来?他的警觉性不是向来敏锐吗?还是…他病了!

她心一跳,赶紧以手覆上他额头,哪知手才搁上去,便让一只厚掌给擒住。

她望去,只见一双黑幽幽,深不可测的眸子直瞅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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