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任性的溫柔 — 2.方子柔

正文 任性的溫柔 — 2.方子柔

到底要选哪一个啊?真难选。

我站在7-11里的冰箱前左思右想,就是拿不定主意要喝甚麽。好吧!还是喝可乐好了。

就在我正伸出手要打开冰箱时,有人抢先了我一步。

「好热喔!」章亚欣开心的拿起可乐,感觉到旁边的目光,「咦?子柔你也要喝可乐吗?」

「不要。」我拿起旁边的雀巢柠檬茶走向柜台。

凌韦尧拿着冰棒走向正在排队结帐的我。

「唷!方子柔怎麽没喝可乐啊?你不是最喜欢喝可乐了?」凌韦尧从我手中把饮料拿过去,撇了一眼章亚欣。

「要你管。」心情有点不悦的我懒得理他。

「25元谢谢。」店员制式化的声音传到我耳边,就在我掏钱的时候,凌韦尧已经付钱了。

「喏!拿去。」凌韦尧说。

「干嘛无缘无故请我?」我问。

「要你管。」凌韦尧故意学我回话。

「学屁啊!」我微微笑了一下,轻轻揍了他一拳。

「会笑就好了。」韦尧捏了我的脸一把。

「就只请子柔喔!那我呢?」章亚欣突然插进来,把可乐嘟到韦尧面前撒娇的说。

我转身走出去坐在外面的休闲椅上。

「柔,你喝甚麽?」又璇凑到我旁边。

「要喝吗?」我把饮料举起来。

「不要好了,我那个来可不想肚子痛。」又璇在旁边坐下。

「我喝我喝。」文宇把我的饮料抢过去,打开盖子直接往嘴里倒。「啊!舒畅。」

「要死啊你,有说要给你喝吗?」我站起来要打文宇,结果被他溜掉。二人便展开了一场追逐战。

「罗文宇,你就不要被我追到,等下你就完蛋了。」我使尽力气追他。

「子柔加油。」又璇在旁边帮忙吆喝,突然…「呀…」又璇看到眼前的景象,吓得尖叫。

「子柔!」文宇突然大喊我的名字冲向我,下一秒我已经在他怀里了,接着便是一辆汽车从我们身旁呼啸而过。

「要死喔!想杀人啊!」我对着那台车的车尾叫嚣。

「你没事吧?」文宇担心的问我。

其他人也担心的跑上前来。

「没啊!谢谢你。只是…」我拉长尾音。

「只是甚麽?」文宇问。

「你要吃我豆腐吃到甚麽时候啊?」我还被文宇紧紧搂在怀里。

「给我多抱一下会怎样。」文宇调皮的回答,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罗-文-宇,刚刚喝我饮料的帐还没跟你算喔!都是你害我差点被车撞啦!」我挣脱他追着他打,其他人在旁边笑得乐不可支。

「刚才怎麽了?又璇干嘛叫那麽大声?」韦尧从7-11刚走出来问道。

「还不是文宇在闹子柔,结果刚刚子柔差点被车撞到。」又璇答。

这时我跟文宇在旁边喘气。

「你有没有怎样啊?」韦尧担心的问我。

「对啊!没事吧!」亚欣跟着问。

「我…」听见亚欣也一起问,让我有点不想多讲,「有事等到你们出来也来不及了啦!」

我转过头瞪了一眼跟其他人玩得哄堂大笑的文宇,刚差点害死我现在还敢笑得那麽开心。

「没事就好,我们也该出发了。」韦尧转头叫唤旁边打闹的那群,「喂!要玩到上面再玩啦!走了。」说完便拉着我坐他的车,其实车是文宇提供的,韦尧负责开。

「韦尧,我…」亚欣跟着走到韦尧的车旁,李明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

「亚欣,我的车在那边啦!」李明把亚欣带到他的车,亚欣频频回头。

李明这次为了亚欣,特地把家里刚买的新车开出来,如果让他爸知道是开到山上的话,我想他应该就会看不到隔天的太阳了。

「章亚欣好像想坐你的车喔!」我酸溜溜的揶揄韦尧。

「她专属的车位是李明的车啦!」韦尧急着划清界线。

「罗文宇,你下次要玩可以注意安全吗?等下怎麽了怎麽办。」韦尧转身对文宇说。

「知道啦!我刚也吓一跳吼。」文宇说。

「我看你开心的哩!趁机吃我们家子柔的豆腐,还抱得那麽爽。」又璇淘气的说。

「欸,我是在救她耶,这是救她的小福利啦!」文宇得意的笑。

「对啦!给你赚到了。」我转身给了他一拳。

韦尧突然好安静,都不说话,CD流泻出我最爱的范逸臣的歌,又璇跟文宇渐渐的进入了梦乡,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哼着歌,想着家里的烦人事。

都已经隔一个礼拜了,妈妈还是不跟我说话,她这次真的很伤心。想想也对,我怎麽可以跟妈妈说出事医院或警察就会打来这种话,唉!口不择言呐!幸亏又璇劝我不要跟妈赌气,不然冲动的我可能已经搬出去了。不过这几天我每天都跟她道歉,她还是不理我,吼,我都这样低声下气了,平常我怎麽可能这样,烦死了。这次出门妈妈也是臭着一张脸,要不是爸爸在旁边说我出去走走也好,我还真不知怎麽踏出家门。

车子驶进埔里,转进了酒厂。

「干嘛进来酒厂啊?都来过那麽多次了。」我不解的问韦尧。

「买些酒啊!要不然山上晚上又没甚麽好玩的。」韦尧停好车打开车门,转头对我说,「你们在车上等就好了,我买完就回来。」

「我也要去啦!」说完我便下车,留下那二只猪在车上。

「咦?李明他们好像没有来。」我四处张望没看见李明的车。

「他们先上去了啦!买一下而已不会花很多时间。」韦尧走进里面。

「我要喝红酒。」我很喜欢喝红酒。

韦尧正在跟店员交涉,看着他的帅气的侧脸,想起我们当初认识的情形。

******

我们是国中同学,我是在国一开学後转到班上的,他那时是学校有名的坏学生,翘课、打架、抽菸样样都有他的份,当时全一年级公认的校花似乎正跟他交往,人生地不熟的我,当然不可能跟这种风云人物有所交集,并不是我怕他,而是我谁都不认识,而班上同学却都已经很熟了,这是转学生的命,只能静静的坐在位置上任人打量。

幸好有一些较活泼的女同学主动过来与我交谈,我才开始渐渐的跟班上同学熟稔,不然我想依我不爱与人打交道的个性,可能到毕业都没有朋友。

「子柔,你知道吗?你刚转来的时候,脸超臭的,我还以为你是不良学生,不太敢跟你讲话,没想到竟然是傻大姐一个。」有一个同学在跟我熟了一点後这麽跟我说。

「我不笑看起来比较凶啦!」已经被问习惯的我,常常这样解释。

为什麽会跟韦尧开始熟呢?要从他的一次恶作剧说起。

某一天上课的时候,老师叫我隔壁的女同学站起来念课文,结果调皮的他把女同学的椅子拉开,女同学一坐下便跌到地上,当时的我也不知哪来的正义感,随即叫韦尧跟她道歉,而他也出乎我意料的听我的话跟她道歉,从此之後,他有甚麽事情都会来找我。

「方子柔,我没带历史课本。」韦尧常常忘记带课本。

「我等下去帮你借啦!」到了下学期我已经差不多把整个一年级的同学全认识完了,也不是我活泼,只是总莫名其妙的就会认识,几乎每个班都有认识的,所以借课本是很轻而易举的事。

「喏!课本。」我把课本放他桌上。

「我要用你的。」韦尧把借来的课本跟我的交换。

从此以後,如果他没带课本,就用我的,搞得好像是我没带一样。每次课本拿回来,里面一定会被他写一堆字,最多的就是他自己的名字,好像怕人忘记他似的。

在一次的家政课,我发现了一件令我惊讶的事。那节课教的是用不一样的缝法缝束口袋,想当然尔,那位大爷一样到外面溜哒去了,临出门前吩咐我帮他做一份,就在我做好自己的开头,要帮他弄的时候,他竟然回来了。

「今天没事做喔?那麽快就回来上课。」我问坐在我旁边的他。

「没啦,就想回来啊!」他看了看我手中的材料,「怎麽缝啊?」

「你要缝吗?」我问。

「好啊!不然也无聊。」他说。

「那我先帮你把开头弄好。」我将袋子的开口缝好後,教他怎麽接下去缝,他说他知道了後,便坐回他的位子安静的缝。

二节课过去後,他跑到我旁边,问我怎麽把束口袋的带子放进去。

「你缝好噜?怎麽那麽快!」我拿起他的作品,发现他缝得还比我好,「你缝得好好喔!比我的还好看,早知道就叫你帮我缝。」我真的太惊讶了,连忙跟身边的同学宣传,被我这样一直讲,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教他把带子放进去後,他请我帮他交给老师。

第三节课,老师开始审视大家的作品并评分,我看见韦尧还在位子上,他应该是想知道他可以得到几分吧!

「凌韦尧,缝得很好耶,是你自己缝的吗?」老师不相信的看着他。

他没回话,一副屌儿啷当的样子。我不喜欢老师这样怀疑人,也不想他被误会。

「老师,我可以证明那是他自己做的,他有来问我怎麽缝。」我鼓起勇气回答老师。

「真的吗?好吧!我给你90分,做得很好喔!下次要再加油。」说完老师便接着评下一位同学。

我望向低着头的他,心里感到有些心疼,此後,家政课他再也没有出现在教室里。

大人们总是教导我们不能有偏见、不能歧视他人,他们自己却往往有着先入为主的观念,不知不觉中,已伤害了小孩子的幼小心灵。

那次之後,韦尧变得更依赖我了,每一件事都找我,买作业簿、饮料、甚至是上课分组,都要跟我一起,我也发现,其实大家眼中所谓的坏学生并没这麽坏,他们只是想引人注目、寻求关心。

只是,我们的缘份来得快、去得也快。

「方子柔,我的课本放你抽屉,我要先走了。」韦尧把他书包仅有的一本课本拿给我。

「你怎麽出去啊?」我不情愿的问。

「这样就可以啦!」他把书包摺了再摺,放进口袋里。

我看着他不说话。

他愉快的道别後走出了教室。

那是我们最後一次的交谈,他留给我的,只有一本历史课本、和我的错愕。

「我要宣布一件事,凌韦尧被退学了,以後不会来学校了。」导师隔天上课的时候宣布了这个消息。

「听说凌韦尧跟人打架,一个人打十个耶,好像还打赢喔!」下课的时候我在走廊上听着别班的同学三言二语的说着他被退学的原因。

我无法形容我心里的感觉,有点失落、又有点生气,失落是因再也看不到他了,生气是因他的不告而别。

没想到的是,过了不久我也再度转学了。

我们=二条平行线。

--没有甚麽比得上不告而别更令人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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