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很好哦! — 04.

正文 我很好哦! — 04.

04

疲困地睁开眼,望了望四周,墙上挂着电子时钟,今天是假日。

翻了个身,她打算继续睡。

既然今天不用到学校,何必花费精力爬起床,虽然俗话说:「死後能长眠」,但那根本享受不到入眠的安稳,所以还是不要亏待自己的睡眠。

一觉忘记烦恼、忧虑。

忘却那所有令她心烦的琐事。

把头埋入枕里,她睡意朦胧地半张着眼,好像有什麽声音刺激着她的耳膜,赖偌盈皱起眉,用手摀住耳,想阻绝那声响。

她好像知道是什麽了。

即使万分不想,赖偌盈还是坐起身子,伸出手去找──手机。

握住了手掌大小的手机,她慵懒地接起电话,「喂?」

另一头传来吵杂的声音,似乎在市街上,接电话的人身旁人一定很多,那声音笑嘻嘻的,『早呀赖偌盈──』

分辨出这音色,赖偌盈眉头拢得更近,是张珈芹!

到现在她还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将她手机号码泄漏出去的?她明明没和谁讲过啊!搞得最近班上的同学三不五时就打扰她的假日睡眠。

「早……」手机靠着耳朵,她有气无力地回应。

『明明不早了!』除了张珈芹之外又插入另一个人的声音,啊,这她也认得,罗哩罗嗦的何睿祁嘛。

『哎唷你走开啦!』张珈芹试图抢回手机,打闹一番才终於又有人对着她开口,『我们在约人去看书,你要来吗?』

「看书?」赖偌盈困惑了一下,时钟旁的日历,提醒着她段考在一个礼拜後等着大家,第一次月考。

『对呀!有我、庄姵恩、杨立慈、何睿祁跟夏建廷。』张珈芹的语气很兴奋,『要来吗?来嘛来嘛!其他人都约好去别的地方了,班上就剩你一个没有约耶!』

「我不了吧……」她艰难地开口要拒绝,她可以自己读书啊……

『厚!我之前看你地理考得不是很好,想帮你耶!』声音有些不满着,赖偌盈可以想像张珈芹生气地鼓着双颊,『班导说地理没八五会有很可怕的处罚,杨立慈地理很好,我可是特别约她的呢!哎唷,去啦去啦!嗯?』

听着那不断哀求的声音,她,拒绝不了。

为什麽就是不能再坚决一点呢?

她暗暗叹气着,无法回绝呀,「好啦。」

『真的吗?那十点约在星广唷!不见不散!』得到答应,张珈芹相当开心,『掰掰!』

挂上电话,赖偌盈瞄了一眼时间,她只剩两个小时可以准备。

其实也不用准备什麽,她只带了几本重要的课本和作业簿回来,丢进包包後,换件衣服就可以出门了。

不如趁现在再补眠一下,还比较不浪费时间。

扯着棉被,整个身体窝到被里,她困极了!昨天吃完晚餐想去搭车回家,一晃眼一个小时过去了,非但没等到车,还发现公告栏贴了张单子,上面写说通往她家那班车今天停驶,害得她只能靠着双腿走了几公里的路程才到家,更惨的是回到家才发现自己忘了带钥匙,父亲也出国办事好个月不在家中,她只好冒着性命危险踩上栏杆,在从窗户跳进去。

那栏杆足足有赖偌盈身高的三分之二,光爬上去就很艰辛,甭论跳窗了,她当时完完全全体会到何睿祁那时的感受。

回到家时已经凌晨两点了,她被一整天的事扰心,辗转难眠,四点多才睡着,到现在,她才睡四个小时!

阖上眼帘,许久,她却迟迟无法进入梦乡。

睁着惺忪的睡眼,赖偌盈再度爬起。

睡意消去了大半,她闷闷地拉开被子,下床後拿了换洗衣物走向浴室。

扭开了水龙头,水从莲蓬头流下,赖偌盈褪去衣物,瞪了流下的水许久,她咬了唇,将莲蓬头拿起,试着靠近身体。

「喀!」

门开锁的声音传进浴室,她顿时瞪大眼,手一滑,莲蓬头滚落地上,不偏不倚砸上右脚。

「哇呀!」她吃痛地叫了一声,连忙再用手摀住嘴。

赖偌盈屏住呼吸,有些畏惧地看向浴室的门,有人回来了,他回来了?

「偌盈?」低沉的声音随後响起,那声音询问着,「偌盈,你在家?」

紧闭着嘴没出声,她的心突然加速狂跳,为什麽突然回来了?身子靠着门滑下,跌坐在地上,赖偌盈呼吸急促着。

门外的人,让她害怕。

脚步声忽地出现在浴室附近,最後愈来愈靠近,落在浴室门口,「偌盈,你在吧!」

「我在洗澡。」知道自己躲不了,赖偌盈装做镇定地回答着,扶着墙站起,双脚依旧在颤抖着,她沉重地开口,「爸,你回来了。」

「嗯。」赖宏熙声音听起来相当疲倦,「下礼拜四我还要再到国外出差,要去巴黎,早上七点的班机。」

下礼拜四?这样不是只回国短短五天吗?

「我知道了。」尽管内心有些吃惊,她装着没事。

走到水龙头旁,她将水开到最大,流水声几乎盖过所有声音,包括那离开的脚步声。

松了口气,赖偌盈加快洗澡的速度,她很惊讶父亲竟突然就回来,完全没有通知,更惊讶只回来不到一个礼拜。

就这麽……想赶快离开吗?

甩甩头,她要自己别再想这件事,越想越烦心。

简单冲洗完後,赖偌盈换上衣服,深吸口气後将浴室门打开。

她头发不长,吹风机帮忙後不用太久便大概乾了,赖偌盈向来在客厅吹头发,可现在却窝在房间,因为客厅有人。

有那个人。

放下吹风机,她心里好烦躁。

好久没看见父亲了,他的面容似乎又更憔悴了些,工作不晓得顺不顺利,她其实有很多事想问,但问不出口。

再亲的亲人,血缘关系再深,也无法问出口。

无法像与妈妈相处时般地轻松。

彷佛有道隔阂,完全地阻隔了两父女的交谈,仅用着身上流了相同的血液来做连系。

手指滑下开关,赖偌盈木然地盯着吹风机,随後用力地摇摇头。

把书本都塞进了肩背包,她视线放在远处的小盒子许久,决定走向前,小心翼翼地拿起里头的一本本子,放进包包。

望着这本日记本,赖偌盈感觉心中百般纠结,好杂陈的心理。

还没想好该不该出门,突地打开的房门打断她的思绪。

门外探进了一颗头,「偌盈,爸有点事想跟你谈谈。」

双眸顿时瞠大,赖偌盈望着父亲,一股恐惧涌上胸臆。

要谈什麽?什麽?不要!不管什麽她都害怕!

「我、我跟同学约好要去看书,快迟到了!有空再谈好了!」她紧张地拎起包包往肩上背,快速踏着步伐,经过父亲身边,赖偌盈只感觉四周空气都好沉重。

奔向门口,她随手拿了双布鞋,套上後就匆忙推开大门离开。

踏离门口,赖偌盈迅速地将门带上,在门外喘着气。

父亲想谈的是什麽呢?她又在意、又畏惧,她真的……会害怕。

什麽都别告诉她,拜托。

她有很不好的预感。

这跟母亲出事的前一天,是一样的感觉,不要再一次了。

靠着门,赖偌盈深吸了一口气,回眸透着窗子望着坐在沙发上沉思的父亲,她低下眼帘,扭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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