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的又瘦又长,他们一前一後的走着,却不晓得从後方看着他们的影子,像极了互相依偎的小情侣。
「蓝橙橙橙橙橙橙。」小雨一脸灿笑,刻意重复了男孩的名,为的是让男孩停下脚步,因为小雨知道,他很讨厌别人这样唤他,据说有一次,某个不怕死的学长瞥见男孩制服上绣的名字,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下场是被男孩打的住院,也据说在那之後,男孩的制服上只有学号。
可是她不懂,蓝澄这个名字明明很可爱啊。
「不准这样叫我!」男孩回头白了小雨一眼,继续快速踏步往前走。
「好嘛,只要你笑一个,我以後就乖乖叫你阿蓝,我以人格担保!」小雨仍然保持相同的表情,是那万年不变的灿笑。
她真的很爱笑,有时後连他看了都烦。
该说她笑起来很好看吗?老实说笑容根本就是她了啊。
男孩顿了一下,凉凉的抛了一句:「你早就信用破产了。」
哼哼,这种像是撒娇的伎俩已经对他没效很久了,上次是谁说绝对不会再想翻墙翘课?结果咧,还不是在墙爬不过去又下来差点在那当壁虎的状况下,被教官当场抓包,还有上上次,是谁保证不再恶整学务主任,然後三分钟後又要他帮忙收拾残局,反正她的「保证」、「发誓」、「绝对」、「人格担保」说的比放屁还简单,却一次也没做过。
「嘛,干麻这样,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不是面瘫,你真的有笑过吗、我说的是不是冷笑的笑喔?」她又笑了,圆圆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他瞥了小雨一眼,当作刚刚没听到,看着右侧人行道上不知何时搬来的自动贩卖机,毫不犹豫投下铜板、按下按钮,准备弯腰拿取饮料,却见女孩早他一步,无奈叹口气,瞪着眼前嘻皮笑脸拿走他饮料又堵着去路的人。
双手环胸,本来打算随便敷衍,但看见她那双圆眼睛透出的好奇又把敷衍的话吞回去,认真思考,想着什麽时候他露出笑容过,不过好像都是嘲笑、吐嘲他人的冷笑。
对了,似乎有一次……
「有一次。」
「真的吗?是为谁?」小雨惊讶的呛到口水,那种吃惊程度让他感到莫名不悦。
「不告诉你。」
那一次是为了这个吧。
为了这个莫名的话题。
「好有气质喔。」虽然小雨说话还是会加上一些语助词,但是这次的语气难得没上扬,平平的、闷闷的,她蹲在草地上,撑着下巴,看着教室里弹着钢琴的学妹,微风轻拂,学妹的眼睛闭上陶醉在音乐中,在场的男性看到,都会为之心动吧。
「怎麽会这麽有气质呢──」小雨撑着下巴的手突然放开,头垂下。
本以为会有人上前安慰,结果只听到一句:「要你有气质不如叫你去蹲大便,你那什麽姿势?」她不用抬头,光听内容就知道是谁说的了,除了蓝澄还会有谁?
彻底泄气。
她曾经问过大哥她适不适合走气质路线。
「那不会是你的特色。」说完就又低下头赶稿,她只好摸摸鼻子离开他房间。
然後又去问二哥她的特色在哪。
「我敢肯定绝对不是成熟。」敷衍完妹妹,接着拿起手机跟女朋友浓情密意的说情话,她翻了个白眼走出房间,嘴里咕哝着「见色忘亲人」,决定去找三哥。
三哥笑道:「我想大概是可爱吧。」摸了摸她的头发,要她早点睡。
是可爱……吗?
「喂……」蓝澄盯着小雨消沉的侧影,本想说些什麽结果小雨突然抬头,然後做出把「YA」的手势摆在眼角旁边的幼稚姿势,正常来说如果小雨此刻是大大的灿笑的话,或许蓝澄还真有那麽可能、一丁点可能会觉得可爱这个词浮现脑海,不过一定只有一闪而过就是了。
可是她现在却面无表情,异常认真的结果就是太过紧绷笑不出来,要笑不笑、要哭不哭,实在让蓝澄心里感到莫名的空白,他愣住,嘴巴微张,而小雨很认真等着他的评语。
幼稚的动作在加上严肃的表情,这……
蓝澄撇头,转身就走。
小雨在背後喊:「咦?不可爱吗?我刚刚那姿势还有对镜子练习过欸──」
等到她的声音越来越远,蓝澄靠在墙上露出好久不见的笑容,尽管只是嘴角微勾,但那的确是属於他的微笑。
「噗……那算哪门子的可爱啊……」简直就是蠢到爆。
那家伙怎麽老是做这种匪夷所思的行为啊?真是太白痴、太好笑了。
「是为谁啊?」小雨呢喃着,手托着下巴思考,「难道真的跟传闻一样?你跟高三的学长在一起?」
「哪有可能!」
「嘛,其实你可以不用太在意啊,现在人都很开放的,我一直很想看禁断之恋喔!」她笑,狡猾的笑,而蓝澄不爽吼道:「什麽禁断啊,不准随便乱用!」
深呼吸,调整火气。
蓝澄伸出一只手,一掌摀住小雨的眼睛,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小雨喊道:「不会真的被我说中,然後你想绑架、杀人灭口……唔唔……」他的大掌也顺便摀住小雨的嘴巴,无视於女孩「唔唔」想要挣脱的声音。
「你啦。」
还好有摀住她的眼睛,脸红的可怕啊。
很短很短的後记:
「你、你不要跟着我。」
「可是我们是邻居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