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9.
『砰——』
好似什麽东西被踹开似的，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我睁开半眯着的眼眸，警觉的问道：「谁……？」
「是我。」纪尹慵懒而疲惫的回应着。
自昨天我说愿意为了凛彦将翅膀交给她後，她就没有再伤害凛彦了。
「你要来拿走我的翅膀吗？」我将头抬起，盯着她的侧脸。
她蓝紫的瞳眸中有着淡淡的哀伤，嘴角勾着没有温度与感情的微笑。
是悲伤，亦或是快乐？
「将你的翅膀交出来，我便放他重回人间，而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你可以化作一缕魂魄，伴在他身边，而他亡，你也亡。」纪尹边说，边用镰刀指着凛彦。
「魂魄……」我细细咀嚼纪尹所说的话，我可以陪在凛彦的身边？直到他亡？
「别高兴得太早，但他重回人间後，会忘记你、忘记和你在天堂地狱所认识、所相处的一切。」纪尹压低着声音，向我解释着。
忘记……一切？我咽了咽口水，仔细聆听着她接下来所要说的一字一句。
「第二个选择，让他留在地狱，你可以重新回到天堂去。」纪尹边说，眼底闪过一抹悲愤的光芒，快到令人无法捕捉到。
「当然是选第一个，就算凛彦会忘记我、忘记我与他的一切……只要他快乐就够了。」忘了我也无所谓，只要他幸福。
我不可能选择第二条选项，让他待在地狱受苦的。
纪尹望了我一眼，淡淡的说着：「是吗……」
「是，请拿走吧，拿走我的翅膀。」
她看了我一眼，用那黑红的镰刀将束缚着我的铁链砍断。
我揉了揉被勒的发红的手腕，道：「谢谢你，纪尹。」
「选择了第一项我可是不会让你反悔的……」她偏头不看我，让刘海遮住了她的双眸，傲娇气息十足的说道。
「不会反悔的。」我莞尔，而後轻轻闭上眼、将右手放在心脏的位置。
右手缓缓的离开胸前，手心上出现了米白色的小光球，仔细一看还能在球中央看见一对翅膀。
我的脸上始终夹带着淡淡的笑容，嘴角却鲜血涓涓。
「你这样付出，真的值得吗？他不会记得你的……」纪尹皱眉，看着始终笑着的我、看着嘴角溢出鲜血的我……
我的嘴角噙着血，微笑的摇了摇头道：「凛彦，值得。」我将光球抛给纪尹，这动作……等同於我将翅膀送出。
「我知道了。」纪尹挥动镰刀，光球融入镰刀之中。使得镰刀散着淡淡的白光，渐渐转为红光，然後光芒消失……
这样凛彦就可以重回人间了……
可以重回人间，过着不必替『他们』还债的平凡生活，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可以重回人间，考个好的大学、交点挚友、好哥们……
可以重回人间，谈场幸福的恋爱……
可以……
好多好多的可以。
「凛彦会幸福的对吧……」慢慢的抬手，抹去嘴角的血。
纪尹皱眉，为什麽她愿意如此付出？为什麽……爱真的如此伟大？伟大到愿意为了爱人而牺牲自我吗？
「你该实现我们的约定了，送凛彦回人间吧。」我摇摇晃晃的起身，脸上仍挂着从方才就不曾卸下的微笑。
我怕……好怕我一卸下微笑，泪水就会崩溃。
谁不希望陪在自己所爱的人身旁的不是自己？谁不希望……
但是，一切的一切终究是不可能的。
我不可能陪在凛彦身边，不可能……
「我知道。」纪尹无奈的笑了笑，挥了挥手中的镰刀。
红色的粉末飘荡在空气中，我感到全身无力，身子一倾……
『跌倒』两字出现在我脑中，我要跌倒了吗？
纪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个箭步接住了我的身子，让我靠在墙角休息，便和我承诺道：「你需要休息，等你醒来时，我会实现约定的。」
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