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當雨停之後 — 《Chapter 8》

正文 當雨停之後 — 《Chapter 8》

我和白灏明学长一同走出实验大楼的时候,赖雅薇和黄澄澄两个人都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和白灏明学长握在一起的双手。

看来原本她们还想说如果我被拒绝,该用哪些话来安慰我,似乎都已经讨论好了,却在看见我腼腆的笑容後,两个人脑中都一片空白。

告别学长後,我伸手再她们眼前挥了挥:「喂,回神啊,两位。」我说。

「天啊,紫妍,恭喜你!」最先回神过来,也是最激动的黄澄澄用力抱紧我,开心的回答。

「没想到你这麽顺利啊。」赖雅薇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

「其实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红着脸道,「那个时候啊,我......」

随着我们的脚步离去,我跟她们的把事情经过一一说明。

阳光照在我们三个人身上,延伸出长长的影子,微风吹过树梢,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看来,明天又会是一个好天气!

回到教室後的我,上课比平常更漫不经心,常常无缘无故的就笑出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好像花痴,但我就是藏不住这份喜悦的心情啊!

果然,恋爱中的女生是不是连脑子都丢了呢?我又笑着想。

放学。

「预备,GO!」尾音刚落,我从起跑线上奔驰过去。

压低身子,我顺着风势越过终点线,耳边响起了何绍华教练的声音。

「十二秒六九,状况不错。」他说。

「呼呼......」我一边喘气的同时,露出一抹微笑。

「这礼拜六的区运会也继续保持。」何绍华教练看着我,语气略带鼓励道。

「好。」我站直身子,点点头回答。

这次区运会是在我们的市立体育场举行,就在隔壁街而已,区运并不是场大比赛,对於我来说,可以算是简单的练习赛。今天我和赖雅薇、黄澄澄说的时候,她们高兴的说要来帮我加油,因为以前她们从未看过我比赛。

"要不要约你的白灏明学长啊?"黄澄澄下午的声音环绕在我耳边。

我涨红了脸颊。

好像也不是不行,就某方面来说,这或许是第一次约会?

「别分心了,待会再跑一趟两百。」何绍华教练的声音唤醒了我的精神。

「好。」我说。

「可以啊。」白灏明学长笑着答应。

「真、真的可以吗?」我睁大眼睛,兴奋地确定道。

「嗯,我那天没事,而且我也想看你比赛的样子。」白灏明学长低笑出声,随後点头肯定的回答。

「太好了,谢谢学长!」我露出灿烂的笑容,开心的不知道该怎麽办。

真的是太棒了!呜!我梦紫妍人生中第一次『约会』终於要来了吗?!

「你之前说过,田径是你的梦想,你真的打算去实现它?」白灏明学长忽然问。

「如果可以,不管多辛苦,我都愿意去尝试!」我闪着双眸里的光彩,认真的回答,「也许,这条路很艰辛,也或许这条路不被人看好,但我不管别人怎麽想,我就是很喜欢它,我喜欢和风一起跑!」我露出白齿一笑。

「和风一起跑?呵呵,这个真有趣。」白灏明学长笑着说的同时,手掌覆上我的头顶,轻轻的揉着我的发丝,「加油。」我听见他说。

阳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有点遥不可及,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喜欢了四年的学长,现在就站在我面前,摸着我的头,告诉我加油,这时候我忽然觉得,要我在田径场上跑多久都可以。

上课钟声的响起打断了我们的谈话,白灏明学长很自然的拉起我的手,牵着我走下楼。

一路上,我红着脸不敢说话,手心传来的温度彷佛瞬间升高,烫伤了我的手。

走出实验大楼,学长忽然收紧了他的手。

「怎麽了吗?」我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

「谢谢你,紫妍。」白灏明学长顿了顿,凝重的望着我说,「你给了我很多勇气。」

我微怔,随後露出微笑:「只要学长能打起精神,我比谁都开心。」

其实我心中也不晓得,我给了学长什麽勇气,我也不清楚我的作为有没有给学长鼓励,但是只要他快乐,我就快乐,就只是这麽单纯。

白灏明学长盯着我的笑容,随後伏下身,我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到脸颊传来的湿热感。

等到我回过神来,学长的嘴唇已经离开了我的脸颊,顷刻间,我脸颊的温度再度升高,烧得我的脑袋也跟着晕头转向。

「学、学长......我......你......」我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紫妍,谢谢你。」白灏明学长低低的说。

我红着脸没有说话,只是在我恍神的时候,我没有看见学长眼中,那抹深深的歉意。

另一个方向,有两个人影站在那里。

「不是吧,我们......刚刚应该没有看错......对吧?」纪彦岚手中的篮球落在地上,他一惊,赶紧低下身捡起来,喃喃的对身旁的人说。

身旁的人没有回应,只是盯着不远处,那看似甜蜜的两人,以及紧握在一起的手掌,他的双唇愈抿愈紧。

「最近才听说我们的校草学长和校花学姊分手後,似乎让人跌破眼镜的交了另外一个女朋友,谁知道竟然是我们班的凶女人梦紫妍......」纪彦岚挑眉,惊讶的说着,「这个有看头,听说这几年来校草学长对校花学姊可痴情得很,怎麽会交了另外一个女朋友,还是梦紫妍,你说是吧?」他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身旁的人依旧没有答话,安静得令纪彦岚感到疑惑,终於转头过去看他。

「海......?」纪彦岚有些微愣的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这麽凝重的表情。

南翌海的眼神黯淡无光,失去了明亮的褐色,他微垂着眼眸,似乎有些恍神,但视线却没有离开过前方阳光下的两个人。

过了很久,纪彦岚才听见他沙哑着声音,低沉的回答:「我们回去吧。」

那种感觉,就像他眼睛里的光彩,失去了什麽一样。

星期六。

天公不太作媒,灰蒙蒙的颜色染上了天空,一块灰、一块白,把天空弄成了像被撕坏的染布般,但阴沉的天气却似乎不打扰热闹的气氛。

市立体育场上挤满了人群,讲台前和门口各处了高挂着醒目的布条,吵闹声充满了整个体育场,原本在平日都冷清无人,却在今天热闹起来,会场里有准备比赛的人,也有来加油的人潮,显得好不热闹。

「高中女子一百公尺预赛,请到检录处检录。再重复一次,高中女子一百公尺......」大会的广播响起。

「紫妍,别等了,赶快去点名吧!」黄澄澄不安地拉着我的袖子。

我沉默地紧握着手心中的手机,焦急的站在门口东张西望。

我有和学长说我的比赛时间,他也说他到了会传简讯给我......怎麽都还没看见他呢?

「反正你还有比赛,不差这一场,赶快进去吧。」赖雅薇站在一旁说道。

「嗯......好吧。」我犹豫了片刻,点点头,转身跑入会场。

真希望学长没发生什麽事......学长,要快点来喔!

「高中女子一百公尺预赛第一组,各就位!」裁判的声音传入起跑线前的每一个人耳里,各个都是紧张的表情。

站在第二组的我却显得不太一样,失去了平常的专注力,抬头朝着场边望了一次又一次。

观望台上的赖雅薇皱起眉。

「紫妍她......看起来怪怪的。」黄澄澄也看见了我的异样,担忧的在一旁说。

「大概是因为白灏明学长吧,真是的,那个傻瓜。」赖雅薇叹口气,往後靠在椅背上。

「也对,她好不容易才和学长交往,难免会这样......真希望不要影响到她比赛。」黄澄澄收紧双手,不安道。

「没事的,她自有分寸。」赖雅薇淡淡的回答,接着又小声地喃喃道,「希望如此。」

「一百公尺预赛第二组,各就位!」裁判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和其他人一同站到起跑架上,做出预备姿势。

我知道我现在必须心无旁鹜的专心比赛,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去忽视我心底那个声音......那个担心学长的心情......

「预备!」裁判大声喊着,过了几秒钟,「碰!」一声,枪声响起的瞬间,所有人冲刺出去!

我咬牙,试图用尽全身的力量挥动双臂和双脚,我的余光撇见目前我是领先第一,兴奋之余,也不忘努力往前冲。

「紫妍,加油!」我听见了场边远远的加油声,是黄澄澄。

这一喊,我忽然失去的专注力,斜过眼睛去看场边,寻找着白灏明学长的身影,只是那麽一瞬间,我身旁的人便忽然冲到我前面,眨眼间就超越了我,我一慌,赶紧加速跟上去,但却已经来不及,我压低身子,冲过终点线。

终点计时着:「十三秒零五。」

既不是我的成绩,而且竟比我平常的成绩还糟。

我停在终点线旁喘口气後,满脸惊慌,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走回休息区。

怎麽会?怎麽会?我竟然在比赛的时候失了神!何况这还是场小比赛!我竟然没有得到预赛第一名......!

果然,我看见了休息区内的何绍华老师脸色铁青,看见我回来,立刻大声斥责:「你在干嘛?跑这种成绩能看吗?」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内心满是愧疚。

「待会两百公尺预赛,你再给我跑这种成绩试试看!」语末,何绍华教练气愤的转身离开。

我抬起头,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眶,但是我却看的见不知何时站在休息区旁的黄澄澄和赖雅薇,我的胸口却闷得很难受,像是一直在挤出我脸上的泪水一样。

「紫妍!」黄澄澄担忧的走上前,拍拍我的背安慰道,「别哭了,反正你还有比赛啊,再加油就行了。」

赖雅薇叹口气,站在我身旁说:「你啊,就别再管学长了,好好比赛。」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为什麽我会这麽在意......」我哽咽的说着,豆粒般大的眼泪滑下脸颊。

我这个笨蛋、笨蛋、笨蛋!梦紫妍,你在做什麽啊?!怎麽可以对老师、对田径这样呢?

「傻瓜!你好好比赛,如果我们有看见学长,再跟你说,好吗?」赖雅薇敲一下我的鹅头说。

「真的吗?」我终於破涕为笑,「我待会会好好比两百公尺的!」

太好了,有了赖雅薇这番话,我想我应该是可以好好比赛的!

忽然,我蹲下身拿出包包中的手机,打开信件匣,却仍然和我比赛之前一样写着:『没有任何新信。』

失落感顿时袭上心头,我眼神一黯,关掉手机萤幕,放回包包里。

学长,你为什麽还不来?不是答应过我的吗?

「你要不要试着自己传简讯过去问问看?」黄澄澄提议道。

我摇摇头:「我不敢......」

赖雅薇在旁叹口气,不肯再多说什麽,随後拉着黄澄澄走掉了。

我知道,或许赖雅薇对我感到很无奈吧?因为我这样的态度......

我用力甩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梦紫妍,打起精神!你还有比赛,而且一定要进决赛,拿第一!

後来,我在两百公尺的预赛中拿下第一进入决赛,而一百公尺也很惊险的挤进决赛,这不禁让我松了口气,只要决赛保持平常心,我应该是没问题的!

吃完午餐後,我站在门口,手里仍紧握着手机,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群,就是没看见我想寻找的那抹身影。

手机萤幕一次又一次的被我打开,一次又一次的被我关上,每次我都是被重重的失望打击着。

「唉。」我低低的叹口气。

忽然,头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要比赛的人,怎麽是这种脸?」

我讶异的抬起头,看见了南翌海,他身穿我不常见的轻松便服,不得不承认,他穿着便服比穿着学校衣服还要好看,头顶带着一顶黑色的帽子,绿色的耳环在阳光下闪着微微的光芒。

「你怎麽在这?」我惊讶问。

「无聊没事做,来这边看你输的。」南翌海仍不忘吐槽我。

我瞪他一眼,还来不及说话,他便继续说下去。

「不过看来我是看不到了,看你这种脸,应该是输了吧?」南翌海勾起嘴角。

「你少来,我下午还有决赛呢!」我抬高下巴,骄傲的望着他,「我这就赢给你看!」我极度有自信的说。

「好哇,我等着看。」南翌海无所谓的耸耸肩回答。

忽然,我手中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我紧张的低头一看:『来电显示:白灏明学长』

南翌海眼睛一瞄,似乎也看见了我手机萤幕上的字幕,他却异常沉默的不多问什麽。

我慌张的接起电话:「喂,学长,你怎麽还没来?」我焦急的问着电话那头的人。

会场吵杂的声音充斥在耳边,吵闹的人群声依旧没有消减,但我却清晰地听见白灏明学长带着歉意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对不起,我去不了,湘柔她生病了。」

一瞬间,我的心彷佛跌到谷底,脑中一片空白,喉咙中像是卡住了什麽一样,酸涩感蔓延开来,我不清楚我的表情是什麽,是失望,还是伤心?

那一刻,就像过了好久一样,我也沉默了很久,直到手机里的声音把我唤回。

「紫妍?紫妍?你有在听吗?」白灏明学长问。

我回过神来,很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容,乾涩的回答:「嗯,有啊,你是说......李湘柔学姊生病了吗?嗯......嗯嗯......没关系的,你照顾她吧!......啊呵呵......反正这只是场小比赛,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我听见自己慌乱的说着。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吗?如果真的无所谓,那心中的这股痛,又是什麽?

「紫妍,谢谢你,也对不起,比赛加油。」白灏明学长柔和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却传不到我心里。

「好......」我不知道我是以什麽表情挂上电话的,只是我收起手机以後,整个人愣神了很久。

「梦紫妍,你怎麽了?」南翌海皱起眉,伸出手在我面前挥了挥。

「没事,真的没事。」我乾笑着,随後我转身要走。

这种感觉是什麽?好像有一个东西,硬生生的将我撕裂,再撕裂,我却强逼着自己不能流出血来,这种痛,是什麽?

「梦紫妍!」我身後的南翌海叫住我。

我转过身,疑惑的看着他,忽然,他从手里丢出一个东西,在空中呈一个抛物线,落到我手里。

我低头一看,这不是我比赛前都一定要指定吃的巧克力吗?

我比赛有一个习惯,就是都会吃一条巧克力,而且一定要同一家牌子,这样可以避免紧张,还可以顺便补充一些糖分,这个习惯我持续了好几年,每次比赛都一定要吃,但这次,为了学长的事,我刚好忘记带了。

「你怎麽知道我要吃这个?」我讶异的望着他问。

只见南翌海耸耸肩,淡然道:「刚才遇到黄澄澄,她叫我去买这牌的巧克力给你。」

我微愣,眼泪悄悄地充满了眼眶,视线一片湿热,我咽下口水,试图努力忍住不让眼泪掉落。

也许南翌海并不知道,这条巧克力给了我很多温暖,使我刚才心里那股痛给淡忘掉。

南翌海终究还是发现了我的泪水,一脸吃惊的说:「不必那麽感动吧?」

我『噗哧』一声笑出来,眼泪也不小心滑下脸颊。

「白痴,谁感动了?」我伸手抹去眼泪,笑着回答。

「喔。」南翌海也跟着笑,随後却忽然朝着与他有些距离的我大喊:「梦紫妍,你自己说要赢给我看的!别忘了!」

进进出出的人群各个纷纷侧目过来,偷偷笑看着我和南翌海。

我的脸迅速涨红,对着南翌海骂道:「知道了啦,那麽大声干嘛?」

真是丢死人了!

说完,我立刻转身慌张似的逃跑,远离那些暧昧的目光。

回去休息区,我看见了何绍华教练,他的脸色比早上缓和许多。

他看见我,低声地对我道:「下午的比赛保持平常心,第一名绝对会是你的,我不在乎你早上是为了什麽而分心,这种小比赛,不要紧张。」

「好!」我点点头,打起精神回答。

现在,我得开始认真起来了!

原本在早上灰蒙蒙的阴暗天空,在此时露出了阳光,金色的光芒洒向斑驳的操场,也洒向了那所有人都一致冲刺的终点线上。

午睡起来,我立刻慢跑热身,为紧接而来的一百、两百公尺决赛作准备。

热身完,我到司令台後方集合,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我伸手摸向口袋,拿出巧克力开始一口一口的吃着。

「高中女子组一百公尺决赛,现再开始检录。」大会人员站在人群的前方喊着,「第一道,东区,5103。」

我站在人群之中,慢慢地啃着我手中的那条巧克力,似乎显得一点也不紧张。

「紫妍!」远远的,我看见黄澄澄和赖雅薇朝我走来。

「加油喔。」黄澄澄为我打气道。

「嗯。」我微笑着点点头,又低头咬一口巧克力。

赖雅薇看见了我手中的巧克力条,忽然问:「你早上不是还哭丧着脸说你忘了带巧克力吗,怎麽又有了?」

「你偷偷跑去买的呀?」黄澄澄也跟着问。

「南翌海给我的......等等,不对啊,他说是澄澄你叫他去买的。」我一愣,疑惑的说。

「我?」黄澄澄也是一愣,接着摇摇头说,「我连南翌海原来有来这件事都不知道,怎麽会叫他去买巧克力呢?」她睁着无辜的大眼回答。

赖雅薇听了,在一旁若有所思,不再多说什麽。

「怪了......」我看着手里的巧克力喃喃道。

「第六道,成海高中,5214。」这时,刚好念到了我的号码。

我连忙吃掉最後一口巧克力,拿着钉鞋走上前去报到。

「走吧,我们去看台。」语末,赖雅薇拉着黄澄澄从一旁的楼梯走上楼。

「呜,好紧张喔!」黄澄澄兴奋的说。

「又不是你要比赛,紧张什麽?」赖雅薇笑出声。

忽然,她停下脚步,跟在她一旁的黄澄澄也跟着伫足,疑惑的朝着赖雅薇的目光看去。

「咦,是南翌海呢。」黄澄澄讶异的看着前方的人说。

「澄澄,我口渴了,去帮我买一杯饮料好吗?」赖雅薇拍拍黄澄澄的肩问。

「嗯,好哇。」黄澄澄想也不多想,点点头回答。

「谢谢你。」赖雅薇微笑,目送着黄澄澄离开後,她转身走向不远处,站在栏杆旁眺望着远方的南翌海。

「嗨,你好,我是紫妍的朋友。」赖雅薇站在他身旁说。

「我知道,我看过你。」南翌海淡淡回答,目光却没有放在赖雅微身上,仍看着远方,失去了在班上被女同学包围住的痞样。

赖雅薇朝着他的目光也往前望去,刚好看见了站在起跑线前的我,正又跳又转动关节热身着。

「你是不是......」赖雅薇忽然开口问道。

说话的同时,一阵声音把它盖了过去:「大会报告,跑道上进行的是高中女子组,一百公尺决赛。道次介绍,第一道,东区高中......」广播的声音响起。

我抬头看去,刚好看见赖雅薇正和南翌海讲话,赖雅薇似乎和南翌海开口说了些什麽,只见後者摇摇头,也说了些什麽,这些举动令我感到疑惑。

奇怪,他们不是不认识吗,怎麽突然聊起天来?

「第六道,成海高中,梦紫妍。」我还来不及多想,广播便介绍到我的名字,闻言,我举起右手。

不行,我现在得专心比赛,不能再像早上一样了!

介绍完所有选手的名字,裁判大声的发号施令:「各就位!」

我深吸一口气,站上起跑架做蹲距式起跑姿势。

会场逐渐安静下来,吵杂声渐渐消失,只剩下一片寂静。

「预备!」划破宁静的,是一声枪声,所有人迅速奔驰出去!

一瞬间,场边又恢复了热闹,加油声响彻云霄,震动着所有人的耳膜。

我用力挥动双臂,风声再我耳边呼啸而过,飞舞的空气拍打着我的脸颊,那道声音,却忽然在我脑海里清晰的响起。

"跑的时候,不要执着於看着终点线,看前方的天空,想像自己是盘旋在空中的老鹰,迅速奔驰。"

我抬起头,看见了远处蔚蓝颜色的天空,顷刻间,我彷佛又有了力量加速前进,不到几秒,我便在人群之中脱颖而出,领先第一!

「加油、加油!」呼喊声充斥着全场,在我低压身子冲过终点时,更是爆出一阵隆重的欢呼声。

只见终点计时器写着:『十二秒六三。』

我开心的笑了出来,兴奋的转身奔回休息区,在半路遇见了黄澄澄,我扑上前抱住她,两个人开心的笑着。

「恭喜你,紫妍!」黄澄澄也抱着我雀跃的说。

「嗯,谢谢!」我露出白齿一笑,勾着黄澄澄的手走回去。

看台上,南翌海勾起嘴角看着我,赖雅薇也微笑,两人似乎都替我感到高兴。

「她今天早上的失常,全是为了白灏明学长。」赖雅薇忽然转过头对南翌海说。

南翌海沉默不语,目光仍放在开心笑着的我身上。

见南翌海不答话,赖雅薇又继续说着:「他不适合紫妍,紫妍也不适合他,但就是不知道为什麽紫妍那麽执着。」她喃喃道。

「这可以明白。」南翌海开口低声的回答。

「其实我不希望她和白灏明学长在一起,但是每次看见她的笑容,我就说不出口。」赖雅薇眼神微黯,凝重着脸色道。

南翌海的目光终於转过来看了赖雅薇一眼,又转了回去,再度沉默。

「你......」赖雅薇犹豫了片刻,深深看着南翌海认真的问,「能让紫妍也露出这种笑容吗?」

这回南翌海沉默了很久,让赖雅薇以为他没有想要接话的意思时,他却突然开口:「办不到。」

接着,他低哑着声音又说:「但是如果可以,我想。」

赖雅薇欣慰的勾起嘴角:「谢谢你,有这份心就很好了,只是那个傻瓜永远不会知道。」语末,她转身离开。

风吹打着衣裳,南翌海的身影在这时显得有些寂寞,却没有人察觉,包括我。

接下来的两百公尺决赛,我又顺利拿冠,当我站上台开心得去领奖时,并没有看到有一道目光,至始至终都凝望着我,像是守护着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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