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校園戀愛系列 - 笨得可以 — (7)

正文 校園戀愛系列 - 笨得可以 — (7)

当雪棠踏入家门已经是晚上九时半,客厅早已空无一人,而事实她也是有意这个时候才回来的。她知道父亲给雪月的门禁是九时,所以只要九时後才回家就可以避开他和雪月。每天她都教准时间回家,她不怕被雪月撒娇,只怕跟父亲相对无言。

由於他的命令,没有人会以「少爷」的方式对待她。在家中她宛如透明人,除了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外,甚麽都没有。

其实她并不介意其他人如何看待她,她在意的只有父亲对她的评价。她是长子,必需有承继家族的准备,虽然她已经很久没跟父亲聊上一句。

就算是陌生人,也可以偶然关心一句;即使不是关心,责备也无妨。然而他对她的态度是视若无睹,她比家中的下人更低级,就是因为她间接害死了母亲。

雪棠走进厨房里煮了一碗即食面,然後便捧着汤碗回去自己的房间去。途中她遇见三个下人,但是他们都把她当成透明,没有人会帮助她。

无助的她,能倚靠的人就有自己。虽然残忍,却是确实无误的答案。

她没胃口地吃了两口面後,便大字型倒在床上。其实她并非疲倦不堪,只是她不想做其他的事,或许发呆是较好的选择。

近来的生活转变,为懦弱的她带来冲击。先是跟夜吃饭排戏,後是跟小雅聊天,还有最重要的事──似乎被夜发现女生身份,一波一波的暗涌都快使她喘不过气来。她的世界本来很细小,只有傲器、雪月与雨悠,现在却多了夜和小雅。

面对他俩时,她总是不由自主地脸红心跳,他们说的话她也全都听进心坎。明明知道大家除了友情外不会有别的可能,但却按捺不住心中忐忑的心情。

她清楚明白,当跟他们共存同一空间,空气会蓦地充满旖旎,她会浑身不自然,甚至此刻才觉得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女孩。

为什麽?既已把面具盖上多年,为何要为了他们而变得贪心,奢望能够偶尔掀开面具,让他们看见真正的自己?曾经有刻,她更加幻想跟他们有进一步的发展。

不能的,她不可以贪婪,因与生俱来她就是没有被爱的能力。

倏地,她的心被抽搐,这种感觉很疼痛。她是永远也不能嚐到糖果甜味的人,双胞胎,本来就是如此。轻轻抹了眼角湿濡的地方後,她索性钻入被子内,她宁愿当一只不见天日的鸵鸟,也不想成为破蛋而出的小鸡。

就让黑暗孤独永远与她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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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眼睛带点浮肿的雪棠很早便回到学校。她彻夜不眠想了一整夜,决定今天要跟晓辞掉角色,她不想再胡思乱想,只希望重回那个属於她的小角落。

谁知话刚说完,惹来最大反应的并不是晓,而是雨悠。

雨悠紧张兮兮地捉紧她的肩头,不明所以。「为什麽啊?」

雪棠低下头,她最怕就是看见雨悠皱起眉头的表情。「我、我想专心温习。」

「那麽以後的彩排缩短好吗?」雨悠语重深长地问。

雪棠摇摇头,叹气说:「不,我真的没时间。」

「傲雪棠!你是没时间还是别的原因啊?」既然软功不行,雨悠决定改用硬功。

雪棠抬起双眸,无奈地说:「对不起……」雨悠,你不会明白,因为你不是傲雪棠。你不会明白傲雪棠会为了两个毫不关连的人而泛起涟漪,她惧怕、不知所措,她能做的只有退回洞中,当一个不见天日的蠢材。

雨悠松开她的手,不顾一切地跑了。她冲出走廊,还刚巧撞到进来课室的同学。傲雪棠知道自己把最好的朋友惹怒,可是她只懂呆呆站在原地。

她听到身旁的窃窃私语,所有人也在谈论她。说她不知好歹,说她不知量力,因为所有人只会把同情心和关注放在雨悠身上,没有人会去真正了解傲雪棠。他们只知所有都是傲雪棠一人的错失,她气坏美丽的雨悠,她破坏憧憬的话剧。就是她,千古罪人,罪魁祸首。

然而她知道无论发生甚麽,她也要硬着头皮捱过。她厚着脸坐在了下来,一副若无其事地从抽屉中找出课本,完全没有任何歉疚。

她比平时坐得更笔直,头却比平时垂得更低。其实伤害了好知己,她的内心岂会好过?但唯有这方法,她才感到安全、无惧。

「?!」夜突然拉起她的手,把她带到保健室里。当确定保健老师不在,他谨慎地锁上门,认真地问:「为什麽?」

一双闪烁着银蓝色光芒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她感到浑身不自然。「甚麽为什麽?」

夜的语气并非生气,而是真的想寻根究底。「为什麽辞演?」

「刚、刚才说了,我要专心温习。」雪棠宛如惊弓之鸟,身体僵硬地退後几步,像小白兔般退到墙角。

夜逐步向她迫近。「你在骗谁?」

雪棠不断拍动如扇子般的睫毛。「我没骗任何人。」

看着她粉脸通红,刻意否认的样子,夜不自觉地无名火起,冲口而出说:「那为何要扮成男生来读书?」

雪棠杏眼圆睁,她用力地呼吸,差一点被夜逼迫得透不过气。闭紧双唇的她,决意不向他表露任何事情。

「为什麽?」夜的双手抓紧了她脆弱的手腕。

雪棠只能抬起头,眼神之中充满哀伤、幽怨、无可奈何,她给他的讯息是无可奉告。她的眼眶内承载一直以来的委屈,渴求一刻的怜爱。

刹那间,夜的脸向她凑近。当她恢复知觉时,赫然发现他俩双唇重叠在一起。他吻得很深却又温柔,虽然只是单纯地贴住了,却又像黑洞般拥有不可思议的引力。

此刻,她的泪腺缺堤,只能任由眼泪从脸颊滑落下来。

她不明白夜的意思,亦没有深思这一吻的意味。她只会以自己的思维去定义此吻,纵然以後夜说这一吻只是礼仪,或者是安定她心神的妙药,她也会毫不在意地把它当成最珍贵的回忆,初恋的数秒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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