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家教夢│舊作】玉環 — 41、霧戰

正文 【家教夢│舊作】玉環 — 41、霧戰

纵横交错如树根盘根错节的电线蔓延在金属地面上,高细的鞋跟在金属板上敲打着声响,一丝波浪鹅黄从黑暗中划破,身旁一瓶瓶大型透明的罐子,而其旁边皆是精密的金属仪器在繁琐地运作,毕竟那些都是维持里头生命所需的,只要一个断电或者损坏,生命随时都有可能丧失。

眸光瞥了少数存於水之中的犯人,来者轻松地漫步看似在观察,却在经过其中一罐之时停下了脚步,余光瞅见了里头的人那高瘦身躯缠捆着一圈又一圈如大蟒蛇般的铁链,双手也铐着难以解开的镣铐,一条条整齐的管线在水中如藤蔓延至他的口鼻以及右眼,似乎分别是维持其生命以及封印其的能力。

睐了手上的资料,来者的目光转而又望向了仪器,阴暗中只透着仪器的电源灯光,来者熟练地伸出指头在上头按了几个键,又将类似控制量的拉把下拉了些。

「真是走运啊,六道骸。」被刻意压低的嗓音,听辨不出是男是女,但愉悦的调子却说明了这人此刻的心情还不错。

「要不是他交代的,我也懒得理那些老不死。」瞅着对方只用胶类的贴布黏住的左眸,来者低笑了下,因为知道那人也直视着自己。

「虽然很期待你的表现,但我也希望你还能撑下去啊,呵呵。」

「嘻嘻嘻、为甚麽那只死肥猫也要来?」

椅靠在礼台沿边上,贝尔咧出笑手执着匕首直直对准备寒露抱在身上的肥胖波斯猫,说话的同时也用匕首的尖端戳了戳阿肥的背脊,结果那只体积比一般猫大上一半以上的阿肥使出如来神掌一举打散烦人的尖锐物。

青筋爆出,这只肥猫总有办法惹毛自己,他一举从寒露怀里捞过阿肥,「嘻嘻嘻嘻、我要把你杀了……」诡异的嗓音从森然白亮的齿缝中流溢出,贝尔暴力地扯着牠肥肥的手脚和毛,而牠则是怒得毛都竖起乱咬乱抓,顿时一人一猫就打在一起。

汗颜地瞅着那一人一猫那无意义的互殴,寒露怯怯地又望向坐在如王华丽不凡椅上的XANXUS,心底还是有些尴尬在盘旋。好吧从头到尾都是她在尴尬,他倒是跟平常一样照着自己的生活步调,不像她浑身不对劲。

彷佛根本不在意啊……

胸腔顿时郁闷着,肺叶似乎因此烦躁地接收不到新鲜空气,使她难受地蹙了眉,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郁闷甚麽、烦燥些甚麽,只知道自己很讨厌这种感种叫做──

──不被在乎……

水气倏地又染上了金绿猫眸,金流变得璀璨,但翠绿却被染得更加闪烁耀目,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会有这种感觉,只能忍着滚滚热泪,懊恼地咬了被自己咬了不少下的唇瓣,同时也不时瞥向了坐姿总是不良又帅的XANXUS,然後陷在欲言又止的泥泞之中。

不过……自己到底想问甚麽?是要问到底甚麽东西才是令在他在意吗?但是她有甚麽立场问?甚麽都没有吧……

勉强牵起嘴角,拉出了抹苦涩,就她困在这种郁闷之时,耳边登时听见对面的骚动,使她不禁扬起泪蒙蒙的眼眸,以衣袖狼狈地擦过眼中的清泪,然後顺着顿时清明的视力探探究竟,岂知却见到一阵子不见的熟人,然後──

「クフフ……クフフフ。」

皮制大衣骤然从视野如殒星撩过,眼熟的闪电分岔、脑後放射状的发丝,以及闪烁着金属冰冷光采的三叉戟,都是轮回六道的骸所拥有的,只不过当他们身後的人踏出了步伐,站立在灯光之下後,使她顿时忘记心中的在意,然後面容开始不住扭曲了起。

呜哇啊啊啊啊啊──库洛姆的发型怎麽变成热带凤梨了啊啊啊啊啊啊──她的长发呢!长发呢?!是谁?到底是谁把她剪得这样的啊啊啊啊啊混帐!虽然这样也很好看……但、但是!这样让她误以为见到另外一颗变种凤梨了啦!!

寒露备受冲击地险些爆泪出来,若足以让人浑身发毛的哀怨目光叮着对面那位极可能是凶手的少年,彷佛他欠了她好几万两不然就是欠她好几条命般。

太过分了……怎麽可以让库洛姆变成凤梨?更过分的是竟然根本没跟她说!上次去黑曜时不是跟他们说要好好照顾她吗?!呜呜呜……

如此令人恶寒的视线瞧得某只犬浑身不对劲地冒了鸡皮,然後撞了下身旁的沉默少年,低声问道:「阿柿、你说我哪里得罪她了?」不然用那种目光看他是怎样?他又没抢她的食物之类的!

听到身旁同伴的问题,千种淡漠地推了推眼镜,「……真是麻烦。」果然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生物。

「十代首领!你不要被她给骗了!」狱寺怒瞪着眼前穿着黑曜女制服的少女,咬牙切齿地笃定着。「她一定是被那个为目的不择手段六道骸附身了没错!」

弯眉一蹙,那只水色荡漾楚楚可怜的紫罗兰眼眸,略带忧郁地瞅向了阿纲等人,库洛姆轻起唇瓣,幽幽地说道:「看来你们并不相信我啊……」

完了、完了!库洛姆跟他们有互动了啊啊啊啊──那个变种凤梨一定会把她给送去轮回的啦!呜呜呜呜……她不要那麽早死啊!

连忙收起哀怨的目光,但又顾及XANXUS他们,寒露也不敢冲过去把他们的距离拉开,只能焦虑地在原地抓着米白鬈发。

千万不要给她出任何甚麽状况啊啊啊啊──

心底悲鸣完毕,拭去上勾眼角的泪渍,金绿眸刚扬起就惊见一件让她轮回一百次都不够的轮的事情──

「欸、欸啊──」遭到亲吻的某人,脸登时似被核弹轰爆似地红了,当场不知所措地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单音节。

「甚、甚麽?!」吃惊到无法道出完整话语的忠犬瞠大了眼眸,仍旧无法置信地瞪着眼前的状况。

「靠……」犬面容一僵,额上不停歇地冒着沁着凉意的汗水,看样子被骸威胁的不只有寒露一个。

面色骤然惨澹,不住爆出透彻的泪水,已经完全预见自己被轮回又严重被吓到寒露,无法承受打击地放声惨叫:「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库洛姆不要啊啊啊啊啊啊──」最後被某人的血色一瞥,吓得她立即以右手捂住嘴,身形还明显地颤抖着。

呜呜呜呜呜呜呜……不要啊!她不要被轮回啊!不、不……说不定骸根本不知道也没看到不是吗?但……但为甚麽她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啊啊啊啊啊──

面上添了不少爪痕的贝尔将阿肥丢向列威的方向,掏了刚被摧残的耳,「嘻嘻……平民你在叫甚麽啊?」浏海底下的眼眸打量着对方的雾守,接者略带惊讶地道:「我以为会出现像仙人一样的老头子,没想到是女的啊!嘻嘻嘻!」

唔……这有甚麽好惊讶的?难道会当上雾守的都是老头子吗?!那玛蒙该怎麽说啊!

乖乖地缩在XANXUS椅旁,捂住嘴没再发一语,寒露在心底咕哝了下,染着泪珠的纤睫再搧了下,让些许迷蒙的视线清明了下。

奋力抓开面上的阿肥,列威正准备干掉这只胆大包天又挑衅他的波斯猫之际,眼眸倏地瞥见敌对的雾守,脑海霎时空白,同时,心跳也加速了不少。

「好、好妖艳……」面上还有可疑的淡淡的红。

闻声的寒露瞥眸一见状面容立即扭曲。不会吧……又一个?而且还、还脸红?!这是甚麽情况啊啊啊啊啊──完了、她铁定死无全屍、屍骨无存的……

越想越悲哀,寒露不禁垂首不雅地抹泪,此时还听见玛蒙的卖库洛姆赚钱的宣言,她哭得更厉害,他们都在提前她的死期啊啊啊啊啊啊──

从呆愣的列威手上挣脱下来的阿肥摆了摆蓬松的尾,懒懒蹒跚地走到她面前,本来想要窝到她怀里趁机撒娇下──表面上是安慰,实际上是吃豆腐──岂知才踏出第一步还没正式行动,就被坐在椅上的男人那血色一瞪,旋在空中的猫掌要落不落的,一双懒懒透蓝眸与深沉乾涸血眸立即在空中交战好几百回合,甚至都迸出了火花,谁也不让谁。

「观众席在馆内的指定区域,和岚之战一样,设置有红外线感应式雷射光,请各位特别留意。」

切尔贝洛的嗓音窜入了寒露的耳里的同时,一方以金属铸成框围,四周设有一条条无色红外线的栏降下,而阿肥也在此时败下阵来,本高举的尾都垂了下来,怏怏不乐地举起猫掌,不爽又迁怒性地击出铁砂掌打了列威的脚,明明看似跟蚊子咬一样没甚麽威力,却让列威痛得抱住遭击中的脚龇牙咧嘴的。

「这只死猫!」瞧见那双透蓝眸中的懒散和鄙视,列威气得准备把这无法无天的肥猫电成烤猫。

「嘻嘻嘻、列威真是个笨蛋,竟然被猫打成这样!」贝尔嘲笑了下被猫耍得团团转的列威,但面上的爪痕却让他的话实在没甚麽说服力。

就在列威和贝尔在一只欠打至极的肥猫眼中快吵起来之际,切尔贝洛也正式地宣布比赛开始。

「那麽,雾之争夺战,玛蒙v.s库洛姆‧髑髅,比赛开始。」

话方落,库洛姆熟练地高举起三叉戟并灵活地转动,彷佛在空气中酝酿甚麽似的,然後便沉重地敲在体育馆的地面上,一丝的龟裂宛若呼应地出现在三叉戟的尾端,紧接者若蜘蛛丝的龟裂痕迹似连环效应愈增愈多,随之,地表瞬时崩裂,连带地表内的石块都承受不住此破坏而碎裂。

对幻术几乎没有抵抗力的寒露不住爆出了泪泡,「呜啊啊啊啊啊啊──」脚下极端倾斜的石块让她险些直接跌入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妈咪啊啊啊啊啊──她明明知道是幻术为甚麽还要这样对待她啊啊啊啊──虽然有XANXUS难得好心地抓住,但她可不可以说不要抓她的後领好不好……

在她不住悲鸣抱怨的同时,娇小的玛蒙迅速地跃上了崩裂於空的石块,连续越过了几个,嗓音依旧淡淡的叙述:「果然是跟我相同的幻术师啊,但是只能骗骗小孩的程度,怎能让我──」

倏地出没在库洛姆面前,「卖个好价钱呢。」靛青看似湿润又黏搭恶心似蚯蚓的触手,从帽中快速包缠起库洛姆,更有数条触手紧紧攫紧着脆弱的颈子,引来她痛苦的闷声,而崩裂的石块顿时也恢复原状,彷佛方才只是错觉。

缠着纤颈的触手又紧了些,瞅着被触手攫至上方神情相当痛苦欲绝的库洛姆,玛蒙略带失望地哼道:「太弱了,弱到根本搬不上台面。」

「你在跟谁说话?」轻细的嗓音从玛蒙身後传来,套着黑皮长靴的脚足轻盈地落至地面,库洛姆那美似紫罗兰的单眸,低凝着利用触手攫住一篮篮球的玛蒙。「我在这里。」

好、好厉害……

吃惊地站稳脚步,望着跟医院迥然不同的库洛姆,寒露不禁赞叹了下,因为很少有人可以骗过那个玛蒙的。

一颗颗篮球因引力而落地,击出了清脆的砰然声响,玛蒙隐没在斗蓬下的眉轻轻挑起,触手释开了篮球篮,慢慢地褪回至卷式卫生纸的原型,「太好了,有个不相上下的对手,我就可以尽情使用它了。」似乎没有被反将一军而感到恼怒,反而有些愉悦。

「就在他们面前。」一条透着银白光泽的金属锁链缓缓调落在地,诡谲的气息也让对面两位阿尔柯巴雷诺面无表情地一震,玛蒙冷然地道:「范塔兹玛,去吧。」

话毕,宛若鸡破壳而出的龟裂在帽顶上的深色青蛙肆虐,紧接者一条鳞片色泽金黄带白似蛇又不像蛇的生物冒出,随之也发出了似幼龙的低鸣,彷佛为自己的出没睥睨地宣示着。

晃了脑袋,范塔兹玛在没有任何翅膀的情况之下,竟然轻松地飞起,且在空中打散了原本的流动,以玛蒙的上空为中心旋绕了好几圈後,带着尖锐的牙咬住了自己的尾,围成的圈之内有股力量将玛蒙悬浮於空,而玛蒙面上的记印也增长尖锐了许多。

连同胸前的奶嘴释放出了闪耀傲人的靛青光芒,而彷佛是相呼应似的,连可乐尼洛和里包恩的奶嘴也分别闪出了绚丽的水蓝光采以及金黄光耀。

「那只青蛙跟靛色奶嘴……」好似在确定甚麽的,可乐尼洛不禁低喃着:「原来,他还活着啊!」

依然面无表情,大魔王惯性地拉了帽檐,不疾不徐地说出了答案:「果然呐,真实身分是阿尔柯巴雷诺的毒蛇。」

「他可是被称为阿尔柯巴雷诺中拥有超自然能力的术士。」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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