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礼拜的要求,我终於答应要和老鼠去约会.他在电话那端气急败坏的说,”你现在在和我交往耶!工作难道会比我重要吗?再拒绝我就跟你分手!”
其实分手对我而言没有什麽影响,但想到这个(相当奇怪的)方法也许能让我厘清自己对夜封所抱持的感情,无可奈何下,才勉强答应要排出休假陪他约会.
虽然只是帮忙性质的交往,但是老鼠似乎相当热衷,每天通电话的程度就好像我们真的有什麽似的.
”你好像不太一样?有什麽好事吗?”
大白今天又来当我的司机,因为他最近没有再对我毛手毛脚,而且可以省下公车钱,我也不那麽推拒了.不过他在车上总会问东问西,我不是很喜欢,照他的说法是”好朋友本来就是这样”,我想他只是在唬弄我.
”...好事?那应该不能算好事.”
”怎样?说来听听~”他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不过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会让他後悔问我.
”我和一个高中男生在交往.”
车内的气温彷佛瞬间下降了好几度,两人都沉默着.
用眼角瞄了大白一眼,他正低着头开车.”如果你要这样开车,先让我下去.”担心自己受到不必要的波及,我赶紧提醒他,大白转过头来哀怨地看了看我,接着把车开到路边.
”...你对我到底有什麽不满?我以为你没办法和简夜封之外的男人交往,所以才拒绝我...你竟然跟高中生?天啊!我到底哪里不好了?像我这样又帅又有钱的男人你不要,你头脑有问题吗......”
大白霹雳啪啦说了一堆,总而言之就是,我一定是疯了才会没有选择他.
也不是他有什麽不好...不对,若真要说,我大概可以列出几十个我觉得他不好的地方.虽然老鼠也没好到哪去,但不晓得为何,我宁愿选老鼠也不要选他.
...也许是为了自身安全吧?
最後是因为我答应有机会会让他看看我男朋友,他才肯住嘴,否则不想个办法让他停止,他大概还会继续念好几个小时.
***
星期六中午十二点,我在老鼠的学校门口等他,虽然一般学生都是周休二日,但他因为是前段班的,所以还要来自修半天,学校老是搞这种虐待学生的游戏.
看着从大门陆续出来的人群,我寻找着那个娇小的”男朋友”.
找人是我的专长,我对於生物特徵总是能够敏锐的辨别,所以很快就找到了那个还在左右张望的小老鼠.
”久等了,我们要去哪里吃午餐?”老鼠穿了一件鹅黄色格子纹衬衫,配上刷白的蓝色牛仔裤,看起来很舒服.
”你想吃担仔面吗?”我不常在外面吃东西,少数知道的几个摊子里,味道最好的就是以前常和夜封一起来吃的担仔面.
老鼠脸色发青,用刻意压低的声音说:”我们在约会吧?你不能挑合适一点的地方吗?”
我知道他已经在爆发边缘了,只是不知道他所谓合适的地方是指哪里,还是面无表情地说:”我和夜封约会都是吃路边摊,不对吗?”
”路边摊...天啊...”老鼠朝天翻了个白眼,烦躁地抓着头.看他这样我实在很想拿相机照下来,贴在我的”哺乳类生态观察纪录簿”里,他真的很像小动物,一举一动都很有意思.
”好啦!原谅你这个只跟木头交往过的家伙!我带你去啦!”说完,抓住我的手就走.
这样的感觉很新鲜,跟以前和夜封在一起的时候差很多,夜封总是会主导出游时的一切,他大概早知道我不可能会晓得什麽地方有什麽东西,他应该也不是很熟,但是一定会先调查好,完全不需要我烦恼.
难道我太依赖他了吗?
我和老鼠最後去牛排馆解决午餐,他气也消了,吃得津津有味.我对这个地方很满意,可以吹冷气,椅子也好坐,最重要的是有喝到饱的玉米浓汤.
下午我们看了场电影,在街上晃了几圈,还到公园喂鸽子吃面包条,後来在我的坚持下,老鼠跟着我不太情愿地上了公园旁的捐血车,换来两罐柳橙汁.
”原来你这麽热心助人啊...真看不出来,还拖我下水...”有点头晕的老鼠坐在公园的椅子上,和我肩靠肩抱怨着.
”不...其实我只是想看自己的血从管子流出来,感觉很有趣.”说实在,这样和人靠着是一件很舒服的事...虽然很热.
”......你这个混蛋.”老鼠已经没力生气,只有淡淡说了句.
我笑了.
晚上九点,因为老鼠一句”你是我男朋友,当然要送我回家”,我来到老鼠住的公寓.
站在门口,等他打开门进屋,我道了句再见後准备离开时,又被老鼠叫回来.
”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他嘟着嘴说,我伸手摸摸口袋.”没有吧?”
”你很迟钝耶!”老鼠仰起头,将眼睛闭上.
我这才会意过来.
”这麽做好吗?我们其实不算真正在交往吧?”
”你讨厌我吗?”他仍闭着眼.
”不会.”
”我也不讨厌你.”他说,还是维持同样的姿势.
我微微一惊,不是因为他如此执意要我亲吻他,而是我发现自己对眼前索吻的人是男性这点竟然没有排斥感,让我有点惊讶.
原来我真的是同性恋.
看着面前等待我动作的男孩子,我感觉胸口有种微妙的感触萌生.
我轻轻捧住他的脸,将唇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