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良好的家世背景、个性温柔有礼、处事拿捏恰当好处,但她喜欢上柳川,一个她不太容易征服的男人,不是一件好事啊。完美,终究是神话。
「程同学,我觉得你想太多了。」我淡定地回答让她一瞬间变了脸。但,仅止於在一瞬间。下一秒,那种难以言喻的狠劲换成了楚楚可怜的模样,摆明了让人心疼。
「在心爱的人面前,谁不会想太多呢?」程樱雪的表情够经典,我都想拿出手机来拍照纪念了。
「想太多,有时候也是一种病。」
「你这样说,未免太过分了吧?」抓着我的手,她含泪控诉。
「放心,你就算哭得多麽惨烈,小川还是信我的。我跟他的关系,不是你挑拨就能挑拨得去,也不是我不妨碍就能结束的。」冷笑,我让她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货色。
「我会得到柳川的,一定会。」几乎是咬牙切齿,看来我刺激到她内心的小宇宙了。果然,程樱雪还是一个正常国中生,面对爱情都是白痴来着。
「我等着。」一个笑容,我就知道我拿到胜利的旗帜。缓缓地将手放下,她暗下眼睑,没有上演琼瑶那种假哭的戏码,因为她也很清楚,就算她现在哭,小川也不会理她,那又何必浪费眼泪呢?
「他们买个便当买得好慢喔,我先去看一下他们吧。」见程樱雪不再说话,我便走入食堂。没想到我一进去,我就傻眼。
「小川!」食堂着正中央,柳川跟温春佑两个人扭打在一块,吓得我心脏都快跳出来。
跑到他们两身边,我连忙架起正要落下一拳的柳川。
「喜欢麻清怡就说出来啊!不然就不要对每个接近她的男生都摆脸色!」似乎还是被打不够的温春佑不停叫嚣着,搞得我脸超黑。老实说,我此时真的有想放狗咬人的感觉。
「我跟麻清怡不是这种关系!」柳川边吼边想挣脱我,一双眼都被气得通红。
「你不喜欢她吗?将来也不会爱上她吗?你要拿什麽来保证啊!」身为他们谈话的主角,我真的羞愧得想要拿块布把我自己遮起来,囧。
「如果我爱上麻清怡,我就去裸奔!前胸就写她的名字,後背写我爱你!」一句话,贯彻了整个食堂。不停,不停地回响着,压制所有学生的声音,顿时一片鸦雀无声。我微微愣住,一个人有些失神。
「谁在抱我,放——」终於恢复理智的柳川甩开我因恍神而松脱的手,等他看见来人是我,立即惊愕,「小怡?」
这话的杀伤力,还不是普通的重。有时候,男生会觉得,他们的言语、赌注,只是一种玩笑,却不明白,这一言一行,有多伤害喜欢他的女生。
「对不起,我让你讨厌了。」抛下这句话,我想要离开这让我尴尬得想要死的食堂。一个是混蛋,一个是王八蛋。
「小怡!」不知道是谁在呼喊着我的名字,我现在完全都不想理会了。丢脸,真的丢脸到家!一路狂奔,不停狂奔,我觉得自己无地自容到好想一头撞死的地步。
「麻清怡你等等我!」一道强硬的手劲,把我拉制住。这个人不是柳川,竟然是一天就能让我恨之入骨的温春佑!好样的,现在是自己送上门来让我扁吗?
「你——」
「你先听我说!」正想开骂,就被温春佑给打断,身体一震,我的眼泪就抖下来了。盯着我,他大概也很无奈。
「我们刚刚那些举动,只是在演戏。」
「什麽?」
「为了让程樱雪上钩,我们必须上点猛剂。」温春佑垂下肩膀,缓声诉说他跟柳川的恶质钓美人鱼计画,但在这之前,我还是忍不住给他一个暴栗。
「唉呦!你怎麽打人啦!」
「我没把你打死,你就该偷笑了!」怒不可遏,我实在太火大了。
「奇怪了,让你出糗的又不是我!」温春佑非常委屈地说着。
「我用脚猜都知道那种垃圾话是你想出来的!」
「你怎麽会知道是我?」有点惊讶,他呆愣地看着我。
「能不知道是你?虽然我才刚认识你不久,但你的名声早就臭到整个学校都知道了好吗?」满脸黑线,我实在不想这样损他。
温春佑,名副其实的捣蛋鬼。个性非常幼稚,做事却异常火爆脱线,父亲是学园的督察,爷爷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可谓出自名门,一入国中部就被纳进学生会,现在担任副会长一职。该怎麽说他的事蹟呢?他曾经让他老妈一个礼拜跑七次学校,每次都是他捣蛋闯祸。还曾经扑倒他在台上演讲的校长爷爷,把他老爸搞得疯疯癫癫的。骚扰的女生不计其数,最可怜的就是跟他幼稚园同班的江惜美,喔不,他把人家的辫子给一刀剪下,造成这位妹妹的心灵阴影。
「好吧,就是我。是我逼柳川跟我合作的。」
「逼柳川合作?」我挑眉,很不相信这个人,「只有这样子而已?」
「也是我把他抓进学生会的。」看我一脸不信,他又补上罪行。
「就这样?」
「柳川看到的那个帐本,是我故意给他看的。」这话温春佑就说得就有点汗颜了。
「然後?」
「刚刚也是我要他说那些台词的!」呜呜,他这下是真的忏悔了。「行了吧!我都承认是我拖柳川下水的,可以了吧?」
「为什麽看上柳川?」我拎起他的领口,超级不悦他没事找我们麻烦。
「因为我发现程樱雪喜欢喜欢柳川。」
「说清楚一点是会死喔!」怒吼,吓得他连胆都掉了。
「一进学生会,我就发现帐本的古怪,但就是说不清哪里怪,可能是平时做坏事做太多,有种对坏人的同理心吧?我默默观察程樱雪跟其他系学会的人,我真的觉得他们太糟糕了!怎麽可以排挤我——」
「重点!」再怒,我恨透这白痴抱怨。
「重点就是,我想要查帐,但他们都排挤我,我只好抓人进来,结果我无意间发现程樱雪喜欢柳川,就把他给带进学生会,然後让他发现假帐的问题,最後在利用你来威胁他!」见他一口气说完挺累的,我一次听完则挺火的。
「你利用我?」
「没有啦!只是用了一点小手段而已,呵呵呵呵。」
「温春佑,我真的好想把你揍扁。」怒火中烧。
「其实这个状况也不是我愿意的啊!程樱雪那一票人口风超紧,而且唯一的线索就在她带的那条项链里头,我有什麽办法拿到啊!」
「唯一线索?什麽项链?」
「他们好像把资料都放在程樱雪脖子上挂得那条项链了,没有证据,我们怎麽讲都是白搭。」温春佑一脸无奈,似乎想大喊老天爷。
「那你爸、你爷爷呢?」一家子的人都是学校的行政人员,还搞不定区区一个学生会是怎样?
「再说一次,我们现在缺的是证据!只有柳川有办法帮我们偷证据,不然我们还搞毛啊!」
扭紧的双手渐渐松脱,我忍不住问最後一个问题:「程樱雪跟我们同年,你确定这作假帐的事情,是她做的?我们才刚入学两个月耶。」
「她的哥哥姐姐,正是上任跟上上任的会长,他们接替着当,当然有可能。」
我靠在走廊的墙壁,看着四周无人的花园。
「我要你答应我,不准让柳川受到一点危险,不然我就会跟你拼命!」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表达我的决心。如果做这件事情是必然的,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柳川。用我自己的心,去感受。
「当然。」简单的两个自从温春佑的嘴巴里说出,我松了一口气,怒瞪他一眼便转身回教室。
老天爷,又翘掉了一节课,我到底要落後多少才甘心!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