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時之龍系列二:對狼彈琴 — 52【老朋友】

正文 四時之龍系列二:對狼彈琴 — 52【老朋友】

当一名雪发血眸的俊美男子毫无预警於岩洞内出现後,那一身白衣在幽微光线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显眼,惑人而又冷傲的桃花眼仅朝宛若人偶般静坐一隅的烛龙瞥了下,随即向身後晚自己一步到来的男人不悦哼道:「你又看不见,非要来这里做什麽?」

「我不需要看,你看见就行了。」应守淡然若定回了他一句,这才接着说道:「亲眼来看看,你才能确定是否真要主人变成这个样子不是吗?」

夔满不在乎地回答,视线却始终避开烛龙的所在:「相柳早和我说过了,何必多此一举。」

应守沉默一瞬,随即摇头叹道:「你这种一赌气就要全天下给你陪葬的脾气真要不得。」

「…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夔终於忍不住瞪他。

「我自己这一边。」应守轻飘飘地说着,像是在岩洞内找不到什麽东西似的,就一边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见状,夔不禁蹙眉问道:「你去哪?」

「找个老朋友。」

夔立刻反击嗤道:「你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性子也有朋友。」

应守不以为意地嗯了声:「所以那个老朋友是只狼,不是人,气不死。」

「要找就快滚!」夔被气得够呛,一脸薄怒地就朝他扔出一道雷击,应守倒是站在原处不闪也不躲,一抬手便从容俐落地接住藏在雷电中的物体。

他抓着那个血腥味浓重的不明物体,只能淡定又不失调侃地说:「你给我老朋友准备的见面礼还真独特。」

夔已经懒得理会他了,「那大概是你老朋友的断肢,要是还活着就给他接上。」

应守起初为这讯息感到一惊,随後却又不禁为夔的举动挑起一抹极浅的笑意,这才转身步出岩洞。

直到应守走後,夔这才迟疑地看向他自己的『老朋友』,静默良久。

一出岩洞,应守便藉着手上的断肢施了个简单的寻踪术,等他找到断肢的主人,对方正好还剩一口气。

渊背靠大树坐着,从胸口及断臂流下的鲜血早已在身下汇聚成一洼血池,他看见应守自树林间走出时,眸底虽闪过失落的情绪却也松了口气,最终回归平静地虚弱说道:「你不是跟夔走了?现在才回来求我们收留你可来不及了。」

「我前脚刚走没多久,你们就把自己搞成这样,我还以为是你们要求我回来。」应守依据声音的距离向前走了几步,随即在青年身侧半跪而下,边伸手摸索断臂的位置就边说道:「给个良心建议,你若不想以後变狼爪人身,就先化回狼形。」

渊见他打算替自己将断肢接上,不由得复杂一笑,「不必费心了,我不是人类,不讲究死留全屍这一套。」

「断只手死不了。」

「但是红鳞没了。」

「………」应守静静收回手,半晌才缓声问:「烛龙做的?」

渊只是摇头叹道:「手是我自己斩的、红鳞也是我自己亲手挖出来的,就算他不信我,我也不能让别人有机会利用我去伤害他。」

「…你晓得烛龙中了相柳的蛊,现在并非正常状态吧?」应守问。

「猜到和相柳有关了。但那不代表就能完全否定掉那些话,尽管,那并非出自我个人的意愿。」渊望向面前的一块小小空地,即使当年的焦黑痕迹已经被野草所掩盖,他仍记得这方寸之地。

「我是在这里遇见他的,」渊不禁沉溺在那一段回忆之中,温声说:「那时他带着琴,在这幽暗的妖森里彷佛只有他周围是光亮的,虽然一开始有些不近人情,但後来便了解其实他只是别扭、嘴硬心软。

「所以就算知道他清醒後大概不会在意这阵子发生的事,我也不能将自己在受相柳影响的情况下,接二连三差点伤害他的事当作没发生过;况且,最初害烛龙力量衰弱至此的罪魁祸首也是我,若不是如此,烛龙也不会……」

应守迳自打断他的话:「所以你就索性将问题的根源挖出来?你就不担心下一世变成什麽莫名其妙的东西,让烛龙连看都不想看你一眼?」

闻言,渊只能无奈笑道:「听说我上一世是病死的,这一世又投胎成了妖狼,下一世若是能当委羽之山的鸟日夜守着他,那便是三生有幸了。」

「然後呢?」应守的嗓音蓦然一沉:「守着他就满足了?就有意义了?」───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又怎麽会离开守了数千年的天接山!

应守倏地站起身时,渊总觉得似乎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杀气,但还来不及细察,对方拎着他断肢的手便已经突然换了个姿势,同时淡声问道:「试过被自己的手敲昏吗?」

失血过多导致脑子无法及时反应的渊,脸上还带着茫然表情就被应守一击打昏,等他自然化回狼形,後者便迳自施法将刚才拿来当作凶器的断肢接回该在的位置,虽然暂时无法使用自如,但总比真少了一只手好。

「告诉我该为伴侣奉献一切的人,怎能轻易选择等死?」应守犹不解恨地低声斥道,只差没补踹一脚,这才弯腰将昏迷的黑狼扛起,其身影随着雷光一闪眨眼间便离开了妖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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