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洁白的运动鞋隐藏在莲雾树叶间晃啊晃,但是盛怒的林明盈却没有注意到,一下宾士车,就直往孟家大门冲去,先用她那只沉重的名牌包用力撞门,接着不耐烦地狂转门把,实在打不开,乾脆将高跟鞋拆下来猛敲,恨不得将眼前的门板给敲破个洞。
但除了敲凹了几个洞外,无人回应就是无人回应。
「何堂仪、何咏仪你们这对专门抢人男人的贱货给我出来!别以为在里面装死就可以赶我走,今天我绝对要撕烂你们这两个贱货的脸,不然打死我都不会走的!开门!给我开门——」
无论她怎麽尖声叫喊,就是没有人来应门,这可把性急的她,气到双眼暴红,青筋大爆。
抓起一旁的石头就要砸孟家客厅的窗子,打算藉此进入孟家。
坐在莲雾树上听MP3的人见状,知道自己不能在这样无视於她了,让她弄凹扇门已经很糟了,如果又让她砸坏窗户,她绝对会被老大骂到臭头。
摘下耳机,跳下树,孟意棠穿着黑色运动服,紮着马尾,双眼一别平时的脆弱无助,眼神充满了自信、坚强与勇气。
吐掉口中的口香糖,走到就要把孟琪惠她家庭院石丢入客厅内的林明盈身後。
「找我吗?」
林明盈转身一看是孟意棠,想也不想就把石头朝她丢去,完全不顾是否会造成孟意棠重伤,此刻的她,只想发脾气,只想把孟意棠那张给毁了而已。
不过她显然平时运动不足,石头丢出去了,却差点砸到自己的脚,而非孟意棠的脸。
这让她更气了!右手一扬,就往孟意棠的脸挥去。
孟意棠早料到她会如此,往後一退,让她挥手落空,接着林明盈狠狠踉跄了下,差点摔下去。
「要不要紧?」孟意棠的询问,感受不到半点关心,只有浓浓的幸灾乐祸,跟平时热心善良的她完全的不同。
「收起你那恶心的关心,为什麽你们两姊妹老是要跟我抢东西!先是你抢了章域寻!接着是你妹抢了我的未婚夫!你们就这麽贱吗!抢别人的东西好玩吗?」
「这问题怎麽是你问我,应该是问你吧!以前你可抢了我们姊妹不少东西,蜡笔、故事书、衣服甚至食物,你只要回想当时的心情,就会晓得我跟我妹现在的心情是怎麽了。」
「那点破东西,怎麽能跟人比!」
「确实,但对当时的我来讲,那可是全部,就精神层面上来说,是相同的,况且,域寻是我小时候就订下来的丈夫,而爱德华……是你自愿放弃的,他可是因为你,成为美国最不值得依靠的男人,我妹只是捡你不要的,错了吗?」
「你……」
孟意棠的刁钻尖酸让林明盈有些不习惯,她印象中的她,应该是前些天那个畏缩惊恐的懦弱虫,而不是此刻的她。
「你怎麽了?」她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她。
「没什麽,只是恢复原本的我而已。」
「原本的你?」
「难道你以为一夕为羊,终身就必须为羊?羊难道就不能变成大野狼吗?」
「什麽意思?」
「你可以把自己的脸弄得精雕细琢,我为什麽不能把我的狼头换成羊头?」
「你骗我——」林明盈这三个字咬得无比用力,都可以听到她的牙齿相磨的声音。
「我没有骗你,我只是隐藏了原本的性格罢了,是你自己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我而已。」
「贱——货——」
对於她的唾骂,孟意棠一点也不以为意,因为她只剩现在可以骂了。
「有些事我必须对你坦承,其实……早在你转学来这里前,舅舅有打电话过来打过照面,要我们多加照顾你,基於以前你对我们两姊妹的『照顾』,我们决定小小的试探你,看你变得如何,只是没想到,我们还没去找你,你就先来找我们了。你那嚣张跋扈一点也没变,一来就给我下马威,你故意扭曲过去,极尽所能的羞辱我、伤害我,为了舅舅我忍下了,但当你离间我跟我妹之间的感情时,我决定不再受不了,我跟我妹坦承一切,然後跟我妹一起演了这场失和记,让你松了对我们的警戒,慢慢走入我们的陷阱中,告诉你好了,你这阵子遇到的一切,都是我跟我妹合夥为你设计的。」
「什麽意思?」其实她已经大致猜到了,但是她想听到孟意棠亲口说出。
「以你的聪明,应该早猜到了,需要我把话说那麽明吗?」
「说——」
「我讲个范围好了,从你去找域寻跟我解除婚约并且跟你结婚开始,到今天你看到的所有报导都是早就预谋好了。」
「你的意思是说,爱德华没有继承那笔钱?寻也有继承权?」
「一切都这麽巧,你认为呢……不过你别小看爱德华,他未来的潜力不可限量,他写的小说好到已经有数家出版社抢着跟他签约,未来书畅销国际指日可待,至於域寻……就算没有继承那些财产,也能自食其力,还记得你订的婚纱品牌吗?那就是域寻的自创品牌。」
听到这里,林明盈快疯了,因为她竟然亲手将两只大肥羊给放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