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几乎就要哭出来却赌气忍耐,恼怒的大吼声中已带了泣音:「是!没错!所以就算我现在要对你拔剑相向又怎样?反正我就是不好!既不讨你喜欢,也无法取代冻丽王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像个愚蠢的小丑一般任你摆弄,然後只能狼狈的被你随手抛弃!」
「哼,就你还妄想取代她?」丹塔里昂倨傲挑眉,话语中浓浓鄙视味道更重创了拉斯。相对丹塔里昂显得过分耿直的龙之性格未能察觉对方正张阖的双唇并未出声的埋怨:「到底是谁抛弃了谁?我有允许我的宠物擅自离开吗?自作聪明的蠢货!难怪连小龙王都比不过。」
拉斯抱着与对方同归於尽的觉悟拔剑,一次次狠戾地攻击却无一例外地被轻松闪过,漫无章法不成条理的打法怎麽可能伤得了堂堂魔道王的一根寒毛?
龙的战斗不只是以剑,然而与人战斗……拉斯又岂能以龙之姿态相搏。况且对方是……如此重要之人。
不久时,拉斯早已伤痕累累,丹塔里昂仍衣冠楚楚彷佛未曾经历战斗。
「决定放弃投降了吗?」仍是那样瞧不起人的笑容。很适合他,却令自己更加羞惭不甘的耀眼狂妄。为什麽连这样微薄的心愿都做不到?举世无双、强悍又美丽的魔道王肯定不会忘记一个能伤到他的存在吧?如果能让他记在心底,什麽样的记忆都好,那麽,即使用死去为代价也不要紧……没想到自己却连这点都做不到。
拉斯好不甘心。他羡慕冻丽王,羡慕那位逝去多年依然以爱人身分活在丹塔里昂心中的女王。明明他已经这麽逼近王的位置,明明他也是龙,怎麽连对方那颗心的边角都沾不上边?难道不是龙王就注定做不到吗?
「碰!」随着拉斯再度飞身打算袭击的动作,从衣里掉出一个粗制的石雕画像。顾不得正要全力攻击丹塔里昂,拉斯紧急地勉强收了势,回身想捡起那个东西──「放手!那是我的!」石雕被丹塔里昂抢先拾起,拉斯焦急地大喊。
「这是……亚肯杰尔?」丹塔里昂玩味地把玩手上的画像,看着拉斯一副视若珍宝的紧张模样若有所思:「你这麽宝贝这个画像?我还以为是小龙王呢。亚克不是你的『情敌』吗?这种东西摔碎了也无所谓吧?」他作势要摔,拉斯更加紧张:「住手!丹塔里昂!」他已经什麽都没有了,这个绝对不可以被弄坏!
「哦?你宝贝这东西宝贝到不惜直呼我这个讨厌的前主人的名字?」丹塔里昂上下打量拉斯,笑得轻佻:「难道你移情别恋爱上亚克了吗?所以才对小龙王一点也不留恋?」明明不以为然,丹塔里昂还是故意逗着拉斯。
「是又如何!那与你无关!」拉斯趁隙一把抢下画像,双手捧起仔细查看,确认没有任何损伤才又小心翼翼地将它收回怀中。
「与我无关……吗?」嘴角勾起的笑晦涩不明,丹塔里昂转瞬间来到拉斯身後,冷不防拥住对方,亲昵地在拉斯耳边低喃:「可是,这麽拙劣的画像──除了勾勒出亚克脸部线条外,几乎与我如出一辙的人物图像──我怎麽觉得,比起你是用这个来思念亚肯杰尔,倒不如说是透过这幅画在倾诉对主人我的眷恋?你说是吗,我别扭高傲又愚蠢得可爱的拉索尔葛佛?」
「放开我,你少胡说八道!自恋也该有个限度!」拉斯面红耳赤的挣扎,意图推开禁锢自己的丹塔里昂却毫无效果。
「我胡说?乌尔身上有我那个孙子送他的高级画像吧?你又何必特地留着这样粗糙的东西不放?」丹塔里昂知道很多事情,比其他人认为得更多。他不过懒得说以及乐得看戏而已……
「我高兴!」无法反驳却也不想在这时後坦诚以对,拉斯顽固地咬死不承认。
「呵。」丹塔里昂轻舔拉斯的耳廓,在他颈侧轻轻呵气,温柔却肯定地低语:「承认吧拉斯,我可爱的小宠物。你何不直率地承认你深深爱着我的事实?」
「呜!」拉斯被刺激地惊呼,同时心惊,整个人倏地变得僵直。他想要得到对方的爱,却不愿自己的感情被当成玩物似的亵玩──龙的爱情唯一而深刻──所以他不肯承认:「哼。愚蠢的臆测。」
「还在跟我闹什麽别扭?拉索尔葛佛,你爱我,你欺骗不了自己、更欺瞒不了我。若不是爱我,你何必在乎能否取代『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何必因为『只是我的宠物』心有不甘?没有人……或龙,会介意一个单纯的仇敌是否看重自己。」强迫拉斯转头面向自己,尽管心情已赤裸裸地被揭开的拉斯依然倔强不屈,这就是他的龙啊……
「那又怎样?就算我真的爱上你,在你心中我一样只是只宠物!承认与否又如何?坚持要逼我承认……是认为这如小丑可笑又徒劳的姿态能取悦你吗?」嘶吼着,拉斯终於无法自抑地落下泪。
「不怎麽样。」丹塔里昂勾唇,舔去拉斯的泪水,用力吻住他──
拉斯傻傻任丹塔里昂亲吻许久,才喘着气错愕地注视他:「你!」
「我很开心啊!就算是对宠物的爱也是『爱』啊!看你嫉妒我死去的恋人,看你因此闹别扭,看你弄不明白自己心情傻傻追逐在小龙王屁股後头,看你自怨自艾狼狈得团团转……我很开心啊!只是我不喜欢『我的』东西为了别人而擅自行动,更讨厌他自以为聪明的决定──如果不是喜欢,我当初又何必跟你订下契约?对於一个曾经痛失契约者的人类而言,倘若没有足够份量的情感,你真以为我会贸然立下契约吗?」丹塔里昂哈哈大笑,嘲弄地瞅着呆愣的拉斯。这些是埋在心底很久、从未告诉过他可爱宠物的心情,此时一股脑儿吐出,是不想好不容易找回宠物之後又再度失去他。
分开一次是游戏,为了等宠物开窍他也等了不少时间;分开两次……干嘛啊!为了让乌尔把「他的」宠物「送」回来,他特地浪费不少力气捣乱阳界,都做到这种地步了还不把宠物好好系在裤带上未免太愚蠢了。
若不是为了这个目的,早就想通的他大可以乖乖退休享福就好,何必来凑热闹?
……唔,当然适度玩玩还是蛮调适身心的啦。反正他现在又不是王了,忙也是孙子和小龙王的事情,只要不伤及无辜,亚克应该不会跟他计较的吧?
「丹塔里昂……」泪不自觉地流了满面,张口结舌许久後,拉斯哽咽地呼唤契约者:「我的……主人。」
「嗯?」丹塔里昂笑睨对方,而拉斯忽地单膝跪下,牵起对方手背亲吻,然後趴服吻上他的脚趾──誓言效忠。
丹塔里昂笑望着,等着拉斯抬起头:「我爱你,我的主人。」
「我爱你」──龙对契约者一生一世的誓言。
「这是当然的啊!你可是我的『宠物』呢!」
魔道王闹别扭的行动告一段落,为了避免阳气失调,拉斯终究没有解除成为乌尔召唤兽的咒噢,就这样随着龙王回到阴界。
不久之後,当阴界与阳界的牵绊要彻底断绝,当代的幻兽王乌兰博克与最有希望成为下界幻兽王的拉索尔葛佛不约而同地选择留在阳界。
乌尔和亚克终於能幸福在一起,但一解开咒语後的拉斯却很快地不见踪影。不过,他们所不知道的是,一直追逐着王的美丽银龙如今已如愿陪伴在「王」的身边,就这样直到生命尽头。
黑焰似的王者身畔,永远都会跟着一道忠心耿耿的银色身影。
连接在彼此之间的是最美丽的「爱」。
END.
耶我终於找到我的文本了所以终於可以把这篇打完了(抹脸)
我记得我好像打从一开始就说我写完了只是一直找不到稿子(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