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掠傾蘭心 — 【第十七章】溫柔

正文 掠傾蘭心 — 【第十七章】溫柔

彾亲王府。

傅天彾俊脸蒙上淡淡阴灰,盯着床帷内榻上人儿须臾,又看向把完脉的陈大夫。

几近是沉不住气了,陈大夫怎地不回答他呢?

他口语略急道:「她到底怎麽了?为何会突然晕倒,都近两个时辰了,还未醒来。」

陈大夫思忖会儿,不发一语,起身离开内房,歩向小厅。

跟在陈大夫後头的傅天彾满是无解、再无解,眉头拧的紧。

陈大夫老脸面着神态暗沉的傅天彾。

满布皱纹的老脸陡然沉凝住,又稍稍放松。

他眼弯、嘴微弯,道:「二爷,甭紧张,这位姑娘只是染上小风寒。这些天好好的静养,进补身子,两日内就没事儿了。」

暗自思吟着她是染了风寒,所幸非大病,身子染小风寒,好解决,多喝几帖药,多静养,很快会愈痊。

不否认现在的他很是担忧她的身子状况,听完陈大夫的敍述後,顿时让他心胸沉闷压力稍为减轻了些,

短短两刻钟,他守着床榻上的姑娘移不开脚步。

方才在红艳楼厢房遇到她之时,瞧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傅天彾暗暗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那老夫这就先去准备药帖,照着上头指示抓药便可,告退了。」

「我知道了。有劳你了陈大夫。」

陈大夫前脚欲歩出门槛,又缩回去。

陈大夫思索着床榻上那位美艳姑娘跟二爷是啥关系?想也未想将她抱入他的寝房,看样子二爷挺是关切她。

这些年来,还真未见过二爷对任何女子如此关心,他观察着二爷神态紧张、守着床榻姑娘两盏茶时刻未曾移步离开过,面容沉凝严肃,双眼透着焦急、躁虑、关爱、重视、怜惜。

那他该不该说呢?脑子顿了半晌,转过身向着傅天彾,面对他,踌躇着。

「阿,对了,二爷,老夫还有件事不知该不该同你说……。」

***

幽忽忽,轻飘飘,这种奇异感觉蔓延周身,好舒爽、轻畅。

在梦中,放眼望去,整片白雾雾的,伸手不见五指,什麽人都没有,她是死了、还活着吗?

远处传来轻柔的女声、温柔低嗓的男声呼唤声,小兰儿。

藏在心底深处那熟悉的呼唤声,她都快忘了的声音。

她认得这声是娘的声音,也有爹好听的低柔嗓声。

这又是在哪?她远望一望无际的白雾,茫然无助的循声。

她好想好想爹娘。好想再次听到他们的声音,好想用力拥抱着他们。

她有好多疑问,好多心里话想同他们说呢。

爹娘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一片白雾中,两人正对着她微笑,她欢喜极了。

她拔腿奔向那两团雾蒙,伸出手欲碰触,两道人影顿然又消失,她扑了空。

别,别走,拜托,不要丢下她一个人,带她走。

谁、有谁能来帮帮她拉住爹娘,别让他们俩再度离开她。

她环顾白雾周围,不放过任何一处,可一片白茫茫,连个影儿也没有,声音也消失不见了。

静悄悄的白色空间,她好怕、好害怕。

无论她怎麽跑,就是逃不出去这个地方,她会永远被困在这片白茫茫空间里吗?

她垂落两肩,无力地蹲坐在地上,无助的哭喊、放任自己大声哭泣。

傅天彾瞅住榻上人儿泪水从脸庞流下,嘴里不停哭喊着,「不要丢下我,爹、娘带我走。」

「醒醒,语兰,快醒来,你只是在作梦。」

一道温嗓男声轻唤她的名,使她在茫然无际的空间寻回意识,握住她挥舞的双手,一手抚摸着她的脸容,布满粗茧的大掌温暖厚实。

她睁开沉重眼皮,泛泪雾眸无焦望着傅天彾。

是谁呢?谁唤着她,把她从浑沌梦里拉回现实的呢?

她惊觉头重脚轻,头昏昏沉沉,撑着无力的身子起身,傅天彾见状,取了长枕倚在她身後。

两庞泪水被眼前的男人以指腹拭净。

看着她脸容惨白无血色,双眸也失了晶亮,涣散无助,楚楚可怜模样,促使一股冲动想拥她入怀中,好好疼惜。

懵了,也茫了。

偌大的宽房,静的只剩下两人呼吸声。

好半晌,她终是从浑沌中慢慢寻回焦距,寻回思绪,目光集中在二爷俊逸严凛的脸庞。

她打破了宁静的氛围。「二爷,我是怎麽了?这是哪?」

这宽房的味道好熟悉,她的脸容偏转,放眼望着前方,正前方摆着山水画屏风,贴着墙边的黑色檀木柜,还有这床榻,裹着她身的绸缎厚被。

她暗思,这间寝房并非方才待的红艳楼,能肯定也不是在云月山庄。

那这宽大寝房是谁的呢?

瞠大圆眸,冯语兰一脸困惑又望向坐在床榻边的二爷。

双目沉静的瞅着她苍白无色的脸容,他终於掀唇,「你做恶梦了。」

白雾茫茫,一片宽广空白空间是梦,是吗?

她游荡在自个梦中,连爹娘的幻影也出现了。

该是有多麽想念他们,多麽希望那不是梦阿,多麽期望那不是幻觉,多想亲眼瞧瞧他们俩呢。

二爷把她从梦中拉出,她哭了,他为她拭去两颊泪水,粗茧手指碰触她微凉脸颊。动作及其温柔,好似在对待一件宝贝般细心呵护、照料。

他对她好温柔好温柔,动作温柔,注视她的眼神也出奇温柔,抿唇不语的唇角勾着疼惜浅笑。

慢慢地,她後知後觉反应过来,她哭的模样被二爷瞧见了。

好丢脸,好害羞,她真想即刻躲入棉被里不敢直视他了。

她的双手抓着棉铺,微微缩紧。

他又道:「这里,是我的房,你现在躺着的地方是我的床榻。」

她怔了怔,他的?她霸占了他的床榻?

墨睫微扬,眨了几下,疑惑地瞅他,

「阿?可是我记得您的房不是这模样的。」

二爷躺过的、睡过的?

屋子散发着独有男人气味,与他先前披在她身上的披风所飘出的檀香味相同。

他低声的道:「我会再跟你解释。」

傅天彾起身,绕过这片屏风。

他又绕回床榻,手里捧着碗,以半命令的口语又道:「你的身子染上风寒,先暂时好好静养,不准乱跑,不准乱动。」

「喝药,给。」递了碗在她面前。

瞠大水灵紫眸盯着递在她眼前的瓷碗,浓黑的汉药味飘入她的鼻腔。

她缓缓伸手接过瓷碗,浓烈气味直扑鼻,小口啜饮,味道好苦。

可眼前的男人瞬也不瞬伫立着,见她停住,不时以那双厉眼微眯暗示她继续喝。

冯语兰暗自低咕,她是不怕喝汉药,可他盯着她,很不自在。

喝就喝,他的眼神好凶悍。摸不清他的思绪。

冯语兰对着他眨眨眼,口语带点撒娇的道:「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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