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段考过去了,时间过得比想像中的要快。
我稍微注意过时晴的成绩,显然一个礼拜拨两天去上课对她而言是绰绰有余,这是好的现象。
「你们常看画展吗?」我问着在合作社浏览热食菜单的俩人问着。
芸谦还在思索,只是匆匆的回了一句,「不常。」
「为什麽要问这个啊?」阿宝在人潮中转头问我。
「时晴想找题材画画,参加比赛用的。」
我说着,知道时晴偶尔早早出门去学校,只是单纯的想寻找灵感。
「薯饼蛋吐司,加起司。」我对着穿了白色工作围裙的叔叔点了餐。
「我也一份那个好了。」芸谦直接放弃选择,跟我点了一样的。
「阿宝呢?」
我一边咬着吐司问芸谦,发现一直站在旁边的女孩失去了踪影。
「你看,在那里,你看她买了什麽东西。」
「麻辣鸭血。」
阿宝捧着手上的纸餐盒,看到我们,露出了阳光般的灿笑。
「她可以吃那种东西吗?」
芸谦耸了耸肩膀,「我高一也这样觉得,可是看她开心成那样,会不忍心剥夺她的快乐。」
这样是害她吧?我一边想着,看到阿宝蹦绷跳跳的跟在我们身边走,就懂了芸谦的意思。
她简直是喜上眉梢。
「你妹要参加美术比赛啊?」芸谦问我。
「嗯,先参加校内的,够杰出的话就会出校参赛。」
「那很辛苦欸!」阿宝说着,语气充满了同情,「大部分能参加台北市比赛得奖的,好像很多都画全开吧?」
「全开?多大啊?」芸谦嚼着薯饼转头问。
阿宝思索了一下。
「不知道,」她手上轮流替换热烫的餐盒「只知道大得可以当棉被盖了。」
时晴,哪来时间跟空间画那种东西?
「我就觉得,要一边弄术科、还要顾功课,好辛苦喔!」阿宝说着,「时雨你妹妹真的很厉害耶!下了这种决心。」
我对她笑了笑。
「你们有想过,高三以後要拼哪吗?」我问着。
「看着办啊!」芸谦一如往常的随性,终生秉行「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概念。
「我有点在想会计欸!可是不确定。」阿宝皱着眉头说,显然没有多想过这个问题,「时雨呢?」
「可能会读法律。」
「美女律师哦?」林芸谦调侃的说,露出了一个下流的表情,弄得阿宝哈哈大笑。
「时雨…你段考考得好吗?」夏予媛早上在捷运上问了我。
「还可以。」我说着,其实没有太注意自己在班上的排名,就是觉得对分数都算很满意。
「我…掉了一个名次,被我妈念了好久。」她难过的说着,看起来心事重重,「好烦。」
「喂!你那掉了一个名次如果是从第一掉下来的话是恩赐啊!」时晴在旁边嚷嚷着说「他妈的,你知道有人这辈子没沾过前十。」
也许是因为每天早上都得到淡水线共乘一段路,夏予媛好像对时晴已经没这麽害怕,听到她的话,甚至看起来表情舒坦许多。
「时晴…」当她主动叫时晴时,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惊讶。
时晴一如往常,豪迈的转头,「啥?干啥?」
「听时雨说…你要参加美术比赛…」
时晴转头看了我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夏予媛的身上。
「听学姊说,画水彩的话…画景物比较容易…」
这些时晴都跟我讲过,她跟学校的老师有讨论,如果是人物肖像或者是任何有长眼睛的东西,本来就比较困难。
「你好像还在找灵感,不知道要画什麽…」予媛说着,又有点不敢讲的样子「我想说…你反正可以当参考,所以不用对我说得太认真…」
时晴展现出她前所未有的耐心,听完了夏予媛解释了很多「我其实也不懂、反正就是参考、突然想到而已…」
「说啊!」
夏予媛的点子其实很不错,时晴脸上懊恼的神情,大概是不能原谅自己没有想到要这样做。情有可原,时晴的作风虽然大胆,但在初学者的考量下,也是够谨慎到不会天马行空的挑战自己的极限。
看得出来,她正在心里修正夏予媛概念里不可行的部分。
「干!你他妈的,超赞!」
时晴听完了,对着夏予媛这样说,後者没有缩瑟,反而露出了大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