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从那刻起,她就无法自拔地爱上她了,尽管,爱到她浑身伤痕累累、体无完肤也在所不惜。
那抹沉重的忧郁流动在迷人的祖母绿眼瞳之中,灰暗却异常夺目的银灰微鬈发丝散着清淡的茉莉花香,清淡却又有种让人永远沉醉。
她曾想过自己会永远沉沦於酒色之中,过着混混沌沌、醉生梦死的生活,但在见到她之後,她却豁然清醒,从酒醉迷惘中脱身来到清晰的世界,向来只有酒味留恋的鼻腔被清淡的花香盘据,不再那麽刺鼻,也不再那麽令她不安。
只因,有你。
烈火不断燃烧,宛若酒味般呛鼻的墨黑硝烟不断从火红中飘散於空中,炽烈的火焰挟带着一波波爆裂和漆黑滚浪,不停吞噬着车身,也侵蚀她早已伤痕累累的心。
心跳,停止。
呼吸,窒息。
眼前的一切彷佛不是真的,向来与自信神采共舞的琥珀媚眸逐渐滚烫,模糊的水气夺去了清晰却惹人心疼的视线,然後,与心一同撕裂成碎片。
「啊──」
痛心悱恻,她抱着已经如碎玻璃四散的心,发了疯似地嘶吼,如火狂野的鬈发此时狼狈地覆着她,陌生的眼泪不停窜出,从指缝中流逝,犹如自己的爱人那早已流逝的生命。
嘴里嘶吼着她的名,提起脚步她想冲过去,但手臂却被身後的消防人员紧紧抓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焰不断吞噬着、燃烧着。
「放开我!放开!她在里面、她在里面啊……」眼泪糊掉视线,她痛哭失声地嘶吼,悲恸在心头上撕烈所有,那瞬间她才明白──
──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沉溺在滚滚红尘,与七罪在世上共舞;一个人独自被孤独凌虐,然後用酒色麻痹自己;一个人面对生死离别,然後遍体鳞伤独自舔舐着血淋淋的伤口。
一匹独自行动却又尝尽寂寞的狼,就算身上尽是怵目惊心的伤口,还是形单影只地蛰伏在幽暗森林中。
只有孤独陪伴自己而已。
#
「我是否有荣幸请你当我的守护者?」
不卑不亢的温润嗓音让椅在贵妃椅上喝得烂醉的她清醒了不少,她扬起隐藏在袅袅白烟下的昏暗琥珀,透过层层的灰白直视着一点都不在意这刺鼻菸味,仍扬着祥和笑靥的彭哥列九代。
手执着雕刻花草精美的长管烟斗移开了唇,一波浓郁难化的菸雾再次遮蔽彼此的眼神交会,她彷佛听见甚麽笑话似地昂首自嘲地大笑,难以理解的苦涩在唇角微微探出头,但却巧妙地被菸雾所掩住。
「我没听错吗?哈哈哈!Timoteo先生,别开我玩笑了,」稍敛去过份的笑,她再次吸口了菸让自己的脑袋清醒,然後吐出。「我不认为我适合当你的守护者的。」
至少她不认为,一个生活淫乱、夜夜笙歌的人有甚麽资格担任起眼前值得尊重的人的守护。
要她去以肉体迷惑他人,她会;要她以智或以武来夺取火药商的龙头,她可以。但唯独这个,她,恐怕难以胜任。
对於她的话,Timoteo不以为意地笑道:「不会的,我相信我的直觉不会错的。」柔和得令人心安的眼眸彷佛仓穹似,澄净得毫无杂质,他笃定她就是自己寻找到的第三个守护者。
「你会是个很好的守护者,我相信。」
──你会是个很好的朋友,我相信的。
眼眸中的信任让她彷佛见到了记忆中的她,耳边霎时又缭绕着她温柔得令人怜悯的声音。那一心一意相信着她,对她甚麽事也不隐瞒,甚麽话也不隐藏,只因为是最要好的知己。
仅只知己,而已。
囤积的苦涩在心中又堆上了一铲酸涩,伤痕累累的心还是会痛,痛得让她受不了,千刀万剐都不及失去她的痛──不,她从来没拥有过哪来的失去?
这是因为此才可悲啊。
滚烫又在扰乱视野,她索性闭上,不让虚弱的透明掉落,也不想让他人瞧见她的脆弱。
烟雾中的赤裸裸还渗血的伤口,她再次吸了口呛凉的菸草,隐去伤痕以及脆弱,然後唇角又扬起了艳媚,「呵,Timoteo先生如此信任我,我真是受宠若惊。」琥珀瞳眯起了萤流,烟斗轻敲於剔透棱线的菸缸中,抖落了燃烧殆尽的残灰。
「我一向是相信我的直觉的。」
晓得她仍在犹豫,Timoteo也不强迫,轻轻地勾起祥蔼,托起了放在双腿上浅色的礼帽戴上,稍微掩饰去发上斑斑的霜洁。「不过,不知道後天你是否有时间至彭哥列泡个茶?」瞧她兴致缺缺地皱了眉,他反笑,「我喝茶,你喝酒。我记得有瓶一八七四的──」
昏淡琥珀一听到酒这词,霎时雪亮得过度刺目,她连忙打断Timoteo未完却有些许苦恼的话,「後天我一定会去的,说不定……也会心动答应Timoteo先生的唷。」卷翘纤长的眼睫搧了下,她巧笑倩兮地弯起眼眸,狡黠隐隐若现。
啊啊、当然啦,要是心动离开的话,也怪不得她罗~
#
揉了揉乾涩的眼眸,摩德拉托按着隐隐哀号的肩颈後,重新挂上了厚重的眼镜,手随意搔了下凌乱青丝後,便按着空虚得频频呻吟的腹部,虚脱地撑着杂乱不堪的桌面站起身。
无奈地瞥了桌面不少横竖不一地躺在上头的公牍文件,摩德拉托不住头疼地按了太阳穴,浅淡的黑影在眼眶下缘嚣张地窃笑着,郁闷的叹息随之从嘴角倾泻而出。
真是的……首领又不知道跑哪了,然後那个总是白得吓死人的雨守也不知道去哪里闲晃,但那两人却有志一同地将他们的公文往他桌上堆,当他是免费劳力吗?
面色苦了下,他旋即挫败地颓下肩头。好吧……他承认他被首领拐进来时,的确是跟首领说只要提供他吃住,他绝对会以劳力好好报答的,所以请首领安心去找其他守护者之类的……
欸、现在想起来好想揍当时的自己一拳啊!难道当时真的是落魄到需要吃东西和有房子住才神智不清嚷出来的吗?
好吧、他认命了,不过首领啊……虽然说找其他守护者固然重要,但也别把早就找来的守护者操劳过死好不好啊……
咕噜噜噜噜噜──
饥肠辘辘突兀地在一室清静中哀号,这使他窘迫地思起前阵子他将自己锁在房中,没命地一面收寻资讯,一面苦哈哈地批改公文,途中虽然有数次敌不过周公招唤,在凌乱中随意趴下打盹,但又被胃酸的侵蚀给扰醒,於是又在一夜夜的月色下赶工。
之後,他就被送入医疗部门中,去打营养针了。
──劳碌命。
犹记雨守当时提着浓郁香醇的鸡汤,然後勾着灿烂,对着在病床上仍努力批改、蒐集资料的他所说的词。
既犀利,又让他痛心疾首地当场吐槽还不是你害的这一句话,下场就是──他又长住了医疗部门一个月。
无奈的叹息又悄然溢出,没想到自己还没老,就已经常常在叹息了,所谓的未老先衰吗?
茫然中从公文堆抽出了几份已经批改完毕的文件,隐忍着酸液侵蚀胃壁的疼痛,雷守浑浑噩噩地踏出虚浮的步伐,腾出手推开门,准备去厨房觅食充饥。
躺有滚金边红毯的宽幽长廊,此刻任煦日跨越过色彩缤纷剔透的窗,深情地注视後,也渲染上如水柔美清澈的丰富光采,而剔透上细微的纹路在水面中轻荡起了耀眼翻起光润的水纹,幽然澄净使人疲惫的心灵轻松不少。
疲惫的视线忽地与也染上浅淡光采的陌生壁画对上眼,里头绝色光彩栩栩如生地活络了起;隐隐流动的云海、泛起青翠的原草、婆娑起舞的叶片等皆恍若仙境似,要不是现在他实在饿到受不了了,恐怕也会为此定伫。
不过……这是谁画的啊?他前几日好像没有见到这幅画的说……
纳闷地怀着疑惑,他晃了脑袋,不愿多想正想要踏出脚步继续前进之际,手上腋下的文件纷纷受到重力吸引落地,墨瞳透过镜片瞬时瞠大,「首、首领?咦!女、女人?!」惊叫了声,诧异驱赶了浑噩,他顿时慌张地推了下滑的眼镜,瞅着拄着权仗的首领与一名红发打扮相当清凉的艳媚女郎慢慢地朝着自己走来。
不、不会吧?首领真的开窍要娶妻成家了吗?可、可是,对方与他差不多年纪,但……那些长老会答应吗?毕竟对方看起来有点……呃、太过……
登时找不到甚麽委婉的词语来形容艳丽得令人无法忽略的女郎。毕竟照他看来,她看起来就是……天生不安於室的尤物,而且一脸就是标准的招蜂引蝶桃花相,身材又是咸猪手最爱的对象……
咽喉倏然乾涩,他艰涩地咽了口唾液试图让犹如沙漠的咽喉湿润起,彷佛被骄阳耀出了燋热,燥热将脸庞蒸腾出了缕缕薰红;眼瞧他们两方的距离愈拉愈近,他几乎反射性地欲旋首逃开这令他尴尬的地方。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命不太好,一定逃不开的。
就像前阵子某次的午後雷阵雨,他只不过不小心瞄到雨守不知从哪来的信,之後抬起眸,他便见到雨守那貌似灿烂却黑得似浊墨的笑颜,肾上腺素顿时大增,却不足迅速带动脚步逃离──因为他已经被扁趴了。
所以,他猜想,这次一定也是。
苦闷地垮下脸,他真後悔自己为了一时的温饱,而把自己给卖了……
「摩德拉托,你终於出来了啊。」首领、请您别用庆幸你还没死的口气说话好不好!
牵强地拉起颜面肌肉,摩德拉托僵硬地回眸乾笑:「首领,您回来了啊?」先前的揣测都硬是吞入腹中成为阻碍消化的能量,他可不希望被自家首领以与生俱来的超直觉发现端倪,毕竟被知道,工作量也就毫无止尽地大幅增加。
欸……难道他真的是天生的劳碌命吗?
正想哀悼一下自己,一缕郁香浓烈的花味如水蛇灵活似地窜入了鼻腔,不祥紧接着宛若气压笼罩自己,且久久不能消散,他颤栗地抖了抖,直觉得背後紧锁着双过度令他忐忑恐惧的灼热。
呃……就好像自己的衣服都被人扒光,身体光溜溜地被人用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眼光打量哪里比较好吃的感觉,真的好恐怖……
紧张的唾液还未吞咽而下,一双柔嫩的玉臂似蛇缠上了他的颈子,束缚住也囚禁了他的举动,他惊慌地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了眼前一拧就断的手腕。
唔啊啊啊──难道今天他命将休矣?!
如兰的吐息悄然在早已臊热的耳畔徐徐媚惑地吹拂,惹得他浑身酥软发麻,「小哥~今晚有没有时间一起喝个小酒呢~嗯?」一字字如芳兰媚艳,纤纤指尖挟起了令人不住陶醉的冰凉轻轻抚着他下上滚动,还发出紧张咕噜声的喉间,迷惑似的琥珀微转出了迷人的丰采。
只是,心慌的人根本没瞧见媚色下犹如狼似的窃笑正蛰伏其中,颇具威胁的侵略正昂首咆哮出了丝精光。
身後紧贴的柔软是不曾触碰的,更不用说他根本连被女人抱的经验都没有,况且更从来没有人舔他耳朵──
呃、舔……舔耳朵朵朵?!
脑袋顿时遭到导弹轰炸成一片空白,肾上腺素受到刺激而暴增,摩德拉托活像被泼了滚水似地弹了起来,脸颊红得恍若是胭脂,他惊恐失色地捂住自己被侵犯还有淫靡湿润的耳朵,「唔啊啊啊啊啊啊──你、你你你你竟、竟──」惊悚到语无伦次,直直笔向美艳女郎的指头还剧烈地颤抖──看来被吓得不轻。
被窘迫摩上层薄膜的耳,却也清楚听见自家首领的低笑,於是胭脂便更加嚣张地大抹特抹,心跳失序猛撞击及胸腔的激烈根本无法让他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危险惑媚地舔了自己水嫩的唇瓣,半迷蒙惺忪的慵懒琥珀流露出窒息的性感,红发女郎娇媚地一笑,短裙下的修长纤腿妖娆地踏出了妖异,朝着颤抖得彷佛是只被郎盯上的绵羊一样颤抖的男人走去。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啊──
惊慌得差点要爆泪的摩得拉托,险些跟女人一样没志气地扯开咽喉尖叫,但同时终於顿悟为甚麽新闻媒体常常告诫大众不要单独一个人上街的原因了。
因为,一旦被狼盯上後,就无法在挣脱了。
已退後到无法在退後的地步,摩得拉托惊惧地瞪着身後阻挡自己逃生的壁──他敢说他没有像此刻那麽希望这面墙赶快被人破坏掉──天啊……拜托、谷雨你快出现把这面墙打坏吧!甚麽维修费那些的从他自己的薪水扣就好!还有首领、你别只是站在那边一直笑!他都快被狼喀掉了、还不快来救他?!
多日没进食汲取能量的颤抖双腿一软,使他无预警地跌坐在象徵阵亡的角落,终究只能惊惶失色地看着貌似优雅却暗藏狂野的饥饿野狼朝着自己扑来……
下颚遭女郎漆着荳蔻的指尖抬起,惊慌得宛若小鹿似的无辜撞入了足以溺死人妖媚的琥珀中,耳边似乎听见她娇媚却又邪恶的笑声,以及视野中愈来愈接近自己的水嫩粉唇,他心顿时一凉了半。
妈……对不起,我、我可能要提前去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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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答应成为彭哥列的守护者。
而且还是毫不犹豫的。
欸、本来要喝完酒就离开的说。
些许懊恼地拧着细长的眉,她拨去阻挡住视野的火红鬈发,深沉直直地凝视着纤指上刻烙着光阴的指环。
论重量,比起枪械来说大大的轻了不少,但却意外地比枪械更为沉重、冰冷,甚至,她闻得到人人为之疯狂的血腥味以及力量。
说实话,当她看到Timoteo手上递来的岚戒之後,心中溢满的灼热是对指环的兴趣,但单独这个却不足以构成她加入的冲动。
扬起手,藉着折透过窗的光线照映出不同角度的弧度,她眯起媚眸,收纳光采的琥珀淡了些也除去了些多年淤积的黯然。
很美,怪不得那麽多人抢着要。
笑了下,她将目光调至桌面上肃然整齐的白纸黑字上头。雪白提供了墨色生存的地方,墨色则刻划着一笔笔的涵义。
要说,构成冲动因素的话,除了这里令她蠢蠢欲动的清洌美酒外,还有一个因素──
──她看到了一只不错顺眼又可口的绵羊啊!
完全无攻击性和防卫,呆愣愣又迷糊慌张的性格真的超~可爱的,况且方才好奇逗了一下,啧啧、竟给她找到人间极品了!那麽容易害羞,虽然方才有小嚐一口,但真的好想、好想直接扑下去吃乾抹净啊~~
思及此,她不住松懈了紧琐的眉,白皙如瓷的双颊泛起了如瑰美艳动人的色泽,琥珀随即荡漾着妖异魅惑的波泽,生性的狂野使她感到莫名的饥渴,唇扬起了侵略媚笑,抿了水嫩的艳色,她情不自禁地将唇凑上了指环,吻了下。
哎呀,想必Timoteo早熟知她的本性了吧?不然怎麽可能那麽刚好经过如此忙碌的绵羊面前呢?呵呵呵,Timoteo的算盘打得真精也够厉害,一下子就擒住她了。
不过,也真是要跟他道谢呢,至少让她遇到不错的食物。
指尖轻轻摸上了文件上端正的名,近乎灼热的视线将它收之心内,红唇缓缓开阖吐出最近勾起她莫大兴趣以及野望的人名──
Moderato
「他是雷守,也是你的同僚。」听见新上任岚守蛊惑似的兰语,Timoteo轻啜了口门外顾问送给他的清茶,口齿留香,微涩却清甜的独特袭卷了味蕾,见她显然感兴趣地直瞅着他,他不禁莞尔。
「就是你刚刚看到捧着文件,还是个处男的人。」
媚笑又上扬了几分,琥珀中闪耀着野心勃勃的危险,新任岚守把玩着自己卷翘的红发,「呵呵~看那副反应也知道是个纯情的大男孩,人家最爱这种纯洁又单纯的羊了~」陶醉的粉艳大肆渲染了面颊,声调也随着心情的愉悦而兴起了波澜。
「呐、Timoteo你说的唷,」风情万种地撩了如同火焰燃烧的鬈发,新任岚守扬起了属於狼的侵略野性,琥珀瞅了指尖上的指环,便随即感到刺激地收缩,「只要我加入,就任我怎麽去骚扰摩德拉托的,对吧?」千娇百媚地搧了眼睫,她娇笑。
「别太过火就是了。」淡淡地吐出,Timoteo轻巧地搁下了瓷杯,历经沧桑的瞳眸依然柔和得彷佛漂泊在湛蓝天际的云絮,「摩德拉托还是个不懂感情是何物的孩子,也不懂得如何去应对,所以还请你要手下留情呢,摩蒂菲比卡。」
他晓得,眼前的女人根本已经不再爱任何人,对於感兴趣的事物纯粹是出於血液中的野兽本能,不断去侵略来满足自身的野性。
而这次,为了捕兽,他将他的守护者推下去当作诱饵,成功地勾起了眼前这匹红狼的兴趣,只不过後来会怎样?
从雨守当时那嘲讽似的笑容中,他看出了不太好的结局;但流动在血液中的直觉却告诉他,这或许是个不错的结局。
那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就他对自家雷守的了解,他想,一定可以度过的。
相较於已经看透未来的首领,摩蒂菲比卡显然无所谓地耸了裸露的肩,「甚麽嘛~首领,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他吃了,他的童真我会好好留着的~所以,放心点吧~」荡漾惑色的的琥珀流转出炫目的光采,她抿唇娇笑着,但笑,却没有袭上勾媚的眸光。
「我,摩蒂菲比卡绝对不会爱上他的,因为我爱的始终只有她一个人。」
尽管,这次的猎物她还满喜欢的,但却不足以改变她对她的感情。
清脆含媚的嗓声缭绕在彼此的耳膜,摩蒂菲比卡弯眸笑了下,曲线优美的柔荑随意一摆,「好了,既然答应你成为你的守护者,我得回去收拾生意,明天准会向首领你报到的~」
媚眼一抛,她巧笑倩兮地送了飞吻,便踏着蕴调的步伐,推开房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他的视野。
沉默地瞅着逐渐消散的火红背影,Timoteo敛下眼眸,静静地又啜了口茶後,才徐徐地启唇,朝着不知从何而来却已倚在沙发的雨守问道:「谷雨,你怎麽看?」
白琉璃一烁,偏白的唇撩起了抹灿烂,「以往,狼与羊在一起只有吃与被吃的命运,首领这种食物链你晓得吧?」谷雨漫不经心地笑着,拨去眸前遮盖视野的缕缕白发,瞧他平静地望向自己,他旋然半眯起白琉璃,剔透却无法找到任何思绪。
「如今,狼的花凋零枯萎,狼也跟着浑噩,如果羊能包容这种狼的话,共存是没问题,只不过──」故意一顿,他瞥向纳入片片金黄的窗口,将自己所见的未来,吐出了唇。
「──那只是单向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