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冬瓜山物語 — 第三章:綁架對方(下)

正文 冬瓜山物語 — 第三章:綁架對方(下)

当下,她脸色苍白又要哭了!(下)

我立即像只大象温柔的说:「恭喜注音你过关了!」

她气得揍我一顿!啊!没什麽用力的?

然後调头就走!

我回房躺了一下。

她进来,好性情的说:「累了?」

「嗯,」

「这给你吃!」

「什麽?」

「梅子,」

「我怕酸,」

「不会!」说着塞一粒在我嘴上。是那种青渍甜梅,脆脆的!

「我走了!去K书了!」

她说得一口准确的正音国语。

只是少一份天真,小学老师的天真!至仙气焰太高,这样不行!因为小学老师是又谦卑又自卑的!你要比他们更谦卑更自卑才行,他们才会以为你是圈内人?非你莫属!

「等一下!」

「喔?」

我用心电跟她说:亲一个!她没收到,她的六根笨笨的。缺少慧根?

「你有电视吗?」

我家没电视!

「我可以去找一台!」

「打开幼稚园小朋友的节目,学主持人说话的口气与态度!」

「好!」

她倒是很听话?

且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力行的能力几乎满分。

就闭上眼睛没再理她?

十点半,我才起身。

至仙跑出去跟房东太太在山台上浇水除草。此刻,

我化作一只蚯蚓,享受水的滋养!

我化作一匹白马。奔向心灵的草原。

我沉醉在我的心入畜生的世界里,不忍出来!我想:

与畜生相较,人活得太辛苦也太贫乏了!

然後继续写我的小说。

╴╴绑匪三人,一连打了两天两夜的电话,李良心的家,都没有人接?

到了第五天,就打不通了!

因为李家的电话费欠缴被停话了!

「没人接怎麽办?」

小男孩李良心跟他们说:「凭良心说:你们找不到我爸我妈的!而且,我爸知道我是我妈跟一位牛叔叔偷生的!他不会付钱的?而且,我妈股票吃大丙,快跑路了!」

「小孩子不懂事!闭嘴!」

一个说:「写信,用写信的!」

「限时挂号!」

「寄给谁?寄到什麽地方?」

「寄给王彪他的竞选总部!」

「李正品一定在那里助选!」

李良心在那里大叫:「你们这里怎麽这麽冷?没开暖气?天寒地冻,冷死人了!呵呵呵!冷死人了!」

「闭嘴!」

「我是讲良心话!你们要倒大楣了!」

在李良心父亲李正品所拥戴的第五十号立委候选人王彪的竞选总部,正在招开记者会!

李正品痛哭流涕的说;

「各位乡亲父老!豋记第四十八号的候选人张白金,为了选举,竟然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绑架了我的儿子,才七岁大,聪明可爱的小孩,伶俐又天真的我的儿子!李良心,我的儿子叫:李良心!你们看:这就是他寄来的挂号信!」

「各位乡亲呀!他们还有天良吗?」

「而且,连我的妻子也被绑票了!」

「哗!」

「你们看!这就是绑匪寄来的裸照!」

「还向我勒索三百万!」

「我是一个清白的人,哪有那麽多脏钱?」

「裸照?我要我要!」

「我也要!我也要!」

「哗!哗!」

「记者先生,一人一张,不要抢!」

「要记得上头条!」

在张白金的竞选总部里,警察和记者包围着现场!

张白金说:「我怎麽会去绑架他的儿子呢?一定是对方自导自演的!现在请警察到我家去搜索!看看有没有这回事?」

警政署长说:「李良心不见了是事实!如果有人提供线索,将发给四千万的奖金!」

「怎麽变成这样?」

「那我们怎麽办?」

「撕票撕票!报警了?就撕票!这是绑票的规矩!」

那男孩却说:「凭良心说:我也不想回家,那个家没有温暖?也没有希望?我跟你们去流浪好了!你们杀我有什麽用?只会良心不安!钱又没弄到?唉!不要那麽笨好不好?」

「想不到这世界比我们还黑还像人渣?」

「算了,小弟弟送你回家吧!」

「生意虽然做不成?人情还在!」

一个星期以後,李良心出现在他外公家,那时竞选已经落幕,王彪、张白金都没有选上?

又一九九七年十一月十九日下午七点五十四分三十秒,白晓燕绑架案凶嫌陈进兴终於释放人质,弃械投降!

我这个小说写得很搞笑!

其实内心的感受是很惨的!

在这个世界找不到正义?

自己也是个人渣,是不是很惨?良心不安呀!良心不安呀!

中午我要去作饭,赫然发现桌上留有一个便当!跟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伯父:

便当是我到工专门口买的,应该是大台中最便宜的便当!

请享用!我去搞一台电视回来!待回见!

您可爱的至仙敬上

「哈!这侠女可是个急惊风!」

「说风风起,说雨雨便下来了!」

我刚吃完便当?至仙就押着电视回来了!她叫工人把电视搬到我房间去,是一台箱型的32寸老电视菱威福。

我想:只要买个十九寸的黑白教学电视就可以了?哪知?

她看我神情有异,就解释:「碰到特价,只要一九九九元,又送到家,我就买了!」

「教学用的!所以放您房间比较方便。」

看她得意洋洋的模样,实在不忍心泼冷水?

佛不是说:恒顺众生吗?

她就用肩碰我跟我撒娇!

「您怎麽不笑?您怎麽不笑?」

「我笑了呀!你看!」

接好了天线,就可以看了。

不错,色质很好!

工人走了,她很兴奋的说:「来!我们来电视教学!」

我大约有一年没看电视了!

呵!躲在古墓不食人间烟火的一只老鼠。

更害怕跟人间接触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而,

情系古墓,一潭死水!

可恨的至仙竟然抬头挺胸骄纵的开始模仿!

尤其是年轻的胸部挺得高高的?是有点夸张!以小老鼠的身分发想:真有点想咬破她的胸衣!咬破她的葡萄粒!哼!看她还得不得意

当然那只是心入畜生道,那一只老鼠的妄想罢了?不必当真!亦非淫想?

把心拉回人身,以一个训练师的身分与立场去仔细观赏至仙忘情得意的表演,发现一无是处!又想及最近两次把一个小女生骂哭了的事实?我按耐下涌上心头的诤言,说:『很好,很好!』

然後站起来,说:「你注意看!」

我就站在电视旁:「我示范一次给你看!」

「你看喔?」

我抬头挺胸大摇大摆眼睛看向天花板,唱起:我是只小小鸟,飞就飞,叫就叫!

然後停下来,说:「这样不对!」

「注意!」

我弯下腰,双手张开,唱着:你是只小小鸟,我学你飞飞飞!

「小朋友才是主角!老师是在学小朋友的天真无邪!」

「再来一次,我当小朋友傻傻的不知道站在下面!你来求我的天真浪漫,来来来!」

「好!」至仙有点怯场。

至仙开始表演。

我故意装白痴。

结果她笑得演不下去!

「假装你看到一只可爱的小精灵,好,兴奋起来!把奶奶垂下来,手张开,弯腰,开始表演,来!」

「你怎麽又生气了?」

「您说奶奶说黄色的话侮辱我!」

「那,那不说那两个字!改成肉粽?」

「有一个肉,色情!」

「包子?」

「不好!」她正经的说:「还是有点色?」

「馒头?」

「好!」她又在擦眼泪!你们人类很奇怪!浸在符号的世界中起妄想?真奇怪!

「来来,把馒头放开随地心引力垂下,放手抬手,举脚,蹲,站直,看着小朋友,转圈圈呀转圈圈!」

「再做一次!」

「垂下呀垂下,手放下呀手放下,手抬高呀手抬高,举脚呀举脚,蹲呀蹲,站直呀站直,看着天使,转圈圈呀转圈圈,」

「对!对!再做一次!」

「记得露出看到天使的微笑!」

「激情拿出来!」

「怎麽啦?」

她停下来在生气!

嘟着嘴:「你又说:激情!」

「唉呀!不是男女抱来抱去的激情!」

「您又说!我要哭了!」

「好好,把破马桶的系念拉上来!来来跟我做!」

「您说做!」

我白她一眼说:「跟我表演!」

我作了一次。

「你自己X十次!」

「什麽?」

「做不能说,就用叉叉代替!」

「可以!可以接受!呵!休想欺负澎湖女人!」

做了十遍,也软了,也有表情了,也天真浪漫起来了!就这调调!至仙真有天份,当小学老师就是要放下身段!自已也像个小朋友,如此而已!

「休息一下!」

「偏不肯!」

「好好!」

「您看着我!您看着我!您不能走开!」她边跳边叫!她看我走出房间,大叫:「您不能走!您去哪里?」

「冲茶!」

「冲!」

「是冲,」

「等我,我也要!」

「麻烦!」

她差点跌倒的硬停下来硬冲过来,这女的心够狠,完全不理会自己肉体的感受与想法?意念刚强!想干什麽就去干什麽!

像这样的女人干嘛非去当小学老师不可?

真有点荒唐!

怪怪的!

她像打篮球一身剪入我前面,我本能的停住脚步,差点撞到她!

「急什麽呀!你!」

「我,我去开水!」

等我走进厨房,桌上摆着:老人茶具,茶叶罐,花生、黑瓜子、葵瓜子,她人守在瓦斯炉旁。

「伯父!您坐您坐!」

我坐了下来。

只顾欣赏着窗外山坡上的景物。

像那一只蓝鸟,跳着,跳着,一枝跳过一枝,何等悠闲呀!牠的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正在倾听周围的声音。

直到至仙坐下来泡茶,才拉回现实。

「孝敬您的!」

「喝看看!」

「金萱,一千六」

「对!」

「小小年纪爱花钱!」

「是姑姑孝敬的!」

「喔?」

我瞪着她看!她才不好意思的说:「我跟姑丈要的!」

午後一、两点了?我有点想睡觉!体力不继!

「想睡?」

「嗯,」

「去睡吧!」

我瞪她一眼!心里想着:你未免管太多了嘛?

这一睡又是四小时过去!醒来,她们已经把晚饭弄好了。

吃过晚饭,女儿提议去校园散步,至仙说她也要去,顺便带小宝出去溜溜!

「要套狗圈,绳子要捉紧!」女儿交代她。

「好好!」

晚上七点多,操场全暗下来了!

至仙被小宝拉着跑。在那里哇哇叫!

女儿在荡秋千。

我则一步一步往前走。

三人各自为政!

老狗很快就累了!至仙终於可以停下来休息。

她们两个就在那里聊天!

这个夜,好像一直没有寂静下来?

还在紧张着。延续白天的紧张?

而我直想把身体锻练好!

因为前面还有好长的日子要走!

这月色如小小的大肚鱼仔,吻触着我全身,我好像赤裸的沉浸在冷冷凉凉的溪水中。无数的小鱼咬吻着我的肌肉!以为我是牠甜美的食物!

五十年前我出生在国小教师的宿舍里。

我看着老师们长大!

我知道他们的喜乐与忧愁!

他们单纯但并不乐天?

他们的薪水十分微薄,也没有很高的社会地位!

我们的国家一度把他们的思想管得死死的!民国六十年我从军中退伍,就拒绝父亲的建议再去当老师了?

这个女孩不是商专毕业吗?为什麽要跑来当老师?而且又是小学老师?

外面的经济有那麽坏吗?

我真搞不懂?

找个机会我倒要好好问问她?

一小时以後,我们又回到矮屋。

我追忆起朱自清有名的河塘月色的这篇散文!

我喜欢它的意境!

我有点想去山上探险!趁着有月光的晚上,爬上山顶去!

但是我不敢说出来?

洗完澡。

我呆坐着。

女儿来找我谈话。

她的意思是这四千元是多出来的,正好存起来,将来可以投资!说不定可以东山再起?

我说:好好!

她说:「我叫至仙帮你订一份经济日报,接个第四台,你就开始准备投资股票吧!」

「投资?」我眼睛睁得大大的!

「对!就是投资股票!」

「怎麽投资?」

「至仙要去开户!」

『什麽?』

我又叫:「至仙是你什麽人?」

「怎麽样!不可以吗?叫什麽叫?」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闪到我面前!比我更凶的执问我?

「喔?」害我哑口无言!

「您就可以帮我?为什麽我不能帮您?」

「耶!不要以为我看上您了?」

「怪老头!」

她霹雳啪啦的开机关枪!向我扫射过来!

「至仙还没轮到你出场?我话还没讲完?」

「喔?」

「我气不过嘛!」

就在那里笑!

「老爸!我跟至仙做结拜姐妹!」

「这样好吗?」

「.............」

我停了一回,才说:「好吧!」

「那,现在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女儿笑着说:「对不对?老爸!」

「对不对!至仙?」

「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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