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親愛的,小烏龜 — 冰釋

正文 我親愛的,小烏龜 — 冰釋

石梓希的话重重敲醒了单洛,他搂着她,将下颚抵在她发漩上,自嘲一笑。

在石梓希独自进到诊疗室後,单琦不断替他出馊主意,怂恿他藉机看看女朋友之後的反应。单琦说,女人的表现,会反映她对这段关系的重视程度。所以他答应了,任妹妹胡作非为,忘了这调皮的妹妹总是喜欢寻人开心。

对他而言,因为抱住自己的是亲妹妹,一方面并不觉得愧对小乌龟,另一方面也真想试探小乌龟的反应。她是会生气?还是会埋怨?更甚,她会不会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负心人?他抱着期待等看她的反应。

结果她的反应是退缩。

虽然一开始她拉开了单琦的手,有种扞卫主权的意味在--还让他高兴了一阵--但在单琦意味深长的反问下,她却噤声了,然後是大度退让。

为什麽要退让呢?如果喜欢一个人,不该是想将对方占为己有吗?为什麽她能这样大度的想离开现场呢?

单洛不高兴了,特别是石梓希当时没有反驳他『不知是第几号女朋友』的论调。

他感到焦躁,或许在石梓希心中,他就是那样风流的人,所以她可以退让,因为她将自己也定位在『不知是第几号女朋友』的其中一员。

越想越觉得惊惶,对石梓希的态度明明相当认真,怎会让她有这样的认知?

单洛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形象:一个不羁的风流者。但对於跟女人的交往,却总有个界线在,他不允许自己踰越那条线,他以为自己拿捏的很好,然现在却开始不确定起来。在小乌龟心中,自己究竟是个什麽样的存在,成了单洛迫切想知道的事情。

在又惊又急的情况下,他竟口不择言,质疑起小乌龟纯粹的感情。他的言语像把钝刀,虽不特别锋利尖锐,但要刺伤她毫无遮掩的心却措措有余。

『如果连你自己都没有去推开一个抱着你的女人,我又有什麽资格……去推开她呢?』他不知道埋在他怀里的她,是用什麽样的表情说这句话,但他感觉得到话里的自卑与不确定。

是了,对她而言,抱着他的是个陌生女人。她伸手拉开了陌生女人,而自己的男人却不吭一声,任她独自一人与陌生女人周旋……不管怎麽看,都像是他放任陌生女人能这样对待她的,她又怎麽还有底气强留下来呢?

这麽简单的道理,他竟然还悟不透,反用了最不好的方式惹她哭了。

但也因此从小乌龟话里察觉了些端倪--方才她激动时所用的措词是『这些年来』。

不是这个月、不是这几天、不是最近,是这些年来。

现在仔细想来,虽然『这些年来』是多久他不得而知,但之前因看到『猎艳册』而产生的疑惑,在今天得到了证实,也让他更确定了一件事:翻云覆雨的那晚,绝非一时情不自禁;而她,也不可能是一时兴起才向他搭讪。

也许,从他还是她『学长』的学生时代开始,她就已经注意了他好久好久--单洛晕乎乎地想着,比起当初她同意与他交往还要高兴。

「单洛?」已逐渐平复心情的石梓希不安地在他怀里扭动,不懂他沉默良久的原因。

「小乌龟你等着,改天我一定把疝气五花大绑,抓来任你宰割。」他咬牙说着戏谑的话。

「……」单洛的情绪一下子由阴转晴,一时让石梓希无所适从。

「还在生气?」单洛可怜兮兮的将双手搭在她肩头,俯下身与她额贴额,发现她眼眶还有些湿润,忍不住自责,「我错了,原谅我吧?」

「你到底……在说什麽?」她眨着眼,因为他的靠近,脸微微红了。

「我刚刚发现了一件大事。」单洛并不打算告诉她,自己发现了她所藏着抑着的秘密,见她似想问却欲言又止,他的唇轻轻贴上她的,在她唇上轻喃,「相信我,我远比你想像中的还要喜欢你……也比我自己想像中的,还要喜欢你。」

石梓希楞了楞,不知他为何突然告白起来,只知道唇上的温热让她一直藏在心中的不安消失殆尽。

她双手环上单洛後颈,主动张口轻囓他的下唇,含糊咕哝:「想用甜言蜜语唬弄我?」

「不止,还想用一辈子来--」他笑着托住她後腰,将她整个人往上提了提,「爱你。」

这是他第一次说出承诺般的话,她睁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石梓希还在当机中,单洛的舌就探了出来,开始描绘起她的唇形。

「你--唔!」她还想说些什麽,却被他突然吻住。他与她唇舌交缠,深深吻着,要她专心在这个吻上。

一场莫名其妙的争执,在莫名其妙的吻里,莫名其妙的尘埃落定。

石梓希不知道单洛究竟发现了什麽大事,让他态度大转变,也不知道为何他会突然说出『爱你』这样的宣言……但当两人夜里相拥而眠之时,他在她耳边轻诉的那些爱意、内心挣扎,还有对争吵时口不择言的抱歉,都让她觉得自己更勇敢了一些。

至少,在这段感情里,她不是在演独角戏。

不能否认的,虽然单洛跟她在一起时的种种体贴,都让她感动的无以复加。但她无法分辨他的举动是因为也喜欢她,抑或只是他擅於体贴异性的本性--这两者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是一种以感情为基础,才有办法表现出的温柔;後者则仅是惯性而已,无关对象是谁。

石梓希是个思考很复杂的人,想的多、想的深,最後总是绕进了死胡同。同时也相当保守,让她在许多事情上无法轻易做决定。

这造就了她安於现状的乌龟性格,适应了就不想改变、不改变就没有风险、没有风险就能继续安於现状,如此循环。

可是那一年,那位慵懒的清冷学长所留给她的那道背影,在她平静无波的心湖上投下了一粒名曰相思的石子。

从此,她所安於的现状里,多了一个人。

那个人,单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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