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寂寞城市之九】在原地等你 — 第五章--〈下〉

正文 【寂寞城市之九】在原地等你 — 第五章--〈下〉

很多时候,我们要的不是一段最美丽的爱情,也许有时候,我们只是需要一个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有一个可以拥抱的依靠。

为了庆祝甄宇隔了4年再次回到台湾,昔日大学的好友邀请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同学们,来KTV参加同学会。其中也包括了政伦。

或许出了社会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大多的同学们一见面除了表面上的嘘寒问暖,私底下却是暗斗着对方的高就、薪资的多寡,过去什麽交情到现在说好听一点是一团空气,说难听一点根本就是个屁,钱才是他们的真正的目的。

一闻言甄宇现在在国外担任软体研发者,不少心怀不轨的人来找甄宇攀关系,就凭着过去那麽一点泛泛之交,也说得彷佛是刎颈一样,人心是多麽的现实啊。

政伦就坐在一旁,一个人边喝着酒,边不时朝甄宇的方向递了眼光。

当然,过了4年的历练,甄宇也不再是过去的甄宇,只是政伦却希望他仍是过去的那个令人头痛却爱笑的甄宇。

他挥了挥手打发掉那票人後,悠悠的走到政伦旁,迳自开了瓶酒落肚。

「什麽人才是真正的朋友此时一目了然。」语毕甄宇又喝了一口,虽然又苦味道也不怎麽样,但是却像一抹回忆,喝下後燃烧惆怅。

政伦看了甄宇一眼,玩味着那句话,淡淡的说道。「是呀。」

「现在你们过的怎样?」

政伦漫不经心听过後,盯着萤幕上的歌词─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一生情的朋友啊......现在的我们可真可笑。

「你指的『我们』包括仪苓吗?是的话除了她每天想着你的那股冲动,过的很好。」说完後,政伦又伸手开了另一瓶酒。

而甄宇则是默然不答。

「仪苓参加了歌唱比赛。」见甄宇仍是不答,政伦迳自继续说下去。「四年前你不在的第一年,她每天过的生活如同行屍走肉,什麽事情也不做,整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即使抓了出来,嘴上仍喃喃自语,一直说都是我的错。我们说了什麽她都听不进去,她就这样一直哭,一直哭,就算眼泪哭乾了,嘴上的话却不曾停过,因此还曾两度营养不良,住院了一个多月。」

甄宇应了一声「嗯」後,面无表情的又喝了一口酒。

「出院後,医生说照仪苓这样下去,会不会有忧郁症是迟早的事,於是小雯毅然决然的搬到仪苓家住上了两年,为了空出更多的时间陪在仪苓身旁,小雯甚至自愿留职停薪,就只是为了她。至少这样的效果是好的,仪苓渐渐愿意走出自己的房间,面对你离开的事实。」

甄宇若有所思的低下头,貌似要开口时政伦却又说了。

「但是仪苓并没有放弃,她并没有放弃继续等你回来的愿望。」政伦顿了一会,看到甄宇似乎有些反应,继续说道。「她仍有空的时候就到文化中心演唱,每每目光都在听众们里来回游移,即使是失望也不曾绝望,她一直相信着,总有一天你会回来再到她面前,再开口说一次「你的歌声好好听。」为了这个理由,没有演唱的时候,就练着唱歌,就算不能唱,也会拿起耳机听着歌曲熟悉旋律,爲的就是让你再听到更好的歌声。於是在我和小雯的建议下,参加了歌唱比赛,透过媒体让你听到她的呼唤、她的想念......。」

说到这政伦朝甄宇的方向投射了目光。「不过你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了。」

甄宇低着头,手中晃了晃酒瓶。对,我是应该不在意了......

但是心中却有股淡淡的酸楚默默燃起。

「我跟仪苓早在四年前就结束了,什麽都结束了。朋友争吵,还可以笑着和好;恋人争吵,那道伤痕却一直都在两个人之间,谁都无法跨越无法消除。既然是她亲手毁了,我也只能离开。那天晚上叫你跟她说要她放弃,你应该没说吧?」

「哼。」政伦应了一声。「这种话我怎麽可能说的出口,我甚至连你回来这件事都没让她知道,我不可能让她这份愿望变成奢望的。」

「是吗.......。」

甄宇看着手中的酒,平静的表面依稀倒映着过去笑容可掬的自己,掷手又晃了晃,表面慢慢形成了个小漩涡,彷佛一个小黑洞,回忆一点一滴被带走,只剩下一双空无一物的双手和假装坚强却软弱的自己。

「有了事业却没有感情,生活又有什麽意义。」政伦天外飞来一笔说着。

却直戳了甄宇的内心。

「打从我离开的那一天,我就已经葬送了我的感情在这片冰冷的土地,对我来说那是没有意义的东西了,即使多了那样东西我的生活也不会多了片光彩,只是徒留悲伤和伤痕而已。现在的生活我很满意。」至少...不会痛......

政伦静静的放下酒瓶後,眼神冷冷的道。「那你现在还是想要斩断仪苓对你的感情吗?」

甄宇握紧政伦看不见的左手,语气淡如空气却坚定的说。「是。」

政伦闻言後敛下眼眉,半晌後不带任何语气说道。「那我也跟你断乾净吧,从今以後,我跟你不再是朋友,你已经不再是我所认识的甄宇了。」

甄宇心里微微震惊,表情却毫无表现出来,或许也知道这次回来,会发生这种事吧。

「到今天午夜十二点,我都还会当你是我那永远的挚友。过了今天,就不再是了,从今以後我们两条平行线永不相交。」

没想到,当初说的永远,也是有期限的;没想到世界上也有那麽多不甘心的事情,纵然心在痛,却仍必须去做。

两人沉默了良久後,甄宇缓缓开口。

「嗯,知道了。」既然是最後一天,就淡然珍惜吧。

甄宇举起右手的酒到政伦面前。「最後一天的朋友,乾杯吧。」

最後一天的朋友......

「嗯,乾杯。」

一会後,政伦看着甄宇撇过的侧脸。「但是仪苓那方面我拒绝帮你,自己去和她说清楚。」

甄宇皱眉两三秒。「知道了。」

接着甄宇站起身来,露出笑容。「唱歌吧。」

政伦应了声不用了後,看着萤幕的歌曲─黄侑杰的《伤爱罪》。

「亲爱的你贵姓我已不认识你站在面前却疏离遥不可及

眼睛嘴巴是你声音动作也像你可惜心却换了心隐藏的很用力

生活像一个监狱关系像一种酷刑

最初那些美丽怎麽变得面目狰狞

两个伤了爱情的罪犯毁掉对方疼爱自己的模样

谁绑架谁的梦想谁偷走谁的喜欢这荒唐竞技场爱逃到多远的地方

伤了爱情的罪犯烧掉对方幸福快乐的天堂

放肆应该怎麽放果断又该怎麽断

你已经不一样我举手投降等着分离宣判

眼睛嘴巴是你声音动作也像你

明明陌生的可以却装的很熟悉

两块冰如何取暖两团火如何交谈

只剩下怎麽办在我眼底疯狂乱窜

两个伤了爱情的罪犯毁掉对方疼爱自己的模样

谁绑架谁的梦想谁偷走谁的喜欢这荒唐竞技场爱逃到多远的地方

伤了爱情的罪犯烧掉对方幸福快乐的天堂

放肆应该怎麽放果断又该怎麽断

你已经不一样我举手投降等着分离宣判

看不见的伤原来最痛它不流血却更加折磨

你想说我想说一开口

天寒地冻

两个伤了爱情的罪犯毁掉对方疼爱自己的模样

谁绑架谁的梦想谁偷走谁的喜欢这荒唐竞技场爱逃到最远的地方

伤了爱情的罪犯烧掉对方幸福快乐的天堂

放肆应该怎麽放果断又该怎麽断

你已经不一样我举手投降等着分离宣判」

结束後,只见甄宇隐隐约约拭去眼角的泪水。

「或许你不是真的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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