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一样的糊涂,送错信的你,和那个现在才恍然大悟喜欢上你的我,多麽浪漫的错误,此时的思绪投入得甚至有些恍惚,你的道歉我没有理由不在乎。
那我的喜欢,会让你有所在乎吗?
他手中那封「我的」信,我没有收。
而放妥在抽屉里的那封不属於我的信,被我撕成了碎片,甚至还使用了剪刀,最後从三楼撒落地面。
『学妹,我很担心你。』
妈的,是我自作多情,你担心的人根本就不会是我,是我脑袋不清醒在发没有意义的神经。
「怎麽又是你!」该死,在一楼吼叫的是早上拦检我的生辅组长,竟然被他发现我乱丢垃圾,那我岂不是罪加一等了吗!
「我、完、蛋、了。」马上把跨在走廊栏杆上的身子缩回,不一会儿时间,生辅组长从离我最近的楼梯口出现了。
以半蹲的姿态站在学务处前面,手掌心还蕴留着刚刚被木条鞭打的余热。
真的很没良心,竟然放学生在正午的大太阳底下罚站,饿着肚子顶着炙热的阳光,每分每秒都度过的像是几个光年,流的汗也沾湿了白色运动服,全身黏答答得好不舒服。
这个生辅组长以前学生时代一定有阴影,曾经有被师长操得不像话之类的,所以现在才会把怒气狠狠出在我和建霖学长身上。
没错,建霖学长现在跟着我一起在学务处前面罚站,因为他被组长发现在大礼堂的楼梯抽菸。
「看你以後还敢不敢乱丢垃圾,还有,我明天要看到你把头发染回黑色。」
「小柯,你就别再刁难她了啦。」
小柯是学长姊们对生辅组长的称呼,因为学务主任姓柯叫老柯,生辅组长不姓柯,但是他跟主任长得很像,所以姑且就叫他小柯。
我还有听班上男生开过玩笑,说他叫小柯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他的「下面」很小颗,不过像我这麽纯洁善良的女孩子,当然一点都不懂他们在笑甚麽罗!
「没想到你也会帮别人讲话,他是你女朋友哦?」
「不是,她是我女朋友的好朋友。」
所以在昨天那封信里的内容是骗我的吗?在信中你明明就提到跟妤芯分手的事情,现在却开口说出和文字相反的话语,你到底是在欺骗我还是在呼咙生辅组长?
能不能给我一次任性的机会,好好地亲口告诉我,你欺骗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你为什麽不收我的信?」
我此生经历最漫长的午休终於结束了,拖着第一次罚站而铁了的腿走着。
「那你先告诉我,你给错的信是不是原本要给妤芯?」
这封送错的信让我下定决心,一定要直接把心里所有疑问都摊出来让你听到,瞬时想好好谢谢你的糊涂。
「对,昨天跟她提分手时,她在我面前崩溃大哭了,虽然最後她有平复下来,但我还是担心她会不会做出甚麽傻事来伤害自己。」
你说话的口吻很轻,却重重的打在我的心上,在昨天我还残忍的幻想如果能从妤芯身边把给你抢过来,占据你怀抱的我一定会很幸福。
不过听到你说妤芯崩溃大哭,让我着实吓了一跳,一直以来很有自信并且被捧得高高的妤芯,碰到受了伤的感情,竟然也会有如此挫败的另一面。
公主般的她所受的委屈,一定比我这种一般人还要大好几倍。
即使这样子,人还是自私的,我并不想要亲手把学长推出我的生命之外。
开始对八点档里的坏人角色产生同理,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不论是常理或是不人道的事情,都可以自我合理化。
跟现在的我,又有什麽不同,为了想要的幸福,而想要把握住些甚麽。
「那你刚刚怎麽会跟生辅说我是你女朋友的好朋友?」
「因为他知道妤芯是我的女朋友阿,现在当然是前女友啦!」
这次是用「女朋友的好朋友」这个称谓来介绍我,好希望下一次你会删减掉後头的「好朋友」这三个字。
真是个孤独又漆黑的欲望。
「那…原本要给我的信还在哪?你真的太不小心了,怎麽会把信给送错人呢。」
「下次我会小心一点的,百褶裙你不要生气了嘛。」
像是恍然大悟般地抓头,之後他用手肘搓了我腰际,接着这样说。
明明今天就是穿体育服装的,居然还称我百褶裙,摆明了这已经变成我的绰号。
「还有下次?」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不会再这麽不小心了,原谅我好不好?」他拉住了我的手臂,我们因此在我的教室前停下脚步。
幸好当时大家还在午睡,不然如果被全班看到的话,我会很想找窟洞跳下去。
「嗯…那你还不赶快把信拿来?」
「好!」
他兴奋地点了点头,从口袋拿出「我的」那封信交到我手中,我们手指尖头碰触到的这一刻,我的心藉着指头跑到他身上了,不再属於我。
「感觉你今天比较多话的样子。」好羡慕你笑容的魔力,只是轻微扬起就勾动我的灵魂。
「我也觉得。怎麽了?不喜欢吗?」
「很喜欢。」天阿,听到这三个字,惊觉我好像问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问题。
他说很喜欢!
他说很喜欢!
他竟然说很、喜、欢!
虽然知道他指的是喜欢我话变多这回事,但我还是自顾自地在脑海里排演了一番他向我告白的戏码,很想要继续说些甚麽,可是又怕一启口,那疯狂乱舞的心跳会从嘴巴跳出来。
如果可以控制住心跳,我就有办法开口说:「我也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