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y立即走出,随即施咒令伏魔剑攻去,未料伏魔剑一触龙身,便疾势掉下地来,完全无法伤祂分毫。sky一惊,连忙接回伏魔剑,阵法随出,只见火网密实缠去,紧紧束缚黑龙。黑龙於空扭动,大啸频频,状似恼火,倾刻间,黑龙口喷火焱来,周身满是火势,远观犹如一条火龙。sky揉揉眼睛,无法置信,再也不能区分是火网之火,还是黑龙之火。
「好大的胆子,竟敢亵渎……」黑龙大啸,火势之猛早已化下火网,於地瞧见sky的身迹,立时扑杀而去。
sky仓皇不已,连退数步,怔怔望着那条火龙逼来,立时起咒:「龙神敕令,水神阴姬借法,水为我势,疾速攻!」一阵水淹之势朝火龙扑去,果逼得火龙连啸不止,一时间无法绝杀前来,火状也无声无息,恢复黑龙之状。
黑龙怒火难息,几回之後冲撞水势,竟从法阵之中攻了出来,疾势杀了前去。sky大吃一惊,走避不及,被龙头狠狠一撞,连倒栽葱滚了数丈之远,他喘息着正想站起,黑龙竟已停在他身前,不住狂啸,逼得sky掩住双耳不由得跪了下来。「可恶的凡人,竟敢扰我安眠。滚,再有下回,我就吃了你……」
sky怒道:「祢沉睡於此,不闻人间疾苦,怎堪为龙?我为世人冤苦而来,纵是亵渎,我仍会再来!」
「不知天高地厚,滚……」黑龙怒啸,转身摆尾,彻底扫他一记。sky登时重重撞在树干,嘴角滴出了血,眼睁睁又见黑龙没入地中,「我会再来的,不收祢为马家灵兽,我绝不罢休!」说毕,软软往一旁倒了。
sky缓缓睁开眼,只见眼前有梁有顶,登时坐起身子。他四顾一瞧,见自己好好躺在蓆上,这里约莫是一间农屋,砖瓦所砌,就是普通乡下房子,光线透亮,已是白日了。sky暗暗狐疑,他明明身在山中,是如何来到这间农屋,莫非受人所救,连忙大唤几声。只见一双小脚踏进屋来,sky紧紧望着,那女人端来一碗,一句话也不说,只将碗递到他面前。
sky微微一缩,防备着不敢喝下,那女人面无表情:「喝下去,能治你伤势。」
那碗瞧来也不像药汤,倒像水,清澈透净,sky瞧了她几眼,只觉她话里生威,一会儿终接过喝了乾净。sky品味嘴里的味道,只觉那碗水喝来极是清甜,凉凉透心,感觉自己似乎又有些力气。那女人拿回碗转身就走,sky连忙喊住,急急询问:「这里是哪儿,是你救我回来的?」
「这里离你受伤之处有半日的路,我上山摘菜发现你,就将你带回来。」那女人头也不回说完,便踏出屋去。
sky坐着好一会儿,便下床试试,见自己好好能走,伤势也不再激疼,就往屋外瞧去。那女人在屋前晾衣,见他出来彷如不见,连瞧也不瞧一眼。sky在屋外转溜了一圈,这间农屋果仍在偏僻之处,附近难见人家,便想这女人独居在此不免有些孤寂了。他不敢贸然多待,心中仍想着昨晚的黑龙,便掏出一些纸钞想做答谢,岂料那女人冷冷瞧他一眼,仍是做自己的事。sky自讨没趣,只好朝她鞠了躬,将钱放在她眼及之处,就转身回屋,背了行囊再度上山。
sky再度挑衅黑龙,这回再施新阵,依旧无法制服黑龙。黑龙被他扰得怒心大起,攻势更狠,sky旧患又添新伤,眼前一黑,又倒了下去。
当他再度睁开眼来,见自己又回农屋,不禁自嘲一笑。那女人果然又端了水进来,冷冷递给他:「你很喜欢睡在山中吗?」
sky苦笑:「我不是喜欢睡在山中……」
「无所谓,但我从不在夜里上山,林中野兽甚多,何时被叼去吃了都不知道。」见sky喝净,那女人拿回碗来,不客气指责,随即就出房去了。
一个月来,sky稍稍养好伤势,就迫不及待上山去,也每回睁眼总在这间农屋。那女人自对他指责几句後,就不再对他说话,可依旧会为他端来一碗水,默默疗他伤势。相伴多日,sky与那女人仍如第一次见面之时,依旧生疏,她虽会替sky打点三餐,却也从不陪他吃饭,好似不愿与sky有任何交集。
这日,sky斗法又输了,落寞坐在床上。那女人默默端碗水来,等他喝净,临出房之际,骤听sky长叹一声,竟踌躇未离,转身问道:「你为什麽非要上山不可?」
sky有些意外,那女人许久未与他说话,头一回见她好奇询问,自也不好不说,只道:「我上山,是因为有事要办。对不起,多次叨扰你,你不必救我的。」
那女人走回几步:「有什麽事能让你办得伤痕累累?」
「这也不好说……」sky微微苦笑。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在寻山顶龙脉吧。」那女人突地一说,让sky有些吃惊,「你若是寻龙穴而来,不必这麽大费周章,更不必伤得如此,一个多月的时间,够你寻摸出龙穴了。你是为了那条潜龙而来,你是风水师?可是有必要为了一条龙如此辛苦吗?」
sky怔怔望着她,只觉那女人的双眼灵透深邃:「你怎麽知道的?」
那女人轻轻叹了:「那条潜龙深埋大地,久无人察觉,我自小长在这里,也见过几回外人来寻龙穴,但都无功而返,只有你发现到了。那条潜龙名为大力毒龙,为土龙之首,有万载的修行,是得道成仙之龙。传说此龙为悟道修行,盘在树下深思佛理,却被猎人误认蛟蛇,剥皮死去,祂忍着极苦终於悟透佛理,从此成仙化神。」
「你怎麽知道得这麽多,难道你不认为神龙只是神话吗?」sky又惊又喜,冷不妨紧紧抓了那女人的手。
那女人一愣,脸上微微一红,赶忙挣脱,扭过头只道:「神龙怎麽会是神话,龙就分数支,常人知悉的四海龙王便为水龙,掌管风调雨顺,那潜龙便为土龙一支,恩泽大地,赐与民间大地昇平。若再细属下去,还能分得火龙、雨龙等,传言女娲便是龙祖。我只是不明白,神龙恩泽世人,将形神藏於大地,孕养无数生机,世人该当饮水思源。为何偏偏有人前来扰及安宁,难道为了一己贪婪,就不顾得神龙怜悯世人之心吗?」
sky微微一笑,不怪那女人会如此想他:「我作为驱魔龙族掌门,历代传人终生以守正辟邪为己任,祖师爷曾收伏神龙,助马家驱魔除妖。马家有神龙相辅帮助不少人,我所做的也是怜悯世人,若神龙沉睡,人间不平之事又该如何严惩。当马家神龙用最後一口气替世人驱魔除妖,这神龙又岂能甘於沉睡。我将祂收为马家所用,何尝不是善念。」
那女人不再说话,低头细想,一会儿又道:「所以你的伤势也是因为降伏神龙所致?」
sky自嘲:「神龙难驯,我总是凡胎肉身,自然少不了要伤的。我不怕伤,只怕无法收祂为用,眼睁睁又得见祂沉睡千万年。」
「我见你伤势逐尔渐轻,看来你也从中历练不少,已能慢慢摸熟祂攻势。」那女人轻声说着,难得竟替sky盖上被来,扶他躺下,「你还是好好休息,带着伤是办不了事的,与其盲目捕捉,不如静下心来好好思索克祂之道。你们道术涵盖五行,总有克祂之法。」
「谢谢你。」sky大为感激。
「不用谢,你再多睡一会儿。」
当sky睁开眼来,窗外已是黄昏,他下床走了出去,见那女人正在收拢乾菜,而他一个多月前放在屋外的钱仍闻风不动,那女人竟一分未取来用。那女人瞧他一眼,便迳自入屋去。sky摇头苦笑,想那女人莫非不知钱有何用处,竟这麽不屑一顾,只好将钱收回来,打算为她备些常用物品。
灶厨已传来声响,想必那女人又着手为他料理晚餐了,sky想着极是羞愧,一个月来受她照料,自己却从未付出半点心力。他想那女人家境清寒,就这麽日日吃她住她的,总是过意不去,等大事一成,得好好答谢她不可。半小时过去,那女人站来门边,却是一句话也不说,瞧着他几眼。sky知悉这是唤他吃饭的意思,随即进屋去,那女人却是要走出屋来,好似想让他安静吃饭。
sky连忙握住她的手:「一起吃吧,你是主我是客,哪有驱赶主人独个吃饭的道理。」
那女人怔怔望他几眼,终於随他入屋。她很快为自己添副碗筷,与sky静静地吃饭,谁也不瞧谁。sky悄悄瞧她几眼,中午与她说上一席话後,深觉她说话挺有条理,只是不知为何会独居在此,家人又在哪里。她一人独居,难道从不觉得孤独,就这麽身居幽林也甘之如饴?
「你叫什麽名字?」
那女人抬头,不到几秒又低下头来:「小夜,夜晚的夜。」
「小夜,什麽夜?」
「小夜就小夜,什麽叫什麽夜?」
sky笑了出来:「我是问,你姓什麽?」
「我没有姓,只叫小夜。」
「那你的家人亲友呢?」
「他们都死了,打我懂事,就只我一个人。」小夜低着头,依旧不瞧他。
「……没关系,那我就当你第一个朋友吧。」sky有些尴尬,不该提及她的伤处,很快转移话题,「我叫sky,你这麽喊我就行了。」
「思盖?」小夜抬起头,微微皱眉。
「这是我英文名……」sky微微一笑,随即想到小夜家世贫苦,或许没来得及学上英文,让她这麽喊总是拗口,「不如你喊我名字吧,我叫施崇佳,崇拜的崇,美酒佳酿的佳。」
「崇佳……」小夜轻轻念着,sky让她这麽一喊,也觉得挺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