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葱,本名杨从萱,国中时,她十分不幸的在圣诞节当天交换礼物活动中抽中了不知道是哪个缺德人士包的洋葱圈。偏偏好死不死她的名字又刚好和洋葱圈有那麽一点相像,於是班上男生都以「洋葱圈」戏称她,而女生们挺给她面子的替她另取了个绰号,正是「洋葱」。
谁知大夥儿这一叫便叫了三年,我想,最後能记得洋葱真名的,大概就只剩我这个高中又和她同班三年的人了。
没想到高中年年编班,我竟然都和洋葱编到同一班……周芽纪和杨从萱的孽缘就这样连了六年没间断过,直到高中毕业後杨从萱考上了北部的大学,而我留在台中,我们的可怕缘份才如烟消散。
高一开学不久後的某天,数学老师发了张据说是国中范围的数学测验卷,说好听是「想了解一下贵班的实力」,说难听是那节他老大肚子饿(接近中午)没力气(懒得)上课,就随便找藉口混一堂钟点费。
隔天又到了那老师的课,考卷一发,我的脸瞬间刷白,粉底液都没有这张考卷来得厉害。
五分,我只拿了五分,够惨绝人寰。而且还得拿回家见父母───那该死的数学老师要求,要签名。
当时,有个长得不错看的男同学看我面色凝重地盯着考卷看猛瞧,便来调戏我说:「周芽纪,这是国中的范围不是吗?你也太惨了吧!有没有认真写啊?」
「当然很认真啊!我都没有猜一猜趴下去睡觉耶!」我非常不服气被看起来比我烂的人嘲笑,「不然你几分?」
「我八分。」
「才比我多三分!」
「我用猜的,你认真写,还输我三分。你国中的数学到底有没有及格过呢?」说完,那男同学便莫名其妙的笑了。他本来就长得蛮好看的,笑起来更犯规,让我差点当场脸红。还好还有那大红数字五当我的粉底液。
正当我准备出言反驳,顺势跟男同学「骂俏」时,远处竟然飘来了坏我好事的一句话:「你问问题的方式不对喔!要问周芽纪这种问题的话,不如直接向她确认她国中一到三年级每一次段考加起来的数学成绩能不能有六十,这样才对。」
男同学有点接不下话,尴尬的和我对望了几秒就转身走人。
毕竟我和那位男同学才刚「熟」没多久,大家都知道班上「熟」最久的二人组就是周芽纪和杨从萱,杨从萱的毒舌更是人人领教过───开学第一天,她前一天晚上貌似去当贼,於是下课补眠。结果班上太吵,到了她的临界点,她站起身,把所有的人从头发到脚趾头都毒舌了一遍───所以每当杨从萱开始毒舌周芽纪,旁人为了不让自己被波及,便会立刻、马上、对周芽纪这个人避之唯恐不及,简而言之,就是立马离开我身边。
洋葱总忍不住自己的嘴巴犯贱,见到我就婊个几句,导致我高中三年生活的不顺遂。每个新学期的开始,当看见洋葱的名字又和我出现在同一排,我就对上学这件事越来越感无助。
她前前後後斩断了我好几次的……姻缘。
当时我总觉得奇怪,有美人外表(限於她闭嘴时)的洋葱,照理来说应该在高中时代把几个帅哥的,但三年来我都没见过她谈一次恋爱,没听她说她喜欢谁,没看过她理睬哪个对她告白的男生。
就当我几乎要怀疑洋葱是不是有男人恐惧症时,她却突然在某次闲聊日剧的内容中天外飞来一句:「我以後一定要嫁给大帅哥。」
「哈哈哈哈哈~洋葱你在说笑吗?不可能啦,哪个帅哥要娶你!」
「你才不可能咧,你毕竟不像我,一堆男生等着排队跟我告白。我到时候从里面挑,一定会挑到大帅哥的。」洋葱冷冷一笑。
「你真的很嘴贱耶,没人告白又不会死!好,到时候我等着看,看你嫁给什麽帅哥!」
每次回忆这段对话时,我都只愿意回忆到这里。
因为洋葱接下来的那一枪可是我的阴影───
「没人告白又不会死?快死的时候身边没人,你到时候可别来找我哭啊。」
我害怕的点真的很怪,我就是彻底畏惧洋葱说的那句「快死的时候身边没人」,听起来非常悲惨。而且我认定那是一个比阿拓的「威胁」还要来的可怕的深度句子。
说到阿拓……
我抿唇。浪费太多时间在回顾国高中的黑历史,起床後参加完洋葱的婚礼,我不能再待在台中鬼混了,要快点回家。
回有阿拓和欧旋的那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