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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仅留下温柔光线的小灯,女人看着床上那哭着睡着女儿,路出有些无奈又疼爱的笑容。段水漾的性子如她固执,又怎麽可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巨变。放在床头的手机震醒了她的思绪,是芙萝拉,陈语瞳想。
拿着手机往客厅走去,失去男人和女人存在的这个家,相反的多了些孤寂。站在落地窗前,她接起电话,另一头传来的是女人着急的胡言乱语,听再仔细也听不懂芙萝拉到底在说些什麽。
「冷静一点。」陈语瞳紧皱着眉道,脸色却在那人仔细说完情况後,越来越苍白。思考了一会才下了决定,启口:「知道了,我带漾漾去找你。她正好也解不开,该见见芙蓉了。」
躺在这张柔软的双人床上,明明该是一件放松又享受的事,身子严重的疲惫和虚脱感却让秦芙蓉感受不到多余的感官。房卡的声响引起了她微微的注意,却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反倒闭起眼,明知道看不见,也不想在眼里装入属於他的风景。
「哇──妈咪!」一个尖锐的恐惧声惊醒了她的心,那个声音她不会认错,是段水漾。秦芙蓉倒吸了一口气,试着着起身,手却颤抖的连支撑的力气也没有。无地自容的难堪摊在陈语瞳眼前,她不禁难受的流泪,抱起孩子,她没让段水漾有退缩的机会。
「不要、妈妈,好可怕。」段水漾试着逃脱,却只能被陈语瞳拉到秦芙蓉眼前。那被火焰吻过的伤痕,从脖子缓缓爬上脸上,每一寸都扭曲的让人畏缩。直到听见女人阻止的声音,段水漾才终於停止反抗。
「够了姊姊,为什麽要这样吓孩子呢?」听到那句妈咪,秦芙蓉自然明白眼前的人是谁,听着段水漾的尖叫声,她的心如刀割般疼痛。一是痛自己的存在竟让孩子如此恐惧,二是心疼段水漾的害怕,把她当女儿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又怎舍得女儿这般恐惧?
「为什麽?她终究得面对恐惧。你也是,你终究得靠自己爬起来!没有人能帮你。皇甫城也好、小约也好,告诉我谁有义务要帮你爬起来?没有人,就算今天你死在路边也不会有人帮你,秦芙蓉,为什麽你会被毁容?」
陈语瞳异常冷漠的语句刺在秦芙蓉心上,亦如段约书亚决定离开她那些日子的表现,她知道陈语瞳没有义务和她分享同一个男人,明明知道却恨着这样拥有他的女人,还有段约书亚本身。
「因为……」
「因为这条情路你选的!告诉我,你有没有机会逃出?有,但你让给叶丹静了。很高贵的情操,但你现在不应该是这样不是吗?颓废的样子,你叫叶丹静後悔吗?是吗?」陈语瞳的话一针见血的打在她心上。
她後悔吗?不,她没後悔救过静儿的命。却没想过自己眼前这个样子只会让静儿更内疚更痛苦。她恨,恨过这一切,但最让她痛恨的是自己,不管别人怎麽说都执意往下跳的自己。
「小妈──你去哪了,我都找不到你!」段水漾爬上床上,让自己窝进秦芙蓉的怀里,亲昵又抱怨的喊着。这句小妈让秦芙蓉彻底崩溃,颤抖的身子紧抱住女儿。
「漾漾,小妈受伤了,所以没有回去看看你。」秦芙蓉试着自制,泪水却越掉越凶,哽咽的说着。突然感受到脸颊上覆盖住的那个小手,如此轻柔又细腻的擦去她的泪水。
「所以爸比才要在这里照顾你吗?小妈。我不哭、不闹了,你要快点好才行!小妈──人家不喜欢你变好丑好丑,你要快点好啊。」听着怀中那稚嫩的嗓音,秦芙蓉边哭着边露出笑容,嘴角却勾不起来。
「小妈会好的,漾漾也要乖乖听妈妈的话。小妈很快就回去了。」紧抱着段水漾,秦芙蓉承诺着。站在一旁的陈语瞳也哭了,她知道,她成功帮秦芙蓉站起来了,重新面对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