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停留曾經 — 〈遺憾〉Chapter 02‧崩潰成沙再無法追尋(1)

正文 停留曾經 — 〈遺憾〉Chapter 02‧崩潰成沙再無法追尋(1)

Chapter02‧崩溃成沙再无法追寻

沙子是那麽样的脆弱,而我们的一切崩盘成细沙,再也无法拼凑回来。

薛榴衣不断的往山顶奔跑着,直到最後她踏上了山顶,从那之上凝神望着整片天空。

天空,很蓝,纯粹的蓝色。

蓝的纯粹却也,蓝的忧郁。

只是,在她的世界当中,从那一天之後,不管是什麽样的天空,在她的眼中也只不过是一片黑暗,因为她的内心只剩下一片纯粹的黑暗。

她一直想要坚持去抓住的东西早就不见了,离自己只是越来越远、越来越陌生,但是、但是就只有那份坚持,能够支持着她继续活下去。

当那双深蓝色的眸再也不是看向自己的时候,薛榴衣才知道,曾经的坚持,很傻。

他或许从来就没有把自己真正的烙印在他心底,对他来说,她只不过是曾经的青梅竹马,只不过是一个过客。

对他来说她叫做曾经,对她而言他却是她的全部。

表面上的坚强冷漠,一举一动越来越歇斯底里的自己,只是、只是想要努力去抓紧她所坚信的那一切。

可是终究她还是被推开了。

微卷的咖啡色长发随风飘扬,黑眸眨也不眨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在瞳孔中倒映出来的是小小的世界,她所能看见的,早已经容不下她的世界。

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梦境,只是一场梦而已……。

多麽希望一切都只是她的梦,她只要醒来之後依旧会有一个人用着暖暖的蓝色眸子,永远的凝望着自己。

却在看见了什麽以後终究发觉,时间除了可以消抹一切之外还可以让人,受、伤。

指针看似缓慢的旋着旋着,日历月历依旧慢慢一张一张的在撕,尖锐到会刺痛人的锐利,藏在看似缓慢平顺没有什麽的一切里头。

而当她一回身就摔进了那之中伤得遍身都是,再也好不起来的那种伤。

「你到底把你的女儿当成什麽了?薛海弘……虚伪的,爸、爸。」

「下辈子,我宁愿是投胎变成动物也不想要再当你的女儿,你害我失去了一切,thewholeworld.」

『两年後,我跟你约两年後好不好?』女孩努力维持住上扬着的嘴角,看着面前矮了她一个头的男孩,黑色的眼眸中尽是不舍还有温柔。

『两年之後,我会回来找你,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看着拖着行李箱的女孩,男孩抬手想拭去不断从眼眶掉落的泪水,却怎麽样也擦不乾净。努力想要给她一个微笑,但是嘴角却仍然是下弯的哀怨弧度。

女孩微笑,往前一步,伸出空着的左手轻轻的拂去他脸上的泪水。男孩的眸里有着诧异和一点点的喜悦,方才的悲伤难过,似乎也跟着被拭去许多。

『榴衣……。』他唤着,『我会等你回来,一定会……。』哽咽。

两个人都伸出手,做了一个只有彼此才明白的,名为约定的动作。

手掌相抵着,那时候的他们,心意相通。

『相信我,我不会忘记你。我一回来,就会去找你。』

转过身,往登机处走去,她没有流下任何一滴泪水,因为她曾经是那麽坚信着,他们会再见面,会一样的那麽要好,一样是互相喜欢着。

可是,过了四年,男孩却一直没有等到女孩拖着行李箱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

每一天每一天都是一个失望,每一分每一秒的逝去对逐渐明白什麽的男孩都是一种煎熬。他没有她的连络方式,更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从来也没有收过她寄来的信件,音讯全无。他唯一知晓的,是她说过,她一定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直到那个时候,他看到了那抹一直都是孤独着的身影。明明身边围绕的只是孤独和寂寞,但是却仍然能够开朗的笑着,像是什麽事都没有,她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的样子。

但是或许那并不全然是真实的她。

国中一年级,在踏入教室的那一刻他愣住了。不只是因为看到了那个寂寞之中仍旧笑着,逐渐吸引着他的目光的身影,更看到了,与他许下约定却没有履行的女孩……。

薛榴衣。

女孩朝他微笑,眸里依旧如以往那样的温暖柔和。

然後他看到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开口:『我回来了,风。』

他愣愣的伸出手,却在触到那变得有些冰冷的手时下意识的挥开。

然後他们都沉默。

薛榴依的眼中有着受伤,嘴角的笑缓缓敛起,成为一个平行的弧度,不是笑,亦不是悲伤,而是面无表情。

他变了。

对男孩来说,她,也变了。

四年的时间,他们都变了。

变得太陌生,像是陌生人却又那麽样的,熟悉着彼此。

所有的一切,其实在分离的那一刻就已经陷入错乱,不再遵循着本来的轨道。

而他们,似乎在那时候就开始渐行渐远,越来越背道而驰。

男孩的目光顺势转向了另外一抹身影,那样子温暖像阳光的笑,洁净而越来越吸引着他,令他越来越无法自拔。

另一边,薛榴衣的眸里,难以觉察的闪过了一丝错愕,还有……恨意,深刻的恨意。

缓缓收回僵在那边的手,薛榴衣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冷意倍增。转过身看着那默默望着窗外的身影,透过侧面所望见的,挂着笑容的脸庞竟是如此令她感到厌恶。

下一秒薛榴衣的心中,悄悄的升起了一个念头……。

那个念头和过去的自己会想到的背道而驰,可那也许是因为──

受伤到最後自我也会面目全非,所以、所以她早已经不再是原本的她自己,那个曾经许诺会准时回来的薛榴衣,妄想自己能够幸福的薛榴衣。

教室里本来就有着的喧闹,在一刹那间,彷佛被隔绝在他们三个人之外,再听不见,不想要听到。

完全的阒寂蔓延在他们四周,像层薄膜隔绝了其他的声音。

默,然。却隔绝不了所有悲伤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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