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其他两个相对方位的侦测术法被触动,这代表有两波人在附近,我计算他们移动的路径,发现他们会在前方不远处撞见对方。
我找了棵隐密又高大的树木,小心地不制造声音踏着树枝快速向上攀爬。
我蹲在视野良好又宽大的树枝上头,这种高度的视角能清楚看见前方的情景,轻压住胸前的十字项链低声吟唱:「『神曰之言,且零之时,世间无物。』」
非常微弱地萤光浮现在我身旁,温柔地笼罩并隐藏起我的身影,萤光在不到几秒的时间後,逐渐消散在空中。我对自创的术法有信心,就算是黑袍,只要没有刻意搜索的话,也无法发现我的存在。
我耐心地等待那两波人的相见,等待是猎人必要的技能,才能在最佳的时间经猎物致命的一击。
双方终於都进入我的视野范围内,看到这坚强阵容我都忍不住眼睛一亮了,要是他们在这里互相残杀到两败俱伤的话,就能少掉好几个强敌了。
从十一点钟方向奔驰过来的那方的人里,有两名正式选手,一名紫袍一名白袍;而另外一方只有一个人,但是那人是Atlantis第二代表队、也是默鸫所在队伍的黑袍队长──凯西尔。
双方似乎早就知晓对方的存在,碰到面的瞬间二话不说,抄起幻武兵器对杀起来。
我庆幸自己没有搅进这淌混水里,这场有袍级别的战斗,可不是我这个战斗半桶水的学生能参和进去。
把厮杀中两方人的高水准的打斗当成电影津津有味地观看,精采又无冷场的表现、保证无替身、绝对不NG,要是手边有可乐和爆米花那就更完美了。
就在双方陷入白热化的战斗时,我发现在对面的草丛间出现非常微弱的法术迹象,混杂在双方对战的法术中,微弱到差点被我忽略。
看来除了我之外,还有人埋伏在这边,准备来个螳螂捕蝉吗?我狡猾一笑,但他一定没有发现我这个更早就躲在他们後方的黄雀。
又看了好一会儿的动作电影,就在紫袍与白袍的那队显出疲态,甚至白袍被Atlantis黑袍队长给击倒再也爬不起来後,埋伏的人终於有了动作。
从藏匿闪身而出,一连串的暗器也随着他的出现甩向黑袍,一身红色衣袍在绿色包围的树林草地中显得特别突兀。
在所有的参赛正式选手中,我只记得只有一个学院的选手有情报班的人,而且那间学院的名字长到靠北,发音又特别困难,所以我一直下意识地忽略掉他们。
看来这位情报班的红袍也沉不住气了,他原先隐匿不出现,大概是为了寻到破绽给Atlantis的黑袍迎头痛击,但最後反而是自己学院的人先快被干掉了。
两方人马又再度掐起架来,有了红袍的加入,他们的情况又陷入了胶着状况。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我微微放松一下忍不住低头看了下时间。他们打了快两个钟头,而且目前情况还是处在平分秋色不相上下的尴尬时期。
最後,姜还是老的辣,黑袍抓住紫袍一个攻击上的空隙,趁着红袍来回援前把紫袍俐落的干掉,这个新的意外发展让我精神重新提振起来。
红袍似乎忌惮於没有同伴的支援,已经萌生了退意,而黑袍也是满身伤痕,也有暂时撤退休养的意思,两方的人都产生鸣金收兵的退缩情绪,没有人再主动发出攻击。
黄雀怎麽可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呢?我趁着两方全神相互戒备的时候,卑鄙地释放在他们到达之前就设置好的陷阱。
一道土墙霍然破土而出,将恶斗中幸存的敌对两人包围住。
他们反应也不慢,在土墙出现的那一瞬间,立即停止与敌人对峙,击破土墙最薄弱的地方後逃开。
他们狼狈地逃离这意料之外的攻击之後,马上对四周摆出警戒的姿态,不过他们身上开始显露出疲惫的样子,毕竟才刚经过一场实力伯仲间的恶斗。
红袍与黑袍的衣服上皆已经出现破损情形,但是面对我这种神出鬼没、又没什麽杀伤力的搔扰式陷阱感到无可奈何,我感觉到底下的两人已经升起了躁动的情绪。
在施放了好几个不痛不痒、烦人又难解的小陷阱後,引起他们的愤怒的同时,最终的陷阱也布置好了。
他们完全没有注意身旁早已经弥漫了无气无味的易燃性气体。当初民俗与历史课的老师说明的攻防战之一,就是把鬼族引人这块区域,利用这类树木自然散发出的低燃点气体,歼灭了一整支鬼族军队。
但是这战略的缺点是,因为会制造出猛烈的爆炸声引来其他的敌人,所以仅能使用一次。
我引发了第一个复合式的法阵,一点点微小的火星,无声无息出现在黑袍与紫袍的脚下。
火星引燃了低燃度的气体,他们的惊呼声被掩盖在爆炸声之下。
他们逃离这个地点前,复合型法阵再次发动了第二层的法阵,一层土墙瞬间出现,把他们连同爆炸与呼喊声埋在土墙里头,土墙一层叠加上另一层,直到把他们原先站立的地方埋成厚重地圆塚。
只要不死透透,就算变成人肉烤鸭,医疗班大概还能救得回来。
刚刚爆炸发出的声响,大概所有的选手都听见了,要是再不快点离开,我可能会陷入被夹击的尴尬状况。
非常坏心地,为了抹煞我逃离的痕迹,我一一触动四个方位所设置的陷阱,再迈开脚步往边界的方向逃跑。
一股气旋向後吸缩,我连续转动十字架两次,架设起高级的光系结界,并加快脚步离开这个地点。
不到1/3秒的时间,後方传来活像是十加仑油罐被丢入火焰的疯狂炸开的爆炸声响,炙热的火焰浪潮朝我後背袭来。
即使我已经窜逃开将近五百公尺的距离,但是後方火焰的热度还是居高不下,一波波地烧灼我的後背。
直到我离开好远的一段距离,还是能看见那方向窜升至整个天空的火光,火光将阴郁的天空染上了血红的色彩,非常有比赛的气氛;最重要的是,不管怎麽破坏都不会被求偿,所以怎麽能放弃这大玩特玩的时机呢!
不过还真是危险呀!差点就被卷入自己引爆的爆炸范围变成人肉烤肉,玩火自焚大概说的就是我这种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