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每一个片段里的甜蜜、悲伤，都应该要随着时间被带走。
该过去的，终究留不住。
由於还在工作时间，不方便与林锦聊得太多，於是便草草结束了对话。
我敲了敲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心里有些紧张。
「进来。」潘颖峰平淡的嗓音从里头传来。
我转开门把，走进去後，我站在门口附近。毕竟有了前几次不太好的经历，所以我认为这个距离对我来说是最安全的。
「什麽事？」他连抬头看我一眼都没有，只是低着头在一张又一张的文件上振笔疾书。
「关於......」因为觉得紧张，我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然後才开口道：「关於林锦接任我的职位的事情。」
他停下了书写的动作，抬起头看着我，他的目光里有着疏远。
「嗯。」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令我感到有些......怪异。
「那我......」
我正欲开口，却被他冷冷的一句话打断，「看你什麽时候想离开公司都可以。」
说完，他又拿过一本文件档案夹开始办公。
我心里觉得这样的他实在是陌生的可怕，於是我沉默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却发现他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彷佛机械般的运作着。
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他出差时出了车祸，会不会......是那时候遗留的後遗症？
想到这里，我不禁拧起眉。
「潘颖峰？」我试探性的直接喊了他的名字，想看他的反应是什麽。
他全身似乎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平常的模样，他用严肃的语气对我说：「请不要直接称呼我的名字，这里是公司。」
不对劲。
这不是平常的潘颖峰。
正当我还在思考的时候，潘颖峰突然将文件微微用力甩在桌上，然後脸色难看地瞪着我，「没事的话请你出去吧，公司不是请你来跟我聊天的。」
「是，那我先出去了。」
我抱着满腹疑惑走出办公室。我没有直接走回自己的桌子，而是又走回林锦的位置。
似乎是看到我又绕了回来，林锦有些惊讶地问：「蒋恩？怎麽了吗？」
「可以跟我出来一下吗？」
不等林锦答话，我率先走到外面人烟稀少的楼梯间，幸好附近没有其他人。
「什麽事情要在这里说呢？」林锦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你们出差那天的车祸，总经理是不是有留下後遗症？」
林锦听了我的话之後，只是皱起清秀的俊眉，「你怎麽会这样问？」
「因为......」
我迟疑了一下。
也是，潘颖峰怎样，与我有什麽关系呢？或许是我管太多了。
抬起眼看向对面的林锦，发现他像是做错事一样，不自然地侧过头，「呃，抱歉......没有要探究你的私事的意思。」
我愣了一下，随即答：「没关系。」
林锦左右看了一下附近，确认没有人之後，便悄声开口：「当时总经理跟你通话完之後，便让医生查看伤势。」
似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他曲起食指抵在下巴处，「因为我不是家属的缘故，所以我只能在外面等待。」
「然後呢？」我忍不住问。
「总经理在诊断室里面待挺久的，大约有两个小时吧。」
「那他出来後有什麽异状吗？」
「他出来的时候感觉很正常，就像平常那样冷冰冰的，除了头上的绷带以及一些擦伤之外，都没有任何异常。」
听见林锦这麽说，我想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也许一切都只是自己多心罢了。
王沁的工作终於告一段落，他兑现了我生病时的承诺。趁着休假，他带我到我向往已久的水族馆。
我从小就喜欢水族馆里的那一大片水蓝，代表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水蓝色。
搂着王沁的手臂，我四处张望、寻找，没多久时间便找到我最想要看的区块，我连忙拉着王沁与我一同前往。
「看，是水母！」我兴奋地仰着头朝王沁笑。
水族箱里那些五颜六色的水母在一片悠扬的深蓝中浮动，我看得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王沁从後头将我搂住。
「喜欢吗？」他在我耳边说话，吐出来的气息痒痒的，撩拨着我的心弦。
想起刚刚那孩子气的举动，我不由红着脸点点头，「嗯，喜欢。」
「那就好。」
王沁在我耳朵轻轻落下一吻，随即放开我，转而牵起我的手，十指紧扣。
我垂眸望着我们交握在一起的手，心中有如被春日般的暖阳照耀着。
冬天快要过去了；春天就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