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芷柔没有到校,中午唐杰凯到学生餐厅找她,不见芷柔,只见于侬跟其他同学吃饭
杰凯本不想打扰于侬,但是,忍不住对芷柔的担心,他挨到于侬身边坐下,故作潇洒的问了句:「芷柔呢?怎麽没跟你一起吃饭?」
「你还敢问我,芷柔今天没来上学,打电话也没人接,你说说看,你昨天到底跟她说了什麽?怎麽见过你之後,今天就没来学校了?」于侬顾不得其他同学在场,劈里啪啦就把唐杰凯凶了一顿
杰凯心里一阵激荡,揣揣不安的捱过下午两堂课之後,现在的唐杰凯,在芷柔家楼下,他望着3F芷柔房间的窗,时光彷佛倒流回到3年前,他还记得那些心烦意乱的夜晚,也是在这路灯下,苦苦注视着她窗里温柔的光。
3年了,经过了1000多个日子,除了路灯和建筑的外观没变之外,他相信,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包括他自己,包括芷柔,他无力挽回这些改变,也无力挽回时间的流逝,此刻的他只是想为芷柔做些什麽,弥补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不在她身边的遗憾。
他倔强的站在楼下,抬头望着芷柔的窗,天空竟无预警的下起细细簌簌的雨来,雨越下越大,最後竟下成了滂沱之态,杰凯站在雨中,任那无情的雨尽情的倾倒宣泄,无从闪躲,也不需要闪避,一盆盆的大雨,从头顶灌浇下来,唐杰凯淋得湿透,心里,身体,眼底,无一处不是雨,湿得透彻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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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柔放了自己一天假,闲闲散散的在台北街头踱着,她独自看了一场早场电影,犒赏自己最爱的可乐和爆米花,中午在最喜欢的书店,轻啜咖啡,斜倚在舒服的沙发,放松自在的看书,心灵励志,心灵成长,爱情小说……,缘起缘灭,缘起不灭………,好多她不懂的,似懂非懂的道理,书里都有钜细靡遗的介绍,看完一叠叠的书堆,她浅笑着对自己说,是啊,该豁达点才对!
下了捷运,却遇上了一场大雨,午後雷雨,天空一大片泼墨似的橙色,莫非是秋台的诡谲天气已然降临。大雨滂沱,溅湿了她的长裙,裙摆湿漉漉,走起路来,趴搭趴搭的打在脚踝上,芷柔一手紧抓着伞柄,一手牵扯着裙摆,蹒跚的走到家门前,在她家屋檐下那修长的湿透的身影,却令她一惊,略一颤,手中的伞差点滑落。
「唐杰凯,你,怎麽,在这?」芷柔兀自站在伞中,哑着声音问
「我,在等你呢!」唐杰凯眼前的浏海一条条流出小河,无数的小河流在他的脸上流开来,但是唐杰凯却是轻松的笑着,那耀眼的笑容,让芷柔的心跳针了
唐杰凯走进芷柔的伞中,伞外的世界依旧大雨奔流,哗啦啦的水声,敲击着脆弱的伞面,彷佛就要崩天烈地,而伞里两人小小的世界,却是安静,此刻无声胜有声,杰凯湿漉漉的手轻轻的为芷柔拨开颊边的长发,他温热的掌心摩娑着她的脸颊
「小柔,你瘦了!」杰凯双眸深凝,凝望之处尽是心疼
「你,你全身都湿透了!怎麽就在这淋雨呢?」芷柔望着杰凯湿淋淋的狼狈样,竟有点生气,气他不会照顾自己,气他的傻
「因为我在等你!」杰凯低沉的嗓音,让芷柔心头一震
「你傻了!」芷柔气恼的说完,扑进杰凯的怀中,忍不住的眼泪,终於溃堤,
芷柔手中的伞无声地滑落了,铺天盖地的大雨,两人在雨中紧紧相拥,芷柔放声大哭,似是宣泄这三年压抑的情感,而杰凯的泪水,早已融入在雨中,交织着悔恨及失而复得的感动
但是这份感动没有维持太久,杰凯被芷柔狠狠的,用力的推开,杰凯望着纸柔脸上坚决的神情,他迷惘了
「太迟了,杰凯,太迟了,我等了太久,3年来,你一通电话,一则短讯都没有,你太狠心,我已经没有办法相信你了。我的心已经不相信你了!」芷柔推开杰凯,站在雨中,任大雨倾盆,也不能动摇她的决心
「小柔,对不起,发生太多事情了,我以为,你看完我那些信和日记以後就会了解!」杰凯冲上前去,试图握住芷柔的手,却被芷柔狠狠甩开
「不,我不了解,为什麽可以没有只字片语,为什麽没有半点音讯?你就是这麽自私又任性,从你选择丢下我,独自前往澳洲开始,我就想亲口对你说这句话,我们‧分‧手‧了!」一字一句,铿锵且坚决
宛如雨天霹雳,杰凯愣住了,芷柔越过他的眼前,掏出钥匙,消失在门後,紧随着「砰」铁门关上的巨大声响,杰凯也彷佛遭受重击般的眩晕,他怔忪在滂沱大雨中,心恍若淹水般,变成了湿答答的一片汪洋!
他开始有点懂了,这个世界不是他说怎样就怎样,爱情也不是他想要怎样,就可以怎样,在爱情的世界里,没有谁说了算!谁爱谁多一点,谁就要多苦一点,谁对不起谁,也绝非一场大雨,一个道歉就可以弥补……
想要弥补的那个人,注定会吃比较多的苦,爱情的逻辑里,其实也蛮公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