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笑容可菊 — 07.

正文 笑容可菊 — 07.

07.

天空好蓝,草地好绿,太阳好灿烂,每个人都好幸福。

如此天真的旁白,那是我八岁那年的暑假,看着外头风景的想法。

想起来还真是可笑,但那天却是我与王芷瑜最初美丽的相遇。

我承认因为从小在奇怪家庭长大,所以思想和表现都很古怪。

而我最古怪的一点,莫过於那一手好手艺,当然不是指做手工艺,而是木工那类的手艺。

我很会做木椅,没有请教专家,自己无聊学习後的成果,当然不敢跟专家比较,但至少我在八岁就会自己修好门,好几个被老妈菜刀给切坏的门都是我修的,老爸每次都向朋友们炫燿,老妈则找机会教训,说我别老是做一些其奇怪怪的东西,好好读书,别忘了身为学生的本分,几十年後再去干那些事。

我也一直觉得老妈说的对,那些技术现阶段绝不可能用到。

但是我错了,芷瑜刚搬来的那天,那技巧终於派上了用场。

还在暑假的我很无聊,本想出来晃晃,到便利商店吹吹免钱的冷气,却在到一楼的时候被邻居阿姨唤住了。

「啊!他就是阿玲啦,小你们阿瑜一岁,很厉害喔,他会做椅子又会修门。」

把我说的像她家的产品,当时的我满是不悦。

她是住在我们家正下方的张阿姨,很喜欢把别人的名字加一个「阿」来取绰号,才造成现在芷瑜都阿玲阿玲的叫我;人称「张母鸡」,因为她是这社区最鸡婆,知道各家的八卦和动态。现正单身。

「哇!真的吗?那阿玲可以帮我们芷瑜换房间的门吗?」陌生的面孔,我断定是隔壁即将搬来的邻居。

「换房间的门吗?我可以喔。」我笑笑。

她一脸高兴:「太谢谢你了,小弟弟。」她转头大唤:「芷瑜,快出来。」

小女孩闻声,缓步走来,带着腼腆的微笑望着我歪头,那可爱的佯装衬托了她白皙的皮肤,站在我面前的女孩,正式阿姨口中的王芷瑜。

「哇!真的煞到我了,这姊姊。」这是我内心的想法,我紧盯着芷瑜看。

芷瑜察觉到我的视线,害臊的别过脸。

「阿瑜,他是阿玲,是你隔壁邻居,会帮你修门喔。」张阿姨介绍着。

「谢、谢。」芷瑜细声的说。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好柔好美。

我们一行人来到芷瑜房间,也是之前菊小灿哥哥的房间,我也才知道,门不是坏了,而是多了好几条看似用美工刀划的痕迹,连墙壁上也被刮满了;这场景我看呆了,芷瑜妈妈下的结论是前一个住在这里的人没有好好爱护房间。

芷瑜妈妈的说法免强说的过去,我开始拿起他们找买好的门做更换。

小芷瑜蹲在我身旁,让我紧张的一度把工具箱都用倒了。

後来终於顺利修完了门,芷瑜妈妈请我喝柳橙汁,我跟芷瑜在她的房间吹着冷气休息闲聊着。

她左顾右盼着,看来也是刚到这里,就在她开窗户观看的同时,她问﹔「你住在对面吗?」

我点头,「是啊,我就住在那。」我指着窗户外正对面的房间。

她跟我的大楼不是同一栋,因为设计的关系两住户的窗户在同一边,只要开窗户就可以看见隔壁栋的对方,想起我刚来的时候还抱怨两栋大楼离的太近呢,现在则因为芷瑜搬来而感谢这窗户让我们能拉近彼此的关系。

「这样就太好了,我们可以很常聊天。」

「是啊。」

「那我们勾勾手,晚上都要开窗户报平安,聊个天喔,不然我会无聊。」

她给我一个好天真无邪的笑容。

我也回以微笑,点点头,跟她勾勾手,承诺会在睡前开窗找她聊天後在睡。

「如果晚上要出门,也记得要留个纸条给对方喔。」最後她提醒。

不过其实芷瑜根本不用怕晚上会无聊,因为个性随合好相处的她有很多朋友,晚上常常有朋友打给她闲聊个几句,但是在芷瑜接了数通电话後,她却不忘了我们的承诺,每个夜晚,即使在疲劳,她还是会开窗,没有闲聊的话也至少会跟我道声晚安。

「阿玲,晚安喔。」多麽窝心的语气,让我感动不已,差点跳窗直接爬入芷瑜家。

这个小约定持续了很久,但途中还是发生了个小变故。

还记得那天是芷瑜的十岁生日,已经深夜十点,我开窗想跟芷瑜说今天学校发生的趣事,想送她早已准备好的礼物,可是开窗後却不见她人影,也没有贴纸条,那是第一次晚上与芷瑜失联,我慌张的在房里来回走动,时不时望向芷瑜家,就再等到十一点,我紧张的正要到楼下找妈妈说芷瑜不见的时候,对面的门打开了。

我心一揪,赶紧回头,手还握着门把,看见芷瑜开窗笑着温柔凝视着我,我当场崩溃,跪地痛哭。

「你去哪里了?你去哪里了?为什麽没有留纸条?」我含泪问。

她宁眉,从眼神看来她面对这场面也慌了,「阿玲、你先别哭了,好吗?」

听到了这句话,我哭的更惨,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泪水就是一涌而上。

「那阿玲,你过来窗户这边好吗?」

我点点头,扶着後方的门把起身,在缓步的往窗户的方向走去。

我以为芷瑜想要解释,没想到她不语,只是温柔莞尔的抚着我的头。

「这是一种魔法。」她说。

「魔法?」很奇妙,我揉了揉双眼,不在哭泣了。

「是啊,是『不哭魔法』喔。」她微笑。

「可以教我吗?」我也笑了起来,好灿烂又天真的笑。

「可以啊,只要摸着头,在心中默念『不哭了』,就可以完成魔法罗。」

我们就这样相视的笑了好久,芷瑜告诉我,那天她生日,一放学爸妈就接她去庆生,十一点才回家,没有办法回纸条,她说她对我很抱歉,也说下次不会在这样,如果没办法回纸条就会请妈妈跟我妈妈说一声。

我好感谢她,好喜欢她,那样的温柔,那样对我的容忍,那般为我而笑的笑容,是我心中最美丽的女孩。

「芷瑜姊姊,你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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