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芷身形晃荡,雪颜霎白,她退了数步,亟力稳住虚浮的脚步,就在此时,黑衣人见状举刀砍来,她只来得及以剑抵挡,然力不及众人,眼见数把利刃即将划上她美丽的容颜时,一把木棍破空旋来,瞬间打落逼向她的利刃,及时解她於危难。
众黑衣人被那木棍的劲速伤及,虎口皆遭震裂,眼见态势不对,纷纷皆作鸟兽散。
慕容芷见黑衣人遁去,也无力再追,她以剑顶地,脑袋无力的垂下,呼息紊乱的她没瞧见御风已然站至身前。
「你受伤了?」但见她身上没一处有伤,气息却显得过於急促。
他微皱起眉头,不由分说的伸长臂,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转身大步往草屋疾走。
慕容芷想出口制止,却发现自己连出声的力气也没有,再者,体内莫名的浑气流转百骸,一股无名的痛楚似猛水袭来,她隐隐忍住,整张小脸却白似雪,眉头紧紧纠结着。
看着她难受却强忍着,他的心不禁为她疼着。
「性子如此之倔,就不怕有人心疼。」他嘴里忍不住叨念,双眼却不忘检视她的伤势。
她身上无伤,却浑身滚烫,要是伤及内腑,应该气若游丝,她却是呼息急促,额渗薄汗。
见她嘴角又缓缓溢出鲜血,他不禁面色遽变,抱着她快步踏进草屋,让她躺回原先的乾草堆上。
「你现在觉得如何?」
她抬了抬眼睫,见他一脸担忧的瞧着自己,不禁嘴角微扬起。「至少……死不了。」
他眉皱更深。「慕容芷,你听着,我话只说一次。现在,我是你的未婚夫婿,夫言为天,我问什麽,你就得答什麽。」
「若我不呢?」即便她气虚,她也不允人这麽命令自己。
「我劝你别试。」这女人难道就不能配合些吗?都什麽时候了,还非得这麽骄傲不可。
她只闭上眼,不愿再言。
见她如此,御风微眯起眼。「既然你不说,那麽我只好自己动手了。」
言罢,他俯身向前,伸手作势探向她衣襟。
她倏然睁眼。「你……做什麽?」
「检查伤势。」他答得简单,两手也开始动了起来。
「住……手……咳…呕……」一动气,她不住咳起,咳得厉害,连胸口也痛了起来,她不禁右手摀住左胸,身驱也忍不住蜷曲起身子,企图减缓痛楚。
见她强忍着痛苦的模样,他的下颚也绷紧了,再不顾她的矜持与骄傲,他长手一伸,将她拦抱入怀,并两手交握於她胸前。
她无所适从,一波波袭来的痛楚让她无暇顾及两人之间的亲腻,她只能窝在他的怀里忍受剧烈的痛感,紧咬牙根。
她的身子不住发颤,冷汗涔涔,头晕目眩,她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已逐渐散去,涣散的焦距里似乎有一双深邃的双眸正紧紧盯视着自己,那抹深邃很是担忧,很是急慌。
他会急慌吗?还是为了自己。
她的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笑意,这笑像是自嘲,也有些无谓。
嘲自己的自作多情,无谓自己这看来将要消逝的生命……
御风见她血色尽褪,又不知她究竟为何变得如此,只觉她高温不退,贴着自己的身子似是让水给浸透般。
他自觉不能再这般坐困愁城,唯今之计只有……那麽做了。
这一日,很不平静。
诡谲的西子崖上,躺着无数的死屍,死屍旁则是状甚可怖的鬼面具。
这些死屍正是不久前去袭击御风与慕容芷两人的黑衣人,他们面色青黑,舌头外吐,两眼翻白,死状甚惨。
死因则是办事不力,得不到解药,因而毒发身亡,这痛感还不如远在草屋的慕容芷。
玉贝儿眺望着脚下诡谲莫测的云浪,嘴角的笑痕是得意的,是阴毒的。
虽然她派出的手下全失手了,但计划远不及变化啊!
父王顺手丢出的一颗棋子竟无意让那劳什子公主给拾走了。
『娘毒』这玩意儿,只要渗入那浓厚香醇的千日醉里一些些,贪杯者可是要送掉性命的。
既然老天要顺遂她的愿望,她何不就顺水从舟,以此为筹码,还怕御风一脚把自己踢走吗?
思及此,玉贝儿嘴角的笑靥更是猖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