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天就放暑假了，结业式要不要去哪里玩啊？」
小实跳着跳着走到我的座位旁。
「吃饭、逛街、看电影？」
我能想到的正常地方也就只有这些了，不过我忘了小实不是什麽正常人。
「什麽啊……那随时都可以去啊，我比较想去海边，或是去山上。」她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忘我，「还是我们去游泳？溜冰？流浪？总之做些凉快的活动吧。」
游泳和溜冰我还可以接受，流浪是什麽啊……
「海边好热，我们去爬山好了。」我耸耸肩，好久没爬山了，偶尔去走走应该也不错，「学校後山吗？」
「可以啊，比较近也比较方便。」她的语调更轻快了，「啊，对了！我约了很多人哦。」
「嗨。」坐在隔壁的静安应了声，「郑唯阡要回去问她妈，不过她大概会去吧。」
「不好意思我也要去。」赖育丞举起手挥了挥，「呐、阿皓说如果凯钧去的话他就去。」
「我弟也一起哦。」
小实抛下一句话。
这让我又想起，我似乎很久没跟仁说话了。当初寒假前夕他送我的贝壳我还收在柜子里，标签也还没撕掉。
他的成绩依旧在那无法撼动的高位，而我也渐渐觉得自己和他的差距越来越大，包括言词、行为什麽的，他就是和我们一般人不一样。得到这样的答案让我很沮丧。
他和我也是不同世界的人吗？那麽，谁跟我是同一个世界的─？
我不知道。
「我们还是没有讨论出来要去哪里呢，」小实摇摇头，一脸难过的说着，「又是打工又是出国，暑假也没时间可以出去了啊，想约这麽难。」
「别这麽想，找有空的去就好。」我扬起一个笑容，「大家都约约看吧。」
忽然之间，方冠皓莫名地出现，还对着全班喊着，「结业式当天要一起聚餐的举手。」
零零散散的，没什麽人。
「现在有举手的我们等等约时间和讨论餐厅，没意见的人你们自己想办法，掰。」
静安也难得地开口说着。
刚才嘻笑着却没有举手表示意见的人脸色有点糟，但我看起来还满好笑的。小实忙了这麽久都约不出他们，方冠皓才一说就让他们关注起这件事。
「所以─？」小实侧着头看着方冠皓，然後说，「现在，不能去的举手好了。」
接下来举手的人大概没几个，真的都是打工或是另有约会的。
「好，那决定罗，我们去那间汉堡店聚餐，接下来去老街。」
小实笑了，用着轻快的语气结束了这个话题。
有时候我会很羡慕她能拥有这样的笑容，灿烂，彷如阳光下的向日葵，温暖也能够感染他人。
然而我怎麽笑，都带着一抹哀伤，我自己也不清楚。
有时候我讨厌说话的原因，正是因为不想自己打破现状的欢愉和热闹。
每次我一开口，空气彷佛凝滞，气氛会变得很僵硬。我讨厌自己总是做那个浇息热度、破坏气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