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敵 — 第六章(中)

正文 天敵 — 第六章(中)

「牛奶长官,你刚刚那个表情让我想到什麽,你知道吗?」哈雷将脸上的发丝往後拨,重新整理起头上的冲天炮。「我想到某个缉毒组的菁英刮地板刮到扭到手,痛得哀哀叫的表情!」

他尽量不去看男人,不然他真的会忍不住爆打这家伙一顿,顺便将裤头那该死的隆起打到再给举不起来!

「那个时候真的超经典的,但是老子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啊长官,你能告诉我吗?那时候实在太好笑了,不小心把旁边的声音给掩去啦。」

「闭嘴。」

「哎呀,牛奶长官就行行好告诉我吧?这麽经典的事情要是把主角给忘记了就太可惜了你说是不是?我也是很有良心的,扭手事件当然要好好记牢才不会辜负那个警员对吧?」

「我叫你闭嘴──!」

他忍无可忍地大吼出来,那家伙竟然因此而开始大笑,他气得浑身发抖,那男人竟然还边笑边揉着肚子,甚至叫他别生气原本没什麽看头的脸长了皱纹就更没女人缘了,他妈的我就算没有女朋友也不干你的事好吗!

最该死的是他竟然因为这件事而失眠了一晚。

原本疲惫的身体也因为这样一气之下将睡意连带气走了,回去後不管再怎麽翻来覆去、闭着眼数羊仍是一点用也没有。本该拿去养足精神的时间都被那混帐男人给害走了,多出来的时间对他来说根本是种折磨,将头埋在枕头里大叫绝对要把哈雷关到屁股烂掉、诅咒他那根长菜花都没让他睡意增加或是心理上好过点。

折腾了自己将近四个小时终於有丁点睡意了,竟在作梦不到十分钟後,脑中画面开始浮现那男人在他面前数着一张张白花花的钞票,还对着他大笑,接着画面一转开始数一包包毒品,更恐怖的还不只这样,哈雷的头竟然连接上小绵羊的身体,一只只嘴里各叼着一张大钞跳过他身上跑进制毒工厂!

他妈的哈雷竟然连作梦也不放过他!

整整失眠了一个晚上,连带他隔天工作时情绪不稳。将陆皑带进监的时候他真的快疯了。

失眠一个晚上隔天就得面对一群人渣,头痛的要死还得被魔音穿脑。反倒是走在他後头的新犯比他更为冷静。

走到陆皑待的牢房时他的上司早在那处等候了。他推了推男人,意示接下来的路得他自己走。

虽说有些话他不方便听,但站在狭小的空间哩,四周又安静的过分(真难得这里会除了睡觉时间以外还有这样的时候),即使他站了有些距离了也仍听见些许对话。

即使在外头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进了监就和其他犯人无异。这样你自然能想像他的长官对那少爷说话也不会礼貌到哪里去了。事实上新犯还需要他的上司迎接也算是给足面子了。(别人怎麽想他就不得而知了)

不久後那男人被带进了箱子中,真正成为了这里的一份子。

「进去吧,大少爷。这是跟你同一房的人,辛可,大家叫他可可。」

※※※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瞳,以及立体的鼻梁,丝丝黄发垂落在那张脸上……近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彷佛只要他稍微嘟嘴就会亲到那双女人看了觉得性感,他看了却想剪烂的嘴。

他不是女人自然也不会因为这样而花容失色地尖叫和昏倒……即使他很想,但这样绝对会被这家伙拿来当玩笑,然後每每见面或PHONECALL的时候都要拿来说嘴。

他双眼睁大,好似在和哈雷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不过当那男人眨了一下眼,对他说:「牛奶?」的时候他立马挥拳揍了下去。

想当然尔,那男人被这样措手不及的一拳命中左脸颊後,立马抱着脸颊往後倒,那声FUCK叫得他妈的响亮。

「干,牛奶你疯咧!」

「你他妈的趁我睡觉的时候做了什麽?」他稍微检查了下自己,身上穿的仍是昨晚的那套衣服,血污在衣服上扩散开来,看起来比实际的伤口还要严重。肩膀的伤口被处理过了,袖口的部分被剪烂,露出受过训练的结实肌肉,原本的布料已经换上乾净的绷带了。後照镜上的自己脸颊被贴了两个OK蹦,看起来很像刚打架闹事过的青年。

这可能也和身上穿的衣服有关吧。你不能要求一个流氓去买稍微有点品味的衬衫或是名牌。哈雷的衣服看起来都像十七、十八岁的青少年爱穿的类型。

「他妈的好心没好报。你以为老子会趁夜偷袭你吗?牛奶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啊,老子看起来是这种人吗?」

「难道不是吗?」

别告诉他前几天那晚偷袭只是想把他从恶梦中叫醒,这麽简单易见的烂谎就算是丁丁也不会被骗的!

「好心没好报啊,真他妈的好心没好报,帮一个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的男人清理伤口,还他妈的被误会是变态在偷袭,这世界真的反啦!好人都被当变态在骂。他妈的阿心眼里也没我这大哥啦,熊仔,老子当初收的那个完人在哪?他妈的老是因为公主一句屁话或是一通电话没打,就摔手机跑回香港。而现在呢?这个香港菁英警察被大名鼎鼎的哈雷抓着当人质啊,也没看他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的模样啊……」

他已经不想去研究哈雷那串话到底想申诉什麽,那个成语用的对不对也不想去探究了。连熊仔开慢车都不想回他话了,他自然也没那个必要去回应哈雷,他又不是那家伙的小弟。

「这里是哪?」

清晨的街道上只有寥寥无几的路人和清道夫,下过一场雨後地上仍微湿,花草上还残留着一颗颗露珠,天空很蓝,太阳才刚伸上地平线不久,偶尔还能看见几只麻雀在电线杆上跳来跳去。

他无法想像昨天他还被卷进黑帮寻仇的战斗中,还得和义警对着干。现在看到这样和平的景象他都快痛哭流涕了。

「罗马。」身边的男人正试图将微湿的发绑成冲天炮。但怎麽抓一到上头就会软软地垂下,看起来可笑置及。「义大利首都。你之前也听到了吧?今晚咱们就要在这里做你最讨厌的毒品交易啦。别想我会带你去。你他妈的要是突然拔枪大喊:『不准动,我是警察!』老子绝对会笑到腿软掉。」

「我他妈的才不会这样说!」明明知道这是男人故意要激怒他的玩笑话,他还是忍不住回应了,气得面红耳赤、大喘两口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脱口而出,连後悔的机会都没有。

那男人大笑两声回他:「谁知道呢?」摆明就是认定他绝对会这样说!

哈雷张望了外头一会,询问已经累到没力气被CARSON附身的熊仔(他是在其他柳丁的解释下才知道熊仔有这样可笑却很贴切的称号)多久才会抵达旅馆。

「十……十分钟吧,哈雷哥。」那有气无力的回答让他默默在心中为熊仔默哀。

好像看出他的同情吧,哈雷拍了拍椅背,说:「熊仔那小子睡满八小时又精神百倍啦!简直就像他妈的充电玩具,超准时!」

就算是这样也不是可以这样使用的吧!

「牛奶,你拿了警员证之後,明天就回香港。」哈雷突然语气一转,他根本还没摸着头绪时手上就被塞了样东西。

是他的警员证。

上面还沾着暗红血迹。

「为什麽……」他握紧手中的证照,捏得边边起了皱摺。彷佛不这样握紧手中的小东西它就会消失一样。「不是说找不回来了吗?」

他搓着上头的血渍,简直不敢相信,本该注定难以找回的重要证件就这样如此轻易地回到他的手中。

那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头偏向另一边的窗外,继续与冲天炮奋斗。

「总之,护照和机票今天那群小的会替你办妥,明天你就回香港。」

他紧盯着不再看他一眼的男人。

「我不要。」那男人几乎听见便转过头来,带着介於惊讶与怒气之间的表情回望向他,用来绑起冲天炮的发丝全垂在脸上。

「你他妈的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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