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冥漾是27号线的司机,由于途经地方较长班次多,所以27号线有不少师傅,但可以相处的时间往往很少。褚冥漾进来工作也挺长时间,跟这里的师傅早就混熟了,他很高兴可以来到这个大家庭,但让他遗憾的是,当初带他的前辈,每天,就只有那匆匆一眼。
由于车次多,他要看到对方,往往就只有在对面,在路上擦肩而过时。如果要描述前辈的样子,他贫瘠的脑子只能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前辈的轮廓很像东方人,却有着一头长长地银发,额前还挑染了一搓像血般鲜艳的颜色,连眼睛也是诡异的红。第一次见面时他还很开心这么漂亮的前辈带他,但下一秒他就后悔了。一巴掌大力地巴他的后脑,让丝毫没有防备的他摔个狗吃屎,刚开始对前辈的坏脾气敬而远之,但慢慢,他发现对方只是个刀子口豆腐心的人,虽然老是对他拳打脚踢,但什么事都会处处为他着想,那宽厚的后背总能为他挡去一切,让他不自觉地沦陷。
实习完后,他和前辈就几乎没有相处的时间,在公司难得相见也只有匆匆的一句问好,所以每天他都很期待,在路上,和前辈相遇的那一刻,即使只有一眼,他也心满意足。
他很清楚,自己和前辈的差距。即使是一名普通的司机,每天依然有不少人冒名而来,就是为了一睹前辈的风采,每次看着上车的客人一面失望,他也只能无奈地笑笑,反正他就是路人甲一名。把车停在白线内,呆呆地望着眼前倒数的红灯,如果被前辈看到一定又说我一眼就知道在脑残。前辈…咦?望着对面相反方向停着的正是学长的车次,虽然隔着十字路口,但即使远远望着,他也感觉自己的心快跳出来,手心开始冒汗,可恶,他怎么老是控制不了自己,用力拍拍自己的脸,绝对不能让对方看到自己一面蠢样。
一向觉得漫长的红灯此刻仿佛加快脚步,转眼绿灯就亮了,在他们的车子快相交错过时,前辈向他点点头,虽然只是小小的动作,但足以让褚冥漾无法平静下来,可恶,脸一定又红了。他心里还是很清楚,前辈向他打招呼并没有别的意思,有时候他也会主动向同行点头示意,但一到了前辈身上就会令他不由泛起一丝希望。希望对方可以多注视自己一眼,哪怕只是无意识的举动,也能让他高兴一天。
他想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平凡的他已经心满意足,但上天似乎并不打算实现他小小的愿望。
一天早上,褚冥漾就发现公告栏围满人,好不容易挤过去,看到的却是晴天霹雳,由于线路调整,27号线将会停止工作,调动详情将在稍后公告。难道上天就不能满足他这个衰人微小的愿望吗?调动后,恐怕再没有机会相见了。
这是最后一天,明天大家都会去其他线路报到,或者另寻出路,所以大家都决定晚上去好好吃一顿散伙饭。不知是谁安排的,他去到的时候就只剩前辈身旁的空位,他想自己一定连耳朵都红了。不善于何别人相处的他只是默默地吃着眼前的食物,前辈不出声他也不敢主动说话。
面对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酒杯,褚冥漾不停地冒冷汗,自小就情况不断,他自然不敢碰这种容易让人放纵的饮料,深怕一不小心就真的去见阿嫲了。但这种情况他实在无法拒绝,就当他打算冒死喝下时,一直坐在身旁的前辈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感觉四周的拍掌声、喝彩声越来越小,眼里就只剩前辈一个,为什么又帮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要放下,难道就不能让他的心平静下来吗?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前辈突然捉住他的手直接走出酒吧。大力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终于不用被束缚宰那浑浊的空间里,整想舒展一下胳膊时才发现,前辈一直捉住自己的手。望着不知在想什么的前辈,最后一天就让他放纵一下吧,轻轻回握那双温暖的大手。
冷风让他清醒不少,却无法令他回复正常的心跳,这时,
“褚…”
无意识地抬起头,望着前辈的焰瞳,不能自拔。
“和我在一起…”
咦?难道上天是来实现他的愿望。
待续……